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動蕩的局勢
不是晉煜他們沒有見識。而是林洋幾人拿出來的貨物品質和數量，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了。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如一隻七階飛行進化獸斑紋犀鳥來說吧。想要對付一隻進化層次在七階的巔峰體斑紋犀鳥，最起碼也需要普通的三個七階進化者一起出手才可。若是想要完好無損的捕獲殺死一隻七階斑紋犀鳥，那麽至少也要七個普通進化者聯手，花費大量的時間，承受不小的危險才有可能做到。
更讓人無奈的是，斑紋犀鳥和旋喙鳥一樣，都是群居！
雖然在數量上沒有旋喙鳥那般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但至少也是十幾隻一個族落生存在一起的。而十幾隻進化層次在七階的斑紋犀鳥，甚至可以在短暫的時間內狩獵掉一群數量在一百以上，兩百以下的旋喙鳥族群！
換做普通的七階進化者，想要狩獵一群數量在十幾隻的斑紋犀鳥族群，人手起碼也要在兩百以上。飛行進化獸數量的1+1，可不是等於二那麽簡單的。但是七階進化者多麽？
也許很多。但每一個勢力攤薄下來，數量就少的有些可憐的。也許有一些精英的六階進化者便能格殺掉一個七階進化者，但不能否認七階進化者的強大與稀少。眼前整整十六隻完好無損的斑紋犀鳥屍體，這種成績，即便是晉家傾盡全力，也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可以做到，若非是逼不得已，晉家也不會去這麽做。因為收益和付出，並不成比例。
不光光是晉家，就是任意一個勢力，在追求發展的同時，也必須要保證自身武力的齊頭並進，並在日後的時間內保持自家武力對於周遭勢力的威懾性。
僅僅這一十六隻七階斑紋犀鳥，便足以讓晉煜對於林洋他們幾個肅然起敬了。其他的那些玲瓏血蟒，亦或是寒參果之類的，獲得的難度並不比這十六隻七階斑紋犀鳥來的低上多少。
玲瓏血蟒，處於七階頂尖的掠食者。其防禦之強大和生命力之頑強，絕對超出所有人的認知。其攻擊速度和軌跡迅捷無比，詭秘莫測，想要完好無損的捕捉這種頂尖的掠食者，恐怕唯有八階頂尖，甚至傳說中的九階強者出手才有可能。雖然麵前這隻斑紋血蟒是被人給分屍了之後作為材料來售賣的，但也足以再一次證明對方的實力有多麽的強大。至於說寒參果，類似這種稀有植物種生長的地域，要麽四周充滿了各種各樣危險的環境危機，要麽就是有著強大的伴生進化獸守護。在的有時候，獲得這些稀有果種的要求與難度，比狩獵玲瓏血蟒的難度還要高的多。稍有不慎，哪怕是頂尖的七階進化者，也唯有死亡一途。
還是那句話，林洋幾人若是單獨的拿出來，或是拿出來眼前這些貨物的少許，客廳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感到吃驚。但關鍵就在於林洋他們拿出來的數量，太能夠引人遐思了。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十一個人能夠做到的。除非眼前這十一個人全部都是八階巔峰的頂尖強者。但是這可能嗎？
“這些貨物的價值，應該足夠購買到那張清單上羅列的所有物品了吧？”林洋出來時，也是和顏雅、冷玫她們算過一筆賬的。有著巴米爾和斯爾匹克他們在，雪寒州的物價，幾乎被他們幾個給摸得通透。眼前這些貨物按照斯爾匹克他們所說的，絕對能夠購買到己方所需求的一應物資了。
“夠了夠了。”晉煜此刻已經恢複了常態，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聽到林洋的話，頷首點頭道。
“那麽，我們需要的物資，什麽時候可以籌備齊全呢？”林洋轉而問道。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他並不想在雪寒州多拖延時間，所以必要的催促，是必須的。
“這個……”林洋的話音剛落，晉煜卻是一臉的為難。
“怎麽？難道說晉先生不想做這筆交易麽？”看到晉煜一臉為難的模樣，林洋暗中皺了一下眉頭。晉煜的樣子，讓他心裏頭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站在林洋身側的斯爾匹克幾個，一雙雙目光，帶著無比的壓力，同時落在了晉煜的臉上。
經過死淵兩年多的掙紮生存，斯爾匹克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濃鬱無比的殺氣。若說以往在外他們還有幾分顧忌的話，那麽此刻他們就是無所顧忌。無所顧忌，自然也無所畏懼。
他們對於晉煜這些商人的心思，自然是極為清楚的。看到晉煜這幅為難的模樣，都以為他是在故意做作或是抬價。盡管晉煜這樣做無可厚非。
“不不不。我們晉家自然是很想和林先生做成這筆生意的。你們的價格我們晉家也十分的滿意。”對於斯爾匹克幾人的目光，晉煜表現的十分平靜，就如沒有感受到對麵那些人的壓力一樣，泰然自若的對林洋侃侃而談道。
