第兩百零九章 祭祀
露絲將本子合上,塞回了抽屜裏,長歎了一口氣。
忽然,她抬頭向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望去,那裏空無一物,露絲眼睛輕眨了兩下,口氣淡淡的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隨著露絲的話音一落,那個角落裏的空間一陣扭曲,逐漸顯露出一個人影來,一襲黑袍將他的身形完全掩蓋,讓人看不清他是誰,不過他的身姿很是挺拔,顯然跟先前的那個黑袍人不是同一人。
“二小姐。”那身影對著露絲微微一禮,恭敬的叫了一聲,是一個很厚重的男聲。
“老爺子讓你帶話來啦?”露絲望著那道身影問道。
“老爺請二小姐回去,這裏的事物會由三小姐接手,老爺說,那件事情老爺自己會想辦法解決,死神之淚太過凶險,二小姐萬萬不可觸及。”那身影恭聲道。
“回去告訴他,我不會回去的,我在這裏已經籌備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我是不會放棄的,你走吧!”露絲一口回絕了。
“老爺說一定要把二小姐帶回去,哪怕綁也要綁回去。”那身影又是恭敬一禮:“請二小姐不要為難在下。”
“哼!”露絲冷哼一聲,淡淡的道:“你試試!”
“二小姐得罪了。”那身影說完便對著露絲竄了過來,快若閃電,他在黑袍中伸出一隻壯碩的大手,向露絲的肩膀拿捏而去,幾乎轉瞬間便到了露絲的身邊。
露絲神色淡然的望著那急速奔來的身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那隻壯碩的大手在距離露絲肩膀還有半米的時候停住了,黑袍人身體僵硬著,生硬的叫了一聲:“二小姐!”
一把漆黑的短刀架在了黑袍人的脖子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黑袍人的身後,受持著那把短刀,她是如何出現的沒人知道,突兀而又詭異。
這個女孩身高達到了一米八,一頭漆黑如墨的披肩長發。在長發內伸出了兩個長長的耳朵,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人類。
“靈姬。放他走。”露絲淡然說道,那高挑女孩聞言慢慢將匕首移開了。
黑袍人對露絲微微躬身:“謝二小姐。”
“快滾,沒見主人都生氣了嘛!”那個叫靈姬高挑女孩怒聲喝道,精致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小嘴一開一合間露出了幾顆鋒利的小虎牙,一條兩米長的細長尾巴從她的身後繞了過來,尾巴是全黑色,上麵還帶著細小的絨毛,在尾巴的最末端還帶著一個三角形的鋒銳器物。有些像是長槍的槍尖。
靈姬將尾巴繞到身前,槍尖高高上揚,抵在了黑袍人下巴的位置,黑袍人被動站直了身體,急急的說了句:“黑十三告退!”隨即空間一陣波動,黑十三消失在了原地。
“哼!”靈姬抓著自己的尾巴搖了搖,嘟著嘴埋怨了一句:“討厭的人!”她說完看了一眼露絲,忽然扭捏的向前走了兩步。跪在露絲的身前。小舌頭伸出了在唇邊舔了舔,嬌聲道:“主人,小奴餓了!”
露絲嘴角掛起了暖暖的笑意,笑罵道:“貪吃的靈姬!”隨即她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將講手腕上掛著的金鐲子移了移,露出光潔的小臂。
露絲將小臂放在靈姬的身前。而靈姬則是一口咬了上去,幾顆虎牙刺了進去。鮮血頓時冒了出來,靈姬用力一吸。開始吸食露絲的鮮血。
露絲的臉色明顯的一白,不過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嘴角掛著笑意看著靈姬,神色中有些疼愛的意思。
風沙城外,官道旁停著一輛獸車,類似於馬車的結構,不過拉車的不是馬,而是最常見的大腳獸,共有八頭之多,馬車的四周站著許多穿著鎧甲的武士,身上掛著彎刀,他們的手一直放在彎刀上,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馬車的外表很平凡,但是內部卻異常華貴,擎天木製成的床榻,雲霧狼蛛絲布料製成的錦被,九龍齋的九品香爐,裏麵燃燒著續魂草,四周車壁上刻著繁複的花紋,鎏金鍍銀。
整個車廂內散發著一種安逸的香氣,突然,車廂內的空間一陣波動,一個人影出現在車廂內,正是黑十三。
黑十三一出現便癱坐在床鋪的對麵的椅子上,他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怎麽樣啦?”一個甜美的女聲從床鋪上傳來:“我親愛的二姐答應回去了嘛?”
