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好久仍沒有停下的蹤跡,副駕駛座沒人,我便抓著窗沿翻了進去。

進去之前我還跟司機打了個招呼,我怕嚇到他。

我係上安全帶後看了他一眼,柴犬種的半獸人,車技不錯。

“我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似乎不好和我交流,這時候阿爾提奧的大腦袋從駕駛位和副駕駛位拱過來,問道:“老大,現在什麽情況?”

“被救~了唄。”我刻意把救這個字咬重拉長,順帶翻了個白眼,居然會有人來“救”我們,離譜,要不是看這些人態度好,獲取情報相對簡單,我會上車莫。

“哇,老大?”阿爾提奧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我記得它被我塞進來的時候腚是朝前的,它是怎麽在車廂內完成轉身的,現在連爪子都扒拉上來了。

“老大,我們還需要被救嗎?”阿爾提奧十分嚴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懂我。

司機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腳刹車猛踩,我係了安全帶,阿爾提奧塞滿了整個空間,所以我們並沒有事,反倒是司機沒有係安全帶頭在方向盤上磕了一下。

滑稽。

我雙手抱胸,等司機說話。

緩過勁的柴犬直接指著車門破口大罵到:“不爽你就下去,要不是有命令我們怎麽會冒著危險來救你們!”

冰錐在駕駛座的頂部、擋風玻璃、車門、方向盤等各個地方生長,全方位無死角的將司機包圍,他收起了手,坐直了身體,後腦勺死死的貼著皮座,如果他不怎麽做的話,那麽一點點變長的冰晶就會要了他的命。

當這些殺人利器停下來的時候,那些冰錐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現在要是有什麽東西撞到車,或者有阿爾提奧稍微擠一下,那麽密集的冰錐就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司機驚恐的看著我,不敢說話,因為現在即使動一下喉結也會被劃傷。

“看來派你來的人對我們的實力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啊,聽清楚了,現在開始不是你們救了我們,而是我們挾持了你們,帶我們去見你們的老大。”

冰錐融化消失,從哪來回哪兒去。

柴犬司機不敢吭聲,甚至不敢用手去摸被凍的脖子,手腳利落的發動車子繼續上路。

“唔…唔…”

我回過頭看阿爾提奧,阿爾提奧一臉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發現聲音那裏來的。

然後一個貓頭從阿爾提奧頭下脖子的地方冒了出來,是貓啊,那沒事了,貓是**,能從阿爾提奧下麵鑽出來也不稀奇。

“呼~總算找對方向了,誤會誤會,我們舊日不是壞人。”橘貓陪笑著說道。

“你會不會開車?”我問那個橘貓種的半獸人。

“會啊,開車是我們組織每個人必備的技能。”

三分鍾後橘貓坐上了駕駛座,狗子跟阿爾提奧擠去了,阿爾提奧也不客氣,直接給擠到了腚後麵,希望阿爾提奧不要放屁。

“你說誤會,怎麽一回事?”

“先生你好,我叫夏陽美莎,後麵那位是我的丈夫,洪田六郎,他是個直脾氣,多有冒犯了。”

“哦,告訴我一些感興趣的事情吧。”

“好的。”

【石拆神】

豹子的心頭很久沒有被恐懼占領高地了,自從他成為石拆神之後就沒有人能在他的槍口下活著回去,跟別說是從父神降臨下來的奇跡之中存活。

不得不說這個區域的戰鬥遠不如五區來得殘酷,如果他知道牧神曾經做過什麽,恐怕就不會如此輕敵了。

事實上石拆神的恐懼多半來自那枚子彈,那些凡人死多少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區別,賤命不值一提,他恐懼的是牧神的實力,和八岐大蛇出現時那股吸引力,既使他當時隻是在兩公裏外看了一眼。

一眼便有了化作那團血肉之一的瘋狂想法,他在天台上咬著自己的手克製了許久才緩過來。

類似這樣的賞賜還有很多,“高天原”上那麽多個兄弟姐妹都有類似的賞賜。

一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顫抖。

雖然他是被稱之為神的獸人,但是誰不怕死呢。

他接受神的尊稱,為的是日後父神統治世界時可以享受一份榮華富貴,可不是什麽為了父神的偉業而獻身的人。

第一次,他對於父神必勝的信念動搖了。

他回到分部推開了迎上來的女人,走進房間將門鎖了。

他需要冷靜,可是父神沒有給他時間,當他進入房間的刹那迷霧再次升起,他知道父神降臨了。

石拆神當即跪下,強行驅逐了心中煩躁的念想,並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的孩子啊,你不用害怕我,你雖然是由火神之迦具土神死亡之血誕生的神,但你也是我的孩子,那片白骨不是你那麽使用的。”

石拆神心頭一跳,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父神,隻能硬著頭皮說:“請父神賜教。”

“那片骨骼你隻需要拿在手中就可以使用,使用後你就可以駕馭八岐大蛇的部分力量,你可以放心使用。”

他慚愧的地下頭,心中依舊還是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一股霧氣將石拆神從地上扶起來,那雙霧氣組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認為你喜歡子彈,所以我便把這個做成了子彈模樣,沒想到被你誤會了。”

一瞬間石拆神被這平淡無奇的話語感動了,心中甚至對自己在之前懷疑父神的想法產生了愧疚的情緒。

“您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心意的!”