“那麽說是交易物資的問題？”林洋很快便從晉煜口中找到了關鍵點，試探的詢問道。在他看來，既然不是己方貨物的問題，也不是交易價格的問題，那麽問題隻能是出在對方身上的了。
“是！”晉煜回答的很是幹脆，林洋的話剛一出口，晉煜的回應便隨之而來。
“晉家拿不出這筆物資？”林洋眉頭緊鎖。自己提出來的物資，數量確實有些多了。對於一些小家族或是二流家族勢力來說，短時間內拿出來自然是很是困難，但是對於晉家這種龐然大物，一口氣將這些物資全額拿出來，卻算不上是什麽難事。
“一年之前，晉家可以輕鬆拿出這筆物資。但是現在，不僅僅是晉家，整個雪覆衛城，也沒有一家能夠拿出林先生需要的這批物資。”看出了林洋的猜疑，晉煜的話語仍然如先前那般，幹脆利落。
“這批物資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晉煜有些歎息的道。
“為什麽一年之前，晉家可以輕鬆拿出這批物資，但是現在，晉家卻是拿不出？並且整個雪覆衛城也拿不出？”本來還以為是晉家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但是聽晉煜此刻的語氣和話語中的含義，卻似乎又並非是如此。
“林先生不知道麽？”晉煜的目光一時間變得有些怪異，他身邊站著的晉文和米青等一眾侍衛，臉上也都流露出疑惑與詫異的神色。
林洋並沒有接話，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晉煜，等待著他的解答。看到晉煜他們的臉色，林洋他們怕是也知道，雪寒州似乎在這一年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麽大事。並且還是人人皆知的大事。否則的話，晉煜怕是不會用這種目光和語氣看待他，與他說話的。
“不知道林先生幾位聽說過淬衍獸這種變異進化獸沒有？”晉煜的話一出口，麵色猛然間就是一僵，他身邊的米青等侍衛，臉上也都齊齊流露出駭然的神色。一股股洶湧而磅礴的殺氣，如同一道道滔天巨浪，肆意在這座客廳內翻湧。有如實質的氣勢，壓得人渾身透不過氣來，作為客廳內部實力最弱的晉文，麵色霎時蒼白無血，臉上帶著極為難受的神情，目光駭然的注視著林洋等人，修長的身軀在一股股氣勢的衝擊下哆哆嗦嗦，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跌倒一樣。
好在這股氣勢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是數息的時間便消失不見。這一股股氣勢存在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留給人晉煜等人的印象，卻是無比的深刻。哪怕是作為晉家家主，心性沉穩冷硬的晉煜，在麵對這一股股浸滿了血腥味的氣勢時，平靜無波的目光中也忍不住的流露出了幾分駭然之色。在剛剛那幾息的時間裏，他甚至有一種身處地獄，四周完全是一片殘肢斷臂，屍山血海般慘烈的場景。
這是十一尊真真正正的殺神！
實力無比強大的殺神！
晉煜內心無比確信！
作為客廳內晉煜一方明麵上實力最強的米青，銅鈴般的大眼睛也都是眯了起來，裏麵滿是忌憚和駭然。他曾想過林洋他們的實力很強很強，但是他從沒有想過，林洋一方中僅僅幾個人身上不小心透露出的氣勢，便能夠震懾出自己，讓自己的身軀有一種生鏽和麻木的遲滯感。
對方要麽是殺過數量數不勝數的進化獸，要麽就是殺過不少的人。
“聽過。怎麽說？”
淬衍獸，可是林洋他們的老對手了。要說基地內人們最為憎恨的進化獸是哪一種，淬衍獸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魁首。整個霧穀的陷落，親人的死亡，處處都有著淬衍獸的身影存在。基地內的人見到一隻淬衍獸，幾乎就如見到了仇人一般敵視。
聽到此刻晉煜口中竟然竄出淬衍獸這三個字，本來還平靜無波的林洋，心裏立刻警惕了起來。
“因為淬衍獸的威脅，如能量晶這類的物資，大量出售的商行已經很少了。價格也是居高不下。”晉煜安然回答道。
“淬衍獸的威脅？難道說，雪寒州也有淬衍獸的蹤跡麽？”林洋的心髒猛地一個抽搐。對於淬衍獸的危害，幾乎沒有人比他們更為了解。偌大一個霧穀，就是連森院這種龐然大物也輕易不會去碰觸的勢力，就是被淬衍獸給整個摧毀的。由此可見它們的破壞力。
不過若是按照晉煜的話語來說，淬衍獸應該是在雪寒州出現了有一年時間了。一年的時間，淬衍獸的繁衍，怕是更加的恐怖了。不過林洋轉眼間又想到另外一個可能，整個人渾身猶如被涼水潑中，冰冷無比。既然雪寒州也有了淬衍獸的蹤跡，那麽在京都或是森院這些地方，是不是也有淬衍獸出沒的蹤跡呢？
“雪寒州的情勢還算是比較好的，例如森院州、冷月州以及京都等地域，淬衍獸幾乎泛濫成災。這種進化獸個體實力極為強大，在能量晶或是進化晶核充足的情況下，成長時間會被壓縮到一個極為短暫的時間，一個幼生體很快便會成長為成熟體。而一隻成熟體的實力，比之一條玲瓏血蟒也絲毫不遜色。”晉煜語氣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林洋的心頓時就是一緊。果然，不僅僅是霧穀。
