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輕易地就插進了地麵,我坐在一邊淋著雨。
現在我已經無法確定我到底算什麽,要是從大膽的角度講,那我就是跟奧茲在死亡之後肉體融合了,並且成為一個全新的生命。
我是牧神,也是奧茲。
現在是晚上,還下著雨,我卻很自然的很看清楚周圍,也沒有因為變成這樣而變成色盲。
這可能嗎?我摸著自己雙腳的關節,小腿處多了一個向後的膝蓋,這將我兩截的腳變成了三截,跟貓一樣,我現在下蹲膝蓋是一前一後。
身上的肌肉也更加健壯,濃密的毛發被雨水一遍遍衝刷。
還有那條不是很受控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現在已經被雨淋成一根棍子。
我嚐試在地上走了幾步,行走的時候總會的伏地上四肢行走。
我的腳步沒有一點聲音,我摸了摸腳底……果然長了軟軟的肉墊,也沒有腳趾,取而代之是藏在肉裏的爪子。
我得出的結論就是上半身頭部以外,都比較接近人,下半身卻更像一隻貓,全身被濃密的銀白色毛發覆蓋。
用人的角度來說,我現在渾身**。
以往我很喜歡雨天,現在我突然對雨水有點反感……我知道奧茲很不喜歡水沾在身上。
我?我們?
“奧茲。”我呼喚這個名字,除了雨,沒有別的聲音。
四周的雨聲密密麻麻讓我很不舒服,等我站起來才發現無法完全站直,想要站好就會稍微前傾,自然的保持平衡。
現在我要怎麽下樓呢,看著被我砍了一刀的主樓,我決定從缺口進入樓裏,再從樓裏下去,把門劈開。
對於這個世界能發生什麽,我已經不會這麽驚奇了。
人能變成喪屍,人死了能複活,那一把刀能砍倒大樓算什麽。
想太多沒用一直是我的言行,事已至此我準備下去。
但是!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控製地趴下,然後竄了出去!
我十分慌張,心裏一涼。
接下來我全程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任由我的身體在牆上奔跑,踩著牆上突出來的裝飾,趴著牆沿,就這樣輕鬆的從樓上下來……
落地的我還是驚魂未定,同時跟上來的還有飄在空中的布都禦魂。
這把刀似乎跟我的弓一樣是好東西。
原本以為我身上已經沒有東西了,仔細一模還有一條腰帶。
我把布都禦魂抓過來塞腰帶裏,四肢並用奔跑。
現在思考自己是個什麽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我能感覺到現在的我就是奧茲與牧神一體的新生命體。
獸人?
管他什麽,我還記得要報仇,我還記得我的朋友。
就夠了。
身處末世,隨波逐流。
很快我到了,秋田居本來離打架的天台就很近,到了隔壁屋頂我的心裏沒有了底氣。
他們還認得我嗎,他們身上都帶著槍,萬一我這樣冒冒失失的衝進去會不會被亂槍打死?
我決定過去後先躲起來,弄點動靜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我把話說完再下去,免得砰砰兩槍又沒了。
想著我已經伏在秋田屋的屋頂上,現在不知道幾點,能屋裏有爭吵的聲音。
變成這個模樣之後,不出意外我肯定繼承了貓的一些特征。
我仔細的從雜亂的聲音中方便出麥森他們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吵?
“別攔著我,讓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麥森吵吵鬧鬧的,應該有人攔著他,是因為我切掉的樓頂掉下來發出的聲音吸引了麥森嗎。
“別衝動,朋友。如果它已經離開,那麽它會回來的。”凱德好像在勸麥森,凱德回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收獲。
“剛才的聲音你也聽到了,不行我要去找他。”麥森依舊是這個樣子,眼眶酸酸的。
看這個樣子我也不拖延,下到二樓陽台我甩了甩身上的水,雨水不再滴答滴答之後我走了進去,在二樓樓梯口停下。
我想著把腰上的布都禦魂丟了下去,但它並沒有掉地上,而是懸浮著。
“牧神!”
我還沒開口露邇迪先喊了我的名字?
“是我,我回來了。”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出來這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是不是我。
“牧神!”露邇迪跟奈子一同喊著跑著,同時還有幾個腳步聲也跟著上來,我隨即走出陽台躲到了樓頂上。
大雨衝刷著我,我很害怕。
“牧神,你在哪,你出來啊!”
她們很著急,但我忍住了。
“我……我死了,山姆應該說過了。”
“他說過了,你這三天的情況我們也看見了。”
“yes,早在你們打架的時候我就應該把畫麵轉播給他們看了。”說著凱德飄到我的麵前,說實話有點嚇到我。
“你們都知道了?”我狐疑的看著看著我一點都不驚奇的凱德。
“歡迎回來。”
我與凱德碰了一下拳,隨後跳下陽台。
“牧神!”
露邇迪撲過來抱著我,意料之外的還有奈子。
我們就這樣在陽台,在大雨夜空之下擁抱。
屋子裏還有小黃,拉塔托斯克,櫻,還有山姆。
等我們濕漉漉的回到一樓,才發現被地上被捆成一團的麥森。他的眼睛裏有淚水,他的嘴角卻咧開了。
“牧神?”
