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帝景淵而言，白洛伊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得多，他又怎麽可能會為了離開，殺了白洛伊。

他抬起眼簾，冷笑一聲。

“謝長昭剛才還說你和伊伊很像，可在我看來，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就是給伊伊提鞋都不配。”

係統不怒反喜，放肆的笑聲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中回**著。

“哈哈哈哈哈，你說我是瘋子？對，我就是個瘋子，你難道還妄想和我這個瘋子談條件，講道理嗎？”

帝景淵感受著懷中那嬌弱的身軀，即便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生死關頭，可他的內心還是一片寧靜祥和。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過，他本就是書中之人，永遠都被限製在了這個地方，就算結局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不過就是一死了之罷了，倘若能陪著白洛伊一塊命喪黃泉，他帝景淵也能接受這個結局，或許，這也是唯一屬於他的完美結局吧。

感受到衣擺被人緊緊攥著，飄散開來的思緒又轉瞬間聚攏，就連剛剛有些失焦的瞳孔都再次凝聚了起來。

雖然帝景淵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已經到達極限了，雙臂的肌肉無時無刻不在向他傳遞著組織斷裂般的疼痛感。

帝景淵知道，那是因為他重傷後又和係統大戰至力竭，又強行提起心氣用盡所有精力擊打結界而導致的。

當時結界上的反震之力猶如刮骨刀一般從他的雙肩緩緩研磨至雙肩，現在結界已經被打破了，剛剛那股強行提起的心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是真想就這麽抱著白洛伊找個地方一躺，什麽都不管地沉沉睡去。

可大敵當前，即便他自己能夠接受和白洛伊一塊死在這，可他心裏清楚，白洛伊還不想死，既如此，他帝景淵也隻能強行提起精神，再和這瘋癲係統做上一場。

望著懷裏那一點都不慌張的白洛伊，帝景淵突然搖了搖頭，丟掉了腦海中這些胡思亂想的情緒思考起眼下的破局之法來。

看著眼前那就好像沒事人一樣的係統，帝景淵那修長的眉毛微微挑起，他是真的覺得很奇怪，明明他之前已經擊傷了係統。

她沒理由好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啊，理論上來說，係統現在的情況，就算再好，頂了天也就處於一個和他差不多的情況啊。

況且，就憑一個係統，就能這麽簡單地改變書裏的劇情嗎？這一切難道都沒有代價嗎？

靈光一閃之間，帝景淵和懷中的白洛伊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了些什麽，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答案，那個一直被他們兩個所忽視的地方。

剛剛係統不知道分明已經召喚出了謝長昭，她自己也說了，這是她現在手底下最強的棋子了。

可謝長昭分明還有著自己的意識，而係統也終究沒有能夠完全控製住他的方法，要不然也不會任由他打破結界。

如此一來，是不是就可以認為係統也已經油盡燈枯了，沒有其他後手了。

想通了這一點後，帝景淵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從謝長昭消失後，係統再也沒有對他們兩個出手過。

甚至一度變得很安靜，這實際上一點兒都不符合係統的行為習慣，按照她那麽瘋瘋癲癲的性格，如果不是已經沒辦法了，早就該對他們兩個出手了吧。

愣神之間，帝景淵突然發現，他們忽略掉的地方不止這些，他的能量恢複速度也在加快，這片空間對他的限製變小了。

照這個進度計算的話，不談身上的傷勢，再有個一小會兒，他就有把握能凝聚出一發不亞於他當時攻擊壁壘時的技能了。

係統還想要在鍵盤上敲打，寫下些什麽，很可惜，手指在觸及鍵盤的那一瞬間，即便她用下再大的力氣，按鍵也並沒有再往下下沉哪怕一毫米的距離。

帝景淵和白洛伊的猜測是對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包括係統想要修改書裏的內容也一樣，即便是在小範圍的修改，都有著她沒辦法輕鬆承受的代價。

係統的臉上盡是癲狂之色，表情扭曲得不成樣子，她知道，她這次沒辦法把白洛伊怎麽樣了。

但她不甘心，可又沒什麽辦法，和帝景淵一樣，她也已經油盡燈枯，甚至說狀態比帝景淵還要差上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空間也開始不穩定地晃動了起來。

帝景淵和白洛伊心中一喜，他們明白，這意味著這片空間就快要碎裂開來了，不管外麵是何等情景，總的來說，她們也算是渡過了這次的難關。

係統的眼角微微抽搐，她看到帝景淵和白洛伊那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就覺得惡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毀掉這樣的情景。

隻聽係統低沉的嘶吼了一聲，高高的抬起右手，鍵盤清脆的發出了啪的一聲，在這一聲後，係統整個人的狀態和氣息，就連剛剛的十分之一都不剩了。

同一時間，帝景淵雙眼猛地瞪大，鮮血大口噴出，整個人的氣息萎靡到了一定程度，如此情景把白洛伊嚇得花容失色。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慢慢崩壞的空間瞬間就像鏡子碎裂般炸碎開來，白洛伊和帝景淵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可帝景淵的狀態屬實不能說好，就連最基本的在空中滯留的能力都沒有了，就這麽抱著白洛伊就如同隕石一般墜向地麵。

白洛伊艱難溝通著體內的空間係異能，像現在這樣下墜的情況並不是很棘手，隻要她能夠運起足夠的異能。

在他們兩人墜落地麵之前帶著帝景淵一起瞬移離開，就完全可以化解此次危機，可現在的關鍵點在於。

她體內的異能別說瞬移了，就是施展一個再小不過的技能都不夠，下墜時帶起到狂風如刀片一般切割著兩人的皮膚。

帝景淵的身體力量要比白洛伊強上不少倍，就算現在已經處於昏迷無意識的狀態，也不會被這些狂風撕裂皮膚。

白洛伊就不一樣了，隨著下墜時間的推移，她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道道細密的痕跡，從中滲出不少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