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親眼目睹
貓兒緩慢而堅定的推開了韓烈的大手。
韓烈猶豫了一下，終究什麽也沒說，默默地收回了手。
說到底，貓兒之於他，終究是不同的。因為這些不同，他不願貓兒受到傷害。然而同樣是因為這些不同，他也知道，他必然是要讓貓兒麵對這些的。
隻因為，她必須擁有和自己並肩作戰的能力。
既然貓兒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吧！
這樣想著，韓烈的眼中卻劃過淡淡的笑意。
不愧是他的貓兒，這樣的膽識與堅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是嗎？
貓兒蒼白的小臉和驚恐的神情落入三人眼中，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窗外。
那應該是出門尋找吃的的一家人。當然，也說不定隻是臨時組合。
其中有三男兩女，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在搜集物資的時候，有人受傷了，所以鮮血的味道吸引了喪屍的主意，還是說幾人搶完食物太過興奮，忘記了跟喪屍保持適當的距離躲避。
總之，他們身後追上了一群喪屍。
其實這些喪屍在疾風幾人眼中，真的不算什麽，畢竟現在的喪屍雖然恐怖，但是卻沒什麽智力，最多就像遊戲中的那些怪一樣，當你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之後，它們就會盲目的撲向你。
隻不過這怪的出現地點和方式充滿了不確定性，而且很難確保什麽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被包圓。
但是在普通人眼中，這種充滿了危險的東西，原本就是極為可怕的，更不要說對方強悍的殺傷力和恐怖的外表，最重要的是，喪屍似乎已經有了群體意識。總是成群出現。
一個人，打得過一群瘋狗嗎？尤其是，你還要時刻小心地方自己被咬到抓到，免得也變成狂犬病毒攜帶者的時候。
當然，最可怕的是，這裏不像遊戲中一樣，死了可沒有複活這一說。
“快！快跑！”
“啊！”
“不~不要~”
“救命！”
跑在最後邊的一個年輕男孩兒。被喪屍咬傷了。男孩兒驚惶的慘叫，然後更加用力的逃跑，然而其他眾人卻像躲避喪屍一樣的躲避著他，甚至他的同伴還在喊著。“不要過來！你被咬到了！”
男孩兒被絕望和無助包圍，原本就不支的體力在沒了意誌力作為後盾之後，愈發的不堪，然而不知道是求生的欲.望.終究太過強烈還是怎樣，男孩兒扔掉了手中緊緊抱著的包裹，卻是轉身加速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引開喪屍，你們照顧好我姐姐！”
“不，不要！”兩個女孩兒中的一個聞言。痛哭的扭過頭就要追過去。卻被另一個同伴狠狠地扯了一把，“快跑！”
然而男孩兒卻隻分去了一部分喪屍的注意力，依舊有越來越多的喪屍在追趕著他們。
原本按照幾人的路線，到這裏他們就應該與這一幕遠遠錯開了的。不過……
在韓烈冷颼颼的眼神示意下，疾風隻能硬著頭皮驅車遠遠贅在後邊。讓車內的人可以看清楚整個事件的發展。
跑了沒多遠，迎麵又一群喪屍朝著幾人撲了過來。
“分開跑！”中年男人嘶吼了一句，轉身朝著一個方向就跑。
幾人驚慌的趕緊朝著另兩個方向跑去。
看到這一情形，疾風掃一眼瞪大雙眼的貓兒，在心中暗自嘀咕，這下總歸可以走了吧？
而此時，陡變突生！
“啊！”原本正在奔跑中的那個男孩的姐姐，卻突然被之前拉著她跑的男子推了一把。
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女孩兒一個不防，當即摔倒在地……
眼睜睜看著前一刻還拉著自己一起跑的男朋友，卻在下一刻突然變臉推了自己一把，卻借助著她被推的這一下，成功的阻擋了喪屍的腳步，男子似乎有些驚慌無措，匆匆掃了女孩兒一眼，“不，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慧對不起……”
話上這樣驚慌的喃喃著，男子卻是腳步不停的朝著與中年人截然不同的方向迅速的跑去。
少女尚未來得及爬起來，便被撲上來的喪屍壓倒，一群喪屍圍著女孩兒撕咬起來……
“啊！”
“不！”
“救命！救命！”
那些明明還是人類的模樣，甚至有些還保持著衣著整齊的喪屍，卻仿佛瞬間化身為最可怕的惡魔，麵色猙獰的瞪著眼前的獵物，通紅的雙眼中是滿滿的對食物的渴望。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更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仿佛隻是最低等的野獸。
哦，不，它們此時，本就已經成為毫無思考能力與理智的怪獸。
咆哮著，撕咬著，間或與同伴爭搶著口下的食物。
明明，依舊還是人類的模樣，然而那青灰色的皮膚，長而尖銳的指甲與獠牙，還有通紅的眼睛，還有搖擺的動作與間或殘破的肢體，讓它們化身為比傳說中的吸血鬼更加可怕的怪物。
