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你好。”絕處逢生的感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孟凡竭力克製了半天,終於沒讓眼淚流出來。

“孟凡哥哥,其他人呢?”秦素輕聲問。

“不知道,我醒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孟凡神色頓時黯淡下來。

從進入海底陵墓到現在,孟凡第一次麵臨這樣的困境,由於傳送陣力量的不穩定,眾人被傳送的七零八落,各自分散開來,自己能夠馬上找到素素,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孟凡哥哥,這個你先收著,不用著急,我們一定會找到其他人的。”秦素張開右手,一把精致的長劍從她身後慢慢浮出,劍尖向上,緩緩落在她的掌心,靜靜懸浮。

“你把鎮守傳送陣的長劍帶過來了?”那正是插在地界傳送陣陣眼的長劍,劍鋒陰森幽冷,顯然極為鋒利,劍柄卻其貌不揚,黑如焦炭。

孟凡心意一動,長劍發出一聲歡快的清音,在空中劃了一個旋,懸浮於身側,顯得異常安靜。

這柄長劍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但是十分顯然,它受自己機械能力的控製,在這片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的草原,權當一種臨時的武器吧。

在小河邊,兩人做了短暫的休息。對孟凡與秦素而言,這片茫茫的草原雖然神秘未知,但風景秀美,氣候宜人,比充滿風沙、環境惡劣的地界強上萬倍,因此,二人並不擔心食物和水的問題。

現在的最緊要任務是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找回走失的同伴,幾分鍾以後,孟凡與秦素離開河邊,融入茫茫的草原,開始找尋走散的同伴。

天境的空島,地界的沙漠,現在又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除了偶爾穿插於綠草之間的溪流,便是那種半人高的不知名的嫩綠野草,這種野草呈劍形,非常鋒利,稍不留神就會在**在外的肌膚上劃出一道狹長的傷口,很是惱人。

兩人邊走邊喊同伴的名字,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尋找,沒有任何發現。孟凡有些泄氣,難道他們沒有被傳送過來嗎?這可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法陣已破,地界最後一片綠洲也完全消失,四大野獸家族不日將亡,如果有任何一個同伴遺留在地界,絕對活不過三天。

八人進入海底陵墓,也要有八人安全的出去,這是孟凡唯一的想法,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即使將這片蒼茫的草原找遍,也在所不惜。

“小艾、Doctor……”

“唐吉,小傑克……”

一路行走,一路喊,兩人的聲音回響在空曠寥寂的草原,穿透力極強,可惜,一直沒有人回應。

“呼——”孟凡嗓子沙啞,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著這片望不到盡頭的草原,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感。

‘錚——’

就在孟凡無計可施之際,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金屬相擊之聲,似乎有人在遠處打鬥。孟凡一怔,正在猶豫是否要上前看個究竟,又聽一人暢快的大呼一聲:“啊咧,真他媽爽啊!”

靠,是錢三海!

孟凡又驚又喜,忙祭出長劍,踏劍飛速前行,而秦素腳下則凝出一朵水雲,如同仙子一般,緊隨孟凡。

行不過數百米,但見草原之上,錢三海如同一道流光,穿梭於四五個黑衣男子之間,村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銳利的精光。

而那些黑衣男子身手也是不俗,雖然速度遠不及錢三海,但憑借出色的配合和防禦,一時間竟然略處於上風。而且,他們招招致命,沒留半分餘地,顯然欲致錢三海於死地,

“三海怎麽跟別人幹上了?”孟凡有些不解。

雖是不解,孟凡卻沒片刻猶豫,輕盈跳下地麵,長劍化作一道白芒,如同有生命一般,霎時衝入戰場,最外圍的一名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顱已然與身體分離,猩紅的鮮血如噴泉般湧起數米高,洋洋灑灑,當空下起一陣紅雨。

巨大的變故令其他黑衣人完全呆住,錢三海也停止了揮刀的動作,看向孟凡,驚喜的喊道:“隊長,是隊長。”

下一秒,錢三海已從戰場中衝出,奔行至孟凡身邊,顯得極為興奮。

“隊長,你去哪裏了?奶奶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出來了呢。咦,怎麽隻有你和素素姑娘,其他人呢?”一個三十多歲的爺們,見了孟凡,眼淚汪汪的,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孟凡捶了錢三海一把,說:“我還想問你呢,他們是誰?你怎麽跟他們幹起來了?”

“我哪兒知道啊?”錢三海有些委屈,“我才剛醒過來,就被那群人圍上了,啥都不說,直接抄家夥就想來殺我。媽的,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當然要跟他們幹了。”

聽了錢三海的話,孟凡麵色一沉,目光藏劍,冷冷的看向剩下的四名黑衣人,沉聲問:“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殺我的兄弟?”

“走!”四個黑衣人相視一眼,果斷的拋下同伴的屍體,迅速向後退去。

“水牢!”

秦素輕笑一聲,四道透明的布狀水簾出現在四名黑衣人四周,將其所有可能逃生的方向全部截斷。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四把鋒利的長刀齊出,向水牢的同一個點準確的劈落。

幹脆,利索,雖然沒經過語言交流,卻配合的天衣無縫。

秦素輕描淡寫的輕輕揮手,水牢霎時凝固,由液態水變成冰晶,四把長刀落於一點,隻留下一淡白色的痕跡,完全無法將水牢擊破。

‘錚’,‘錚’……

四名黑衣男子一言不發,不斷衝擊水牢的一個點,臉上未露畏懼的顏色,也看不出對死亡同伴的惋惜。

見他們如此反應,孟凡有些震驚。一般來說,但凡人類,無論心理素質多好,在身體被囚、頻臨死亡之際,多少會流露出幾分不安和惶恐,可在如此巨大的能量反差下,這四個人隻是在不斷的做著徒勞無功的反抗,絲毫看不出驚恐和慌亂。

除非,他們不是人!

孟凡慢慢踱到水牢邊,沉聲說:“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攻擊我的同伴?”

沒有人回答。

“我再問一次,你們是誰?”

這一次,終於有一個黑衣人停下了劈砍的動作,麵無表情、目光幽冷的看向孟凡,高傲的說道:“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如果你想,殺了我們就是。”

孟凡第一次看到這麽高傲的失敗者,生命明明已然被他人掌控,卻還擺出一副倔強的姿態,真是超出常人想象,完全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孟凡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說:“那麽,我想問一問,這是什麽地方?我在哪裏?”

“恩?”那名黑衣人麵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驚異。

四名黑衣人全部停止了劈砍水牢的動作,皆麵無表情的盯著孟凡,似乎是在捕捉孟凡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對此,孟凡泰然處之。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一人開口問道:“你說你們不是本界中人,那麽,你們是從何處來的?”

孟凡淡然一笑,說:“我等從地界來,至於這裏是什麽地方,則完全不知。”

“地界?那是什麽地方?”

“是一片荒涼的沙漠。”孟凡玩味的看著水牢中的四個黑衣人,“你們還沒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玄界,一個充滿死亡和殺戮的世界。”方才提出問題的黑衣人看起來似乎是四名黑衣人的首領,在四人中,一直是他擔負問話和回答的工作。

“玄界?”孟凡有些不解。

“是的,很久很久以前,也叫修羅界。”他們似乎是放下了戒心,如實回答,“你們的運氣很好,來到這裏,希望你們能活的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