“在淬衍獸出沒後的一段時間裏，雪寒州曾經有人組織了一些商隊中的進化者侍衛隊，想要在這些變異進化獸族群沒有徹底成長之前，將之剿滅。可惜的是，並沒有成功。”米青顯然深得晉煜的信任，晉煜對待他也和尋常的手下不同。起碼在這種場合，普通的護衛，在沒有自家主人開口許可之前，是不會，也不敢開口接話的。
“這麽做不是不可以。但是組織的人手，必須是精銳。一般的進化者隊伍，對於這些淬衍獸來說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林洋也開口說了一句。
“哦？林先生似乎對淬衍獸極為熟悉？”晉煜聞言眼睛頓時就是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洋不放。淬衍獸的威脅，是當前每一個人，每一個勢力都不得不麵對的。但是對於淬衍獸的情報，如晉家這種勢力卻是知曉的並不算多。
“了解一些。淬衍獸在未成長到成熟體時，是會有抱團的習性的。這是為了應對外界的威脅。而某些大的淬衍獸族群，其成長體淬衍獸在狩獵時，大都會有一隻成熟體，甚至是巔峰體掠陣。不過淬衍獸在踏進瓶頸時，它往往會獨自行動。因為這時候它需要大量的能量供應，以促進自身的進化。但此時族群共同狩獵的收獲，平攤下來已經遠遠無法支撐它的進化需求了。隻有等到它獲得足夠的能量供應，使自身進化成功後，才會重新回歸自己的族群。”兩年多的交鋒下來，對於淬衍獸的各個習性，基地內所有人都熟極而流了。和淬衍獸戰鬥過不下百多次的林洋，對於淬衍獸各個階段的習性、弱點、實力更是如數家珍。
晉煜和米青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對方內心的震駭。若是林洋並未在撒謊的話，那麽隻能說，他對於淬衍獸的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驚人的地步。晉煜他們每一個人心裏都清楚，想要獲知一個進化獸的習性，那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可以做得到的。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觀察、分析、判斷。而觀察淬衍獸，在晉煜他們心中，這是一種無比大膽荒謬，而又悍不畏死的舉動。
淬衍獸比之一般的進化獸，可是要危險的多。一旦被它們發現，那幾乎跑都跑不掉，很容易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至於說捕捉活著的淬衍獸進行研究，不是沒有人這麽做過。但是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損失慘重才捕捉到的幾隻活著的淬衍獸，其剛硬血性，半點也不遜色於滿雀鳥。
滿雀鳥是一種極為美麗的飛行進化獸，進化層次不高，頂尖進化階級，也不過就是三階。並且殺傷力並不比一些二階，甚至一階的頂尖掠食者進化獸來的強大和危險。很多進化者都曾經試圖捕捉這種美麗而無害的進化獸作為寵物出售，隻是後期所有勢力都不得不放棄了這種盈利途徑。原因就是這種飛行進化獸的剛硬和血性。被捕捉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自殘著自己的美麗的身軀，直至死亡。哪怕是經過人工孵化出的滿雀幼鳥，在過一段時間之後，隻要沒有治療，也免不了死亡的結局。
淬衍獸這一點和滿雀鳥極為相像。
作為晉家的家主，這一條情報他是知之甚詳的。晉煜不敢說沒有人能夠騙過他，但是能夠騙過他的人，絕對不多，用屈指可數來形容也不為過。從林洋的眼神和話語，晉煜沒有發現半點異樣。有極高的可能，林洋先前所說的情報時真實的。
想要獲得這些情報，唯一的方法，就是經常接觸和觀察淬衍獸。這段時間不會短。
敢這麽做的人，顯然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清單上的物品，還勞煩閣下多多費心。這批貨物此時能夠兌換到多少物資，閣下可以看著辦。”林洋不願意再多說下去，向著晉煜微微頷首，輕聲說道。他這麽說，顯然是要讓出一部分好處給晉家來了。
“可以。”晉煜沉吟了一下，點頭應道。“隻是需要時間。畢竟清單上有不少物品，在現在大都是限售品。林先生需要給我一定的時間來籌集。”
“這是自然。隻是我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久。”林洋直言不諱的道。
“好。”晉煜眼中再次掠過一抹異色，卻是沒有追問林洋什麽。和林洋這種接近頂尖的強者交往，根據其性子來劃分，是有很多忌諱的。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對方刻意不說的情況下，不能當麵追問他人的底細。當然，你若是自認為自己背後的勢力足以壓製下對方的話，無論什麽話，那都是百無禁忌。不能，亦或是沒把握的話，那麽該忌諱的，還是要忌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