當這個男人重拾自信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顆子彈吊墜。

【藤原信】

藤原信氣急敗壞的踢了好幾腳已經沒氣的輪胎,他從隔壁省的安樂老窩趕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把母神指定的人帶回去,好家夥,這一路他還在慶幸沒有遇上眾神組的人,結果到了這裏卻被舊日的老鼠把人搶走了。

不僅如此,還報廢了三輛好車,他的手頭上又沒有那多積分修理,這一下讓他有了不管怎麽樣逮到牧神先打一頓的想法。

不過雖然舊日那幫老鼠藏的很深,但是母神給他的鏡子卻不斷的暴露牧神的蹤跡。

可惜牧神不知道,不然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

他留下了四個人去附近找維修零件和輪胎,帶著其餘人去追捕牧神,母神雖然沒有要求他什麽時候把牧神獻祭上去,但是往往不說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他得快,不然就會像上一任部長那樣變成掛在牆上的屍體。

【牧神】

經過兩個小時的輾轉騰挪,我們到了郊外,把汽車拋下後又走了一段路來到海邊,夏日美莎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呼吸器,我和阿爾提奧表示不需要。

夫婦帶著我們直接走向大海,潛入海底之後一直向下走,直到幾乎快要看不見海麵上的光時,她才在一塊大礁石邊上停下。

她用複雜的手法在石頭上敲敲打打,然後石頭打開了!

真是讓人驚歎的設計,這東西似乎還能屏蔽感知,我從外麵根本沒有發現這東西的異常。

夏日的男人先走了進去,自從他在妻子麵前丟光了臉之後他就沒有過好臉色給我們。

進去之後空間挺大,不出意外這個關卡就是排水用的。

最後一個進來的夏日關上門,水泵運作,很快這裏麵的海水就被抽幹淨了。

“別甩。”

我製止了正要甩毛的阿爾提奧,我就在它邊上,才將身上的水引幹淨,一甩又得濕回去。

手一引,阿爾提奧毛發就幹了,多餘的海水我扔排水口去了。

第二道門打開,第一眼有當初巨獸剛建成的那個感覺,銀色的長廊呈現在我們麵前,氣溫適宜,伴有一點櫻花香。

誒,不知道今天奈子還忙不忙。

“牧先生請跟我來。”

“好。”

夏日的丈夫貌似用不著跟著我們,跟夏日小姐道別之後就離開了,夏日美莎本身也是水元素的親和者,所以很快就恢複了陸地上的幹燥狀態。

“牧先生好像一點都不驚奇。”從第二道門打開的時候她就一直盯著我,期待著在我臉上找出什麽東西。

可惜這些東西,就算用感知裏掃描起來也就這樣,比起巨獸和智械的移動堡壘,不值一提,還有這裏的人。

倒是阿爾提奧很稀罕這裏,看看敲敲聞聞。

活像進了大觀園。

“阿爾提奧不恨驚奇嗎。”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並不想跟這個女人話說,她身上的氣味我不是很喜歡。

“如此看來,倒是我們見識少了,牧先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我可以知道您腰上那把藍色的武士刀叫什麽名字嗎?”

聞言我頓住了腳步,臉一下垮了下來,扭過頭冷冷的盯著她說道:“這是唐刀,是武士刀的鼻祖,請不要認錯了,還有,它叫牡鹿。”

夏日美莎掬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道歉到:“對不起牧先生,恕我唐突了。”

“無事,走吧。”

經過這個插曲之後我終於清靜了,不知道為什麽實在對這些人沒多大的好感,而且他們宣稱是舊日組織,舊日還能是什麽,無非就是末世前的那些權貴,想在末世之後維護他們的地位罷了。

夏日領著我們進了一個辦公室後便告退了。

辦公室正對門是一張楠木辦公桌,左邊兩邊各一個棕色的書架,上麵零零碎碎擺了一些看不懂的書,進門左手邊是沙發跟冰箱,右手邊是盆栽,燈光明亮,似乎用的是LED燈。

簡單說這房間就是一個標準配置的辦公室。

楠木桌後的那隻個鹿種半獸人似乎在跟誰通話,我跟阿爾提奧對視一眼,自覺去冰箱裏拿了飲料和零食,邊吃邊等。

我們啃完了一包零食之後他才放下了那個類似電話的東西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牧先生,未能招待周全,在下鹿島三棋,是這座基地的負責人。”他像我伸出手,我想也沒想用沾滿了零食碎屑的左手同他握手。

他的表情有點微妙,但是沒有退縮或者猶豫。

我仔細的觀察了他,這貨長著一張很日式的大眾臉,頭上頂著一對鹿角,耳朵也變成了鹿耳,一身藍色西裝,看著人模人樣。

他坐下後開口說道:“久聞五區牧神會長的大名,今日終於有幸見上一麵,剛才失敬了,這位是……”

我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我的小弟,阿爾提奧,你既然已經見過麵了,那我走了。”

說完我直接起身,阿爾提奧拎著零食準備跟我走。

那個鹿人急了,他連忙起身說道:“誒誒誒!且慢且慢呐,實不相瞞,牧會長到這裏可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來拯救我們的使者啊,您可千萬要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啊!”

他這番哀求倒是有聲有色,不過演技居多的感覺,我又坐回了沙發,翹起二郎腿說道:“怎麽了,說來聽聽。”

“牧會長,我們舊日組織就要麵臨滅亡了。現在依靠各種地下基地四處躲藏,請牧會長大發慈悲,幫幫我們在十一區立足。”

“幫你們?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當然有好處,很大的好處!”

“比如?”

“比如說第二場遊戲開始時如果有機會,我們定會竭盡全力相助,同時您可以帶走整個舊日組織的任何三個女人,同時我們在本地得到的一切資源都會與您共享。”

對於這些條件我不顧一屑,我還以為這些家夥可能要來加入公會呢,結果就這。

還女人,什麽年代了怎麽還這麽膚淺。

“阿爾提奧,我們走吧,這裏沒有什麽待下去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