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千裏追魂,我的靈魂隨著箭矢破雲開霧直追猩猩。

“咻!噗。”

一箭穿心,這一次他的護盾再也沒能救他,他身上金光閃爍,還有一條命。

我嚐試再次開弓,但這一次還未動作,兩眼一黑從天空上栽倒。

極限了。

下次見麵我會了結你的。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躺著病**,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經過檢查,身體各方麵都已經修複了。

“洌,我死了幾次?”

【摔落時複活一次。】

“那我眼黑是怎麽回事,是靈魂之力透支了嗎?”

【吾主,並未透支,也未損傷,隻是第一次使用此招數靈魂一時不習慣而已。】

“那沒事了。”沒用受傷或者損失就行,我散發感知,卻感到了不適,猶如年久失修的機器突然運行時那沉重酸澀。

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吧,惡鬼再度變成壓製肉體的鍛煉形態,但是現在我感覺十隻惡鬼已經不夠用了,回頭讓酆都鬼令多放幾隻。

下了樓,老熊他們已經展開了救援,邊上的空地搭建了幾個帳篷,這些帳篷五顏六色的,都是不知道從那裏湊出來的。

我隨便拉住了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

“兄弟,現在情況怎麽樣。”

他回過頭,一驚。

“啊!會長,您沒事了嗎?”

“沒事啊,你先告訴我現在情況怎麽樣,救了幾個人。”

“好的會長,

從早上一直忙活到現在,就救出來了三十多號人,其餘的不是沒有複活的機會了,就是還埋著,現在營地沒有醫生,情況很不好。”

“行,我知道了,你去幫忙吧。”

“好的會長,會長再見。”

教會老熊他們親和元素之後救人要簡單快捷一些,隻要確定那裏有人,再由大地元素親和者移開障礙就行。

若是如此才救了三十多號人嗎,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末世很凶險,隻不過我一直走在末世環境的前頭,就好比推塔遊戲的時候人家開局都是三百金幣,而我從路邊撿到了一千二金幣,直接買了一件大裝備。

別人還有得玩嗎。

但是大天神既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其他天神總不可能隻有目前這些小魚小蝦吧。

也確實……人魚族直接晉級了,要是它們還在,這場遊戲會更加艱難。

結合馬朗斯戚的話來分析,目前我所接觸的還不是智械和亡靈的真正實力,還有那一句別的城市那般衝擊人心的景象。

我倒是很有興趣。

先把那些還能搶救的人安排好吧,水元素可以給別人療傷,借著這一手我開始救人。

陰差陽錯借由這次契機磨合了我的感知力,很明顯的感受到這一戰之後實力提升了不少。

救治傷員之後又去了一趟現場,原本的廢車場被大地元素親和者使用能力建立起了一排排嶄新的房屋,他們可能幻想過在這裏安定的生活著,就像一個普通人。

但是眼見這裏已經沒有價值的馬朗斯戚毫不猶豫的粉碎了這一切。

感知力掃過這片廢墟之後我們停止了救援,這裏再沒有一個活人。

“老熊,你把手下的兄弟生命數統計一下。”

“好勒。”

飯後我去看了一趟傷員,恢複很快,都醒了過來。

一見我過來立即圍了上來。

“牧會長,昨晚發生了什麽!”一個很顯老的白人男子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問道。

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事實。

事實很殘酷,也許撒個謊會好一點,但如果有一天他們再次遇上猩猩呢。

“話先說在前頭,昨晚的一切都很殘酷,你們確定要聽的話就做好心理準備。”

我是鄭重的告訴他們,我不希望他們再生事端。

“會長,您說吧,給我們一個真相。”

“誒……好吧,昨晚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花了差不多五六分鍾我把昨夜的事情經過給他們講了一遍,然後又花了五分鍾把他幹的那些好事全說了一遍。

“你!你撒謊!領袖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

等我話說完的時候有個綿羊種的半獸人推開前麵的人站出來指著我大聲質問,雙眼通紅,全身顫抖,大喊大叫。

他不敢相信這些動搖了他的內心的話語,所以他要站出來把這一絲懷疑從心裏抹去。

“牧會長,說話要負責的,馬朗斯戚領袖為人一向不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也沒必要炸毀營地再跑吧,大家在一起生活那麽久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前一天才告訴我們要離開這個城市,夜裏就把營地炸了,有可能嗎!”

另外一個可憐的家夥。

到目前為止就兩個人站出來為馬朗斯戚完美的人設買單,其他人則在觀望,既然有人站出來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何不安安靜靜的聽著就好。

對於這種人解釋是沒用的,隻有他們冷靜下來才能麵對事實,這種時候強行解釋就等於在熱油裏澆水。

一下就炸開,搞不好還會燙傷自己。

我突然記起走之前凱德給我了一個3D導航地圖,之前關於馬朗斯戚就是三號城市巨猩幫的副幫主這個猜想,雅典娜他們幫我證實了這個流言是真的。

“你們這麽相信他,那不如去三號城市問問他好了。”我調出地圖,那路線標出來,藍色的虛線從這裏一直向西延伸,經過河流,直到三號城市南端一個猩猩頭顱的標記。

“他回去當他的副會長了,如果你們堅信自己是對的,那就去找他證明一下,如何。”

此話一出,先前蠢蠢欲動的一部分人直接安靜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對麵現實的時候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逃避,當他們不得不去麵對的時候,就選擇沉默。