“是我。”
“哈哈哈哈哈!”麥森笑了,淚水鼻涕控製不住的流,我也笑了,他們還認得我,能接受我。
一屋子人折騰了許久,才回複原來的節奏,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我們打到一半的時候凱德回來了,且發現了山姆的信號,隨後凱德就在樓頂留下一個攝像頭,在秋田屋裏給他們進行全程直播。
但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我的刀會突然斷裂,以至於死掉。
如果事情隻是到這一步的話,山姆回來的肯定要挨子彈的。
多虧了凱德的錄像讓我了解掙件事情的過程,我死後沒有過多久就爆發了藍色的氣浪,並且從我們跟奧茲身上長出白絲一樣的東西把我跟奧茲包裹起來。
隨後就開始下雪,雪下了三天,他們坐在這裏不眠不休等了三天三夜。
生怕這個繭最後給予的不是希望而是絕望。
顯然這個離奇的世道什麽都能發生,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我變成怪物,還是什麽。
當下這幅模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吧。
當我用刀切掉樓頂的時候波及到凱德留下的監控,以至於無法知道那個從繭裏爬出來的東西有沒有神智。
事實上我在呆呆的在樓頂上淋了半個小時的雨。
麥森在失去畫麵之後急於去確認活著的是不是我,所以才被山姆捆起來。
也確實是如此,從畫麵看根本不知道從繭裏爬出來的是人是鬼,手裏還有一把厲害到誇張的刀,冒冒失失的闖過去說不定會被殺死。
這一點,我要感謝山姆。
我跟奧茲的死是意外,我並不怪他。
斷刀的缺口也證明跟我的猜想一樣,是因為擋過子彈承受不住衝擊才斷開。
在場除了在樓上的老婆婆跟山姆這個改造人之外,精神比較好的隻有奈子,奈子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做晚飯。
麥森在三確認活著回來的那個靈魂確實是我之後倒地就睡,露邇迪則是在麥森不停問著我問題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很對不起,朋友。”山姆首先開口。
他那一身墨綠色合金裝甲,加上布滿傷痕和胡渣的臉,很難現象會說出這種話。
“要是感覺對不起的話,幫我個忙。”
“放心吧,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去把那群在鍾樓的人殺完。”
“除此之外你能不能教我刀”
“我會將我所學的東西都教你,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山姆誠懇的說。
“報仇?”
不好,被端菜出來的奈子聽到了。
奈子放下手裏的三碗麵,坐在麵前死死地盯著我。
“是為亞子報仇嗎,你找到小醜了!”
我沉默了許久。
變成這幅模樣之後我站立起來接近2米半,體型比原來大了一圈,跟別說現在毛發幹了之後蓬鬆起來看著更大。
像一個移動的布偶。
在我眼裏現在的奈子身材太嬌小,原本160的身高不夠看。
但她就這麽靜靜的坐著,看著我。
她的眼神中有淚水打轉,我感受到了一種烏雲壓頂的窒息感。
我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眼中有淚水,我伸手擦掉她眼裏的淚,開口道:“是的,小醜送上門了,現在在舊鍾樓裏。我來找山姆就是要得到他的幫助。”
“他們一共幾個人。”
“目測有20幾個人,加上四條變異的狗。”
“報仇的事情,請交給我吧,拜托了。”奈子低下頭,含著淚說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奈子。”
“不……亞子因為我死的,必須我親手殺了小醜。”
“什麽?”事情難道沒有這麽簡單?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
“你知道,我五年前才來到這裏,你也知道我的樣貌不錯,很快我就被惡狗幫上一任老大盯上了,因為他一直騷擾我,所以我把他給殺了。”
“等等……那現在的小醜是第二任老大?你一個弱女子是怎麽殺的人。”
“我可不是什麽弱女子哦。”我的話好像令她不悅了,隻見她抬起右手輕輕一甩。
“哚、哚、哚。”
輕響過後,三把苦無深深的插在山姆後麵的牆上,飛鏢從山姆邊上飛過,他卻紋絲未動。
我眯了迷眼睛,有點吃驚,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五年前惡狗幫突然不搞事了。
“我們鬆雪家族雖然不像那些大忍家族有名,但我們家族也是真真正正的忍者家族,家族的青少年十八歲前一定要接受特訓,直到十八歲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誌選擇成為忍者,或者是去外麵生活。所以我很輕鬆的殺了惡狗幫十幾個人。”
“但是!”奈子眼裏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兩隻手握哢哢直響。
櫻小跑過來安慰奈子。
“但是,亞子突然說要來這裏讀書,我想著這幫人已經被我殺破膽了,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就把亞子接了過來。這件事我全部跟亞子說了,也叮囑她小心。直到去年都沒有出過什麽事,我們就放鬆下來。然後……”
再強的人終究有軟肋,奈子已經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無聲的哭著。
我能看的出來她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誰知道她這一年來是怎麽過的。
這種失去親人的痛我能理解,我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安心吧,接下來就是複仇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