床鋪之上,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漂亮女孩側身躺在上麵,一把匕首在她的手上不停轉動,她的手指十分靈活,鋒利的匕首在她手上不停翻轉,卻未割傷過她手,而且如果注意看,還會發現匕首上是還泛著幽幽的藍光,顯然是淬了毒的。
黑十三看得直冒冷汗,那匕首上淬的可是天亡蠍的毒,一旦小女孩不小心割傷自己,那毒可以瞬間便要了她的命。
黑十三坐直了身體,低頭恭聲道:“回三小姐,二小姐不肯回去,屬下曾試著動用武力,但二小姐所豢養的暗屬靈姬實力已經步入九階,屬下不是其對手。”
“廢物,小愛給我去揍他,哼!”小女孩很生氣的將匕首插在了床鋪上,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黑十三的身邊,銀白色的披肩長發,兩隻長長的耳朵,一條白色的尾巴。
這個叫做“小愛”的生物,與露絲的暗屬靈姬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隻是頭發與尾巴的顏色不同而已,暗屬靈姬的是黑色,而她的是白色。
黑十三下意識的將身體蜷縮好,顯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了,都快形成習慣了,緊接著小愛的拳頭便如同雨點一樣落下,真的是拳拳到肉,嘭嘭嘭的聲音不絕於耳。
黑十三心裏悲憤異常,剛剛差一點被暗屬靈姬殺掉,回來了又被光屬靈姬暴打,自己的人生怎麽就這麽悲催呢!
“姐姐啊姐姐,連父親的命令都敢違抗,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看來我真的應該好好陪你玩玩了。嘿嘿!”小女孩念叨著,忽然拉開獸車側麵的簾子,對外麵叫道:“西蒙!”
“屬下在!”一個高大魁梧的武士走到車窗旁。恭敬的說道。
“傳信給老爺子,就說姐姐不肯回去,我跟姐姐好久沒見了,怪想念的。要留在這裏陪姐姐一段時間。”小女孩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西蒙應道,隨即轉身走到遠去,雙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天空中便飛下來一隻大鳥,落在了西蒙的肩膀上。西蒙掏出紙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將寫好的紙條綁縛在大鳥的爪子上,大鳥騰身而起飛向天空,緊接著便突兀的消失了。
“好了好了,別打了,我們進城吧,嘿嘿。親愛的姐姐我來了。”
………
通過幽暗的走廊。走過樓梯,朱文在神廟的二層終於見到了神秘的祭祀,隻是……祭祀跟他想象中的有一定差距。
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中,四周角落放置著點燃的燭台,房間裏光線很暗,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長桌。兩張椅子,朱文坐在一張椅子上。傳說中的祭祀坐在朱文的對麵,桌子上還放著那個裝著紅色大花的盒子。
“您好。祭祀大人,我是來領取獎勵的。“朱文微笑著說道。
“哦?”祭祀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穿著一身紅色長袍,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他哦了一聲,抬眼看了看盒子裏的東西,臉上沒有出現絲毫變化,他又看了看朱文,忽然眉頭皺了起來:“你是迦魯人?”
“不是,我是納吉塔人。”朱文微笑著說道,他知道迦魯人的名聲在這裏很壞,真的可謂是臭名遠揚,他才不會說自己是迦魯人。
“哦,是納吉塔人,我僅代表風沙城歡迎你,來自遠方的獵人。”祭祀嚴肅的說道。
“您客氣了。”朱文笑著回應道。
“你的姓名?”
“理查德?韋茲。”
“哦。”祭祀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麵記錄下了理查德這個名字。
“年齡。”
“25歲!”
“已經二十五歲了,你成家了嘛?有沒有孩子?”