他們臉上的不甘、憋屈、還有淚水,我看得一清二楚,從此以後恐怕他們再難相信人。

“去就去!你們不去我去!”一個家犬種的半獸人大聲的咆哮,強忍著淚水扭頭就要走,其餘人趕忙把他攔下來。

一群人嘰嘰喳喳亂成一團,我沒有聽下去的欲望。

一頭狼種半獸人離開人群朝我走來,他失去了一隻右眼,左眼眼眸中憋著淚水,臉色發青,左顧右盼在尋找誰,難掩恐懼的情緒,雙手一會相握,一會搓臉,想放褲兜,但是褲子爛了,最後無處安放的雙手隻能抱在胸前。

他好像就是昨天坐在我前麵的那隻狼人。

“牧會長,請問,您有看見一隻狐狸嗎?女的,應該跟我一起,我在這裏沒有找到她,她是不是被安置在其他地方了?”

他耷拉著耳朵,夾著尾巴,像個受驚的孩子,眼巴巴的看著我,希望我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告訴他要找的狐狸就在隔壁或者什麽地方。

見我沉默,他渾身的力量被一點點的抽走,瞳孔布上陰霾。

“跟我來吧。”

這句話讓他想激動卻不敢激動,因為他心裏明白,隻是期盼能有奇跡出現。

我帶著他走到後麵停放屍體的地方。

所以發掘出來的屍體都在這裏準備下葬,無論他們生前如何,死後入土為安。

我拉開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狐狸種的女人安詳的躺在那裏,房頂坍塌的時候她趴在狼的上麵,給狼帶來了一絲生機,但自己卻因為心髒破裂內出血而亡。

“秋莎……”

屍體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狐狸除了臉之外其他地方幾乎不能看,狼要不是我出手救回來的這會也應該歸西了。

我能複活他們,但是有些事情不應該是我去做的。

地球上的靈魂太脆弱,無法由洌轉換為複活所需要的生命力,用一次少一次。

我有種預感,當我跟本界神麵對麵的時候,我需要這千萬生命力。

野狼跪倒在地,雙手無處安放,在臉上、身上、地上劃出許多抓痕,他張著嘴,極度的悲傷使他發不出聲音,我卻能聽到這來著靈魂的悲號。

他不禁讓我想起慘死的亞子,我們失去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吧。

他轉過身子,抓住我的腿,祈求道:“會長,我知道您神通廣大,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求你了……”

“我……”我想拒絕他,話到嘴邊又停下。

“牧神會長,我聽說過您能把死人複活,求求您,救救她!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都行,求求你,她是我的唯一,她是我的命啊!”

孤傲的野狼在生死麵前卑微的就像一粒沙子,淚水絕了堤,為了心愛的人把一切都拋開了。

一個傻女人,明明知道野狼還有一條命,卻偏偏要去給他當肉盾。

我原地坐下,他從趴著換成了跪著。

他們彼此之間的愛觸動我內心的一方柔軟。

“你答應我忘記今天的事情,記住你的女友是跟你一塊救出來的,明白沒。”

他怔怔的看著我,隨後頭猛的往地上一磕。

“是,會長。我跟我的女友都是一塊被救出來的!”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激動的他渾身顫抖,但是他沒有抬起頭,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我真的不興這一套,拍了拍他的肩膀,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我開始複活狐狸。

“洌,動靜小點。”我低聲的說,其實我可以不用說出來的,隻是一種保持不孤獨的習慣罷了。

【遵命。】

過程平平淡淡,她身上受的傷完全複原,身體回複溫度,心髒跳動,血液流動,恢複呼吸,最後睜開了眼睛。

期間野狼一直跪著,直到他聽見了狐狸喊他的名字。

“勞恩?”

“秋莎!”

她的呼喊聲重新給予了野狼勞恩生命的活力,他回過頭死死的抱著不明所以的她。

“傻瓜!明明知道我還有一條命,為什麽不跟之前說好的拿我去當墊背!傻瓜!”

“因為我愛你,傻狗。”

他們相擁的畫麵溫暖而美好,讓我差點忍不住把其他人都複活過來。

但是我冷靜了下來,當初我跟猩猩回營地的時候,沒有人過問過一句跟著我們出去的人呢。

沒有,活著的人低下頭接著生活,死的人無人過問。

現實的殘酷讓他們像一具屍體,隻不過現在是真正的屍體。

在我眼裏,隻有他們兩個才是活著的。

“謝謝牧會長救命之恩!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會長您的手下,隻要是您的命令,我們就會絕對完成!”

說完他摁下還蒙圈的狐狸的頭,一起道謝。

聽完他的話我差點沒笑出來,這頭狼嘴是真的笨,但心地是好的。

“有興趣加入我們公會嗎。”

“有有有!非常樂意!”

“嗯,我也是。”狐狸雖然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野狼的反應了看出來了什麽,也一同答應了。

“這件事在公會裏不是什麽秘密,但是還是那句話,別告訴任何外人,今天你們是一起被救出來的,隻不過她傷勢比較重,但是被我盡全力搶救回來了,明白吧。”

野狼點頭如搗蒜,一邊點頭一邊:“明白!明白!明白!”

“起來吧,一會去找老熊報道一聲就行,等公會的船過來的時候再安排。”

“是,會長!這就去!”

說完野狼勞恩抱著狐狸秋莎一溜煙跑去老熊那裏報道。

我微微一笑,真是令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