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清醒過來的人都是雙眼暗淡無光,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其實隻是作者筆下的人罷了,窮其一生,不過活在楚門的世界中。

換句話說,過的甚至還沒有楚門那麽瀟灑。

可他們又能怎麽辦呢,擁有異能確實能夠讓他們比普通人強上一點兒,能在這方末世之中擁有著比普通人更高的活下去的幾率。

從成為異能者開始,就一直在為活下去而繼續努力著,也許在他們知道自己有異能的時候,應該都覺得自己擁有了在這片令人絕望的末世中掌握自己命運的想法吧。

到頭來為了變強而艱難活下去的他們,不過也隻是一群提線木偶罷了,這一生遇到誰,做什麽,得到什麽,又失去什麽,最後怎麽死去,應該都已經被作者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在這種情況下,僥幸被白洛伊救下而活下來,似乎也沒什麽令他們開心的。

畢竟隻要作者想,即使他們待在這,可能也會喝水噎死,甚至心髒病突發?直接去逝。

研究所最底層一片黑暗,每個人心中的負麵情緒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直到….

“啊!!!我受不了了!與其這麽苟延殘喘,我還不如一死了之來著痛快!”

說話間,一個身穿黑色夾克衫,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飛快起身,右手醞釀出一抹銀色的雷光,按向自己的頭頂。

“不好!許苗,快!”

說話間,肖岩右手虛握,掌中匯聚出幾顆小石子,在他的操控下猶如出膛的子彈一般射向黑色夾克衫男子的右手手腕。

在肖岩的精密掌控下,石子擊中手腕後變碎成了粉末,打斷了男子的施法,掌中的雷光一閃而逝。

最後隻是手掌按著自己的腦門,那樣子屬實有些滑稽。

“你幹什麽!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黑衣男子絕望的嘶吼著,看得出來,他的心理已經到了崩壞的邊緣。

更麻煩的是,這種濃重的負麵情緒在人群中飛速傳遞,蔓延著。

許苗的眉頭緊緊皺起,這要是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這裏的人不出一個小時就會自殺大半。

嘴唇微微張開,輕盈又舒緩的嗓音蔓延至這片虛無之中每個人的耳邊,每個人的神色都肉眼可見變得稍微緩和了一些。

見許苗的異能有所建設,肖岩長舒了一口氣,他又何嚐不理解其他人都在想些什麽呢?即便是他自己,腦海中也無法阻止的開始思考那些負麵陰暗的想法。

許苗的歌聲在耳邊回**,將肖岩腦海中的那些負麵情緒盡數消散,與正在唱歌安撫人心的許苗對視了一眼做下身子開始思考之後的對策。

畢竟許苗也不能一直唱歌,身體和異能都會吃不消的,那之後又該怎麽辦呢?沒有了許苗的異能安撫。

那麽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可能都會陷入和剛剛那個黑衣男子同樣的境地之中,最關鍵的是,誰又能保證,剛剛黑衣男子的自殺舉動。

是不是作者刻意安排的呢?

白洛伊依靠在帝景淵的懷中,望著身邊那四處崩壞,閃電和空間裂隙共存的城市,抿了抿嘴唇,這並不是她想看見的場景。

但這還是發生了。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高速上升而導致的壓迫感遍布白洛伊的全身,轉眼間四周的景象飛速下降。

“你要帶我去哪?”白洛伊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抬頭問道。

帝景淵並沒有停下向上飛行的動作,低頭看了懷裏的白洛伊一眼,沉聲道:“如果還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那一定就是那兒了。”

離開這個世界?

白洛伊的思緒突然暫停了一瞬間,這個一直處於末世中的世界,竟然還存在著能夠離開的地方嗎?

望著身下那片在視線之中愈發渺小的世界,白洛伊的內心不禁想著,這樣被人創作出的書中的世界,有沒有可能其實什麽都沒有。

即便飛的再高,也是一片虛無呢?就好像…就好像研究所最底層的那bug所產生的世界差不多。

感受到帝景淵的速度逐漸減慢下來,白洛伊抬眼往前看去,果不其然,還是一片虛無,和自己所猜測的似乎沒什麽差別。

“你把手舉起來試試。”

帝景淵一眼就看出了白洛伊心中的想法,神色嚴峻道。

白洛伊雖然不明白這麽做有什麽意義,但還是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可還沒到一半呢,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她的右手碰到了一麵牆上,一麵透明的牆上。

難怪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可以出去的地方,自己又不會飛,係統也一直沒有讓自己擁有飛行的能力。

按理來說,她身為空間係異能者,不說長時間飛行吧,短暫的空中停滯應該是能夠做到的啊。

可事實就是,她完全沒有空中作戰能力,即便瞬移到天上,也隻會立馬掉下來,最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往天上瞬移和在地麵上瞬移的消耗還不一樣。

往天上的消耗幾乎是地麵上瞬移的十倍,曾經她還以為空間係本就如此,在空中瞬移本就有很多限製。

現在她倒是想明白了,這一切多半是有係統從中作梗,倒是從根源上杜絕了她從地麵上瞬移到這個位置的可能。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帝景淵帶她上來了,現在隻要想辦法打破屏障,那麽理論上她就應該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白洛伊下意識的想要從隨身空間之中取出武器,幾番嚐試無果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和係統鬧掰了,怎麽可能還能夠使用係統的隨身空間呢?

果斷放棄拿武器的想法,抬手就是幾發空間撕裂,結果這無色的屏障在攻擊落上去的時候變得五彩斑斕,看得出來,這幾發攻擊對屏障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白洛伊眉頭微微皺起,緩緩抬起右手,銀色的空間之力在其手中緩緩凝聚了起了,這一次,比起往常的任何一次的光芒都還要更耀眼的多。

帝景淵倒也不著急,就這一手托著白洛伊,另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就這麽靜靜多欣賞她一臉專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