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聽那個冷血魔鬼的話,你難道不知道,外麵無數生命危在旦夕,你怎麽能如此冷漠,難道你不是軍人?你不配穿這身軍裝……”

沈雪被黃泉單手反扣雙腕向營地的禁閉室走去,沈雪不斷的掙紮著,散落的頭發在臉上甩動,嘴了還在斥罵著黃泉,黃泉不為所動,寒著臉壓著沈雪向前走去,路邊的人群紛紛側目,卻不敢靠近,遠遠低看著黃泉壓著沈雪向前走去。

“你怎麽不說話?是心虛了,還是膽怯了?你是一個懦夫,你不配稱為一個軍人……”

沈雪毫不氣餒,繼續數落著黃泉,卻不知道,她這些話是黃泉心中的禁忌,他曾經被別人說過,誨辱過,這是他心中永遠的一根刺,是他用上百人的血才洗刷的汙點。

“住口……你知道什麽?糧食擠兌風波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聚集地被有心人挑撥,我們就可能萬劫不複。你以前隻帶著幾十人掙紮,蟑螂哥要帶著數萬人生存,他要先顧慮自己人,就你一副想當然的樣子,卻不知道,活一個,總比一個都活不了要強。”

黃泉本身是讚同沈雪的,可是他一旦接到命令就會堅決執行,不存在任何理由,沈雪的話有道理,但是張小強卻要為數萬人負責,不同的位置,考慮的東西也不一樣。

“哼!哪有這麽多的借口,你放開我,我自己走。你們說一千,道一萬,隻是兩個字兒,自私,你們隻有自己,你們也隻想著自己,恐怕你們的基地遭遇到同樣的危險,你們也會扔下你們的追隨者自己逃走吧……”

黃泉聽言,心中冒起一股火頭,這個女人實在太不知道好歹,抓著沈雪的單手略微往上一抬,沈雪痛呼聲中,上半身被壓了下去,隻能盯著腳尖走路,她還死不認輸,依舊喋喋不休。

“被我說中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們自私冷血,你就這樣做了幫凶,你會讓陳葉怎麽想?你會讓那些正在接受你們訓練的孩子們這麽想?”

黃泉不在聽沈雪說話,隻是沉著臉壓著她向前走,到了營地的禁閉室哪兒,營地的禁閉室在營地最冷僻處,作為犯錯隊員和民兵處罰的地方。

營地不會拿出大把的建材修建豪華單人間,隨隨便便在地上挖出一個洞,在洞子底部橫向擴寬,裏麵隻能容人坐下,不能躺,不能靠,頭上用包著隔音材料的木板擋住,裏麵隻有黑暗和寂靜,加上難聞的味道,任何人都不會在裏麵多待一秒鍾。

黃泉原本不準備將禁閉室用在沈雪身上,隻是關在一個小單間就行,隻是沈雪太不知道好歹,罵了他黃泉,掀開他逆鱗不說,還把張小強罵了一個狗血臨頭,對於這個女人,黃泉隻想到用禁閉室來招待她,想不起其他。

沈雪被推下地坑,還沒有感覺下麵的狹窄與陰暗,先就問道一股潮濕騷臭的味道,這裏關過不少人,卻沒有任何人將這裏打掃,前麵的的人在裏麵拉屎撒尿,味道絕對是人間一絕,沈雪發出一聲尖叫,猛地從下麵撲起來,雙臂扣住地麵,掙紮的想要爬上來。

一隻腳底踩在沈雪的臉頰上,沈雪轉動著眼珠,看到俯視她一臉寒霜的黃泉:

“蟑螂哥收留你們,給你們吃,給你們用,你都不領情,背地裏因為一群不相幹的人而咒罵他,外麵的人接受營地帶給他們的好處,雖吃不飽,卻不在有人餓死,即使是這樣,他們還因為擠兌風波差點讓營地遭受滅頂之災,正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蟑螂哥才會做出決定,你不去反省自己,卻總把怨恨放在別人身上。

你以為你很高尚?你做過什麽高尚的事兒?你除了張嘴亂噴,你還能做什麽?蟑螂哥在你嘴裏如此低劣,如此冷酷,可他收留上萬婦孺,勒緊褲腰帶供他們吃喝,黃廷偉在你眼中如此冷血,你連正眼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可他從進入聚集地的第一天就在暗中接濟那些離餓死隻差一線的小孩兒。

在他們挽救了上萬人的性命時,請問你在做什麽?當營地湧進數千名肮髒的小孩子,其他人在想著安排他們時,你在哪兒?連丁珞都在教導那些孩子,整天忙著給他安排食宿營養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聽到黃泉的話,沈雪眼中閃現一絲驚慌,她沒想到黃泉將這些事兒記得這麽清楚,她有潔癖,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看到那些髒兮兮的小孩子和那些骨瘦如柴的女人,她就感到惡心,整天躲在許夢