疾風和暗影還好，這幾天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場麵，而火狐狸雖說看得有些作嘔，但是她畢竟是混跡殺手界多年的，心理素質自然非一般人可比。
很快調試過來的火狐狸擔憂的看著貓兒。
然而貓兒隻是呆呆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既不驚恐，亦不害怕，甚至沒有火狐狸那樣的反胃與不適。
當然，也不可能興奮激動就對了。
隻是這樣的貓兒卻並沒有令人放鬆，反而愈發的擔憂和不安。
瞧見疾風欲踩油門，韓烈的眼神暗了暗，“減速。”
疾風的腳停留在半空中，微滯，“老大……貓兒還隻是個孩子！”
“我說減速。”韓烈冷聲道。
苦著一張臉，疾風還是默默地降了車速，車子雖然沒有停下來。但是明顯的卻讓眾人可以繼續圍觀著眼前的場景後續。
車子內的氣氛瞬間有些冷凝。
並沒有人去指責什麽見死不救。不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和適應了末世的生存法則，僅僅隻是因為，他們自己也是冷血的人。聖母什麽的，真心不能寄希望於會出現在殺手身上。
然而這卻不代表他們對於自己關心的人就不護短。
雖然貓兒是韓烈的“女兒”，也確實在理論上韓烈比任何人都更有資格決定貓兒的事情。但是，貓兒也同樣是大家寵了這麽久的孩子。
若說沒有感情，任誰也不相信。
而且他們自認做不到韓烈這樣的冷血。讓一個五六歲甚至是隻有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去親眼見證這樣可怕恐怖的場景。
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過於殘忍。哪怕貓兒曾經在殺手組織訓練過，也跟著他們出過任務也一樣。
很快，女孩兒的聲音便被淹沒在喪屍的嘶吼中。而後化成了一堆殘肢肉沫，混合著血水，撒濺在街道上，見證著前一刻，這裏還曾有一個生命的存在……
沒有了食物的味道的吸引，喪屍們漸漸散去……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停了下來。
雖說停車在這種地方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極危險的一件事，但是對於車外有著偽裝保護的韓烈一群人來說卻無大礙，而且還掩飾了車內有人的事實。
貓兒依舊呆呆的看著窗外，韓烈皺了皺眉。皺去了眼中的真實情緒。冷聲對著貓兒說道，“就這樣就嚇到了嗎？”
“老大！”另外三人齊齊皺眉，充滿了不讚同的看著韓烈。
韓烈勾了勾唇角，笑得相當冷酷，“你們當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是末世！”
一句話。讓原本呆呆的貓兒回過神來。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樣，貓兒卻勇敢而堅定的抬頭看著韓烈，“大師兄，我不怕！”
她承認，她比起一般的修士來說，確實懶惰、貪吃、好命又膽小了些，甚至從未進行過任何有危險和難度的曆練，或許對修真界的殘酷，她的認知連一個練氣期的外門弟子都不如，但這並不能遮掩她同樣是修士的事實。
不管是身為一個修士，還是身為一個堂堂神獸血脈的妖修，她都怎能畏懼這小小的……末世？
一遍遍在心中做著這樣的強調，貓兒終於能夠接受之前的場景。然而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眼中，終究被染上了些異色。
她看到的，自然不僅僅是表麵的喪屍吃人，甚至不僅僅是傷害，背叛和自私。還有……
那躲在暗處卻絲毫沒有出手救助的打算的人們，還有那帶著幸災樂禍甚至是惡毒的詛咒還有趁機搶奪男孩兒丟下的物資的打算……
接收到貓兒的話，韓烈自然也從中看到了貓兒過於強烈的情緒波動。
原本，他並沒有打算讓貓兒懂那些人性之間最黑暗自私的部分的。畢竟……他承認，他自私的希望貿然保有著她最初的純真與美好，不願貓兒被末世染上灰黑的色彩。
隻是此時，對上貓兒明明哀傷悲痛甚至是不敢置信，卻倔強的不願逃避的眼神，韓烈鬼使神差的明白了貓兒的想法。
她看到了那些人性的黑暗，甚至比眼前的更多。雖然不能看懂。
她希望繼續看下去，想要去看，想要那些黑暗毫不掩飾的鋪開在眼前。雖然她知道那對她來說過於殘忍。
這樣執著的情緒，韓烈其實並不大明白她執著的理由。但是，卻不妨礙他的決斷。
韓烈與貓兒對視片刻，沒有再說什麽，點點頭，示意疾風繼續開車。
既然貓兒想看，他自然沒有阻攔的理由。
至於貓兒看過之後，會有什麽樣的改變，亦或者說會悟到多少什麽，受到多少影響……
韓烈緊了緊抱著貓兒的胳膊，唇角始終噙著一抹冷淡的笑。
這一天，他們沒有去搜集任何物資，而是將車子外塗上了隱身和隱藏氣味的藥劑後，開著車子在整個城市轉了一圈兒。
既然貓兒在賭，他為何不陪她賭一把？
ps：
應該不血腥吧？至少悠悠覺得蠻平和的，對比悠悠看過的末世小說（o(╯□╰)o）要不要看血腥的？噗，覺得悠悠素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