“成家了,但是還沒孩子。”朱文不知道祭祀為什麽要問這個,但他還是回答了。
“哦,願你將來的孩子,跟你一樣勇敢!”
“謝謝。”
祭祀刷刷刷的在本子上寫了很多,忽然的他將筆放下了,將本子合好,抬起頭用嚴肅的口吻說道:“理查德先生,你在死神之淚中獵殺了一頭死靈魚?並且帶回了它頭上的血荷用來換取獎勵對嗎?”
朱文點了點頭:“沒錯。”
“那麽……你如何證明死靈魚是你獵殺的,你又如何證明這血荷不是你從他人手裏搶奪的呢?”祭祀麵無表情,盯著朱文的眼睛,朱文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我……有兩個朋友當時跟我在一起,她們可以證明。”朱文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朋友,也是可以作偽證的,在神廟中,在神光的照耀下,除非你的朋友擁有爵位,否則他沒有權利為你作證,請問他們是否擁有爵位?”祭祀看著朱文。
“沒有。”朱文老實答道。
“那麽就是說,你無法證明這血荷是你通過獵殺死靈魚獲得的,根據神廟的律法,對來路不明的血荷,我們有權利沒收。”祭祀說著話的同時,將裝有血荷的盒子蓋好,推到了桌子的一邊。
“我操!”朱文在心裏已經爆了個粗口,這也太他媽黑暗了。
“血荷可以在神廟換取到十個金幣的獎勵,這是一筆很大的財富,有些獵人一年都賺不到這些錢。”朱文還未開口,祭祀又說了話,而且口風又忽然一轉,嚴肅的表情消失了,而是變成了滿臉的憂愁:“你知道嗎?遠方的獵人,我的女兒剛剛出生,她得了很重的病,我花光了全部的積蓄也沒有治好她,可是我已經沒錢了,她已經病入膏肓,每天都在嚶嚶的哭泣,我的心都快碎了。”
朱文愣了,這個老頭怎麽突然說這個?他一大把年紀了,女兒才剛剛出生?
祭祀說著話的時候,在眼睛中硬生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他低頭有些傷感的擦了擦眼角,抬頭悄悄瞄了朱文一眼,見朱文愣愣的樣子,在心裏罵了一句傻小子,馬上抬起頭語氣很重的說道:“我真的沒錢了,可是我的女兒快要死了,我這個做父親的究竟做錯了什麽?神靈要這麽懲罰我。”
如果祭祀說第一遍朱文沒明白,說兩遍他還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了,這麽明顯的暗示,朱文隻能在心中默默的豎起中指,問候這個老頭女性長輩若幹。
“您真是老當益壯啊!這麽大把年紀女兒才出生。”朱文忽然露出了笑容,很虛偽的樣子,道:“您日夜為神廟操勞,還要為女兒的病情憂心,真是讓我十分的不忍,如果我拿到了獎勵,願意獻出一部分,為您的女兒治病,請您一定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在神光的照耀下,神與你我同在。”
“理查德先生,怎麽好意思讓你破費呢?這不太好吧,我怎麽能無緣無故的接受你的捐助呢?”祭祀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不不不,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您一定不要拒絕我。”
祭祀聽了朱文的話,嘴角拉過一絲笑意,但一閃即逝,表情馬上變得嚴肅,他重新打開了本子,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理查德先生,我相信那頭死靈魚是你獵殺的,像你這麽有善心的人是絕對不會說謊的,請問你具體是在什麽時間獵殺的死靈魚?”
……………
“老東西,拿著小爺的錢去買棺材吧!我操!”朱文在心裏不停的腹誹咒罵著祭祀,從神廟中走了出來。
很明顯,他被祭祀敲詐了,本來能得到十個金幣,現在卻縮水了一部分,僅僅剩下了七個,那三個都被朱文“自願”送給了祭祀,用來給他剛出生的“女兒”治病。
“嗨!理查德,這裏這裏!”當朱文走出神廟後,聽到了遠處的呼喊聲,他轉身望去,正是愛麗絲和娜塔莎,這倆家夥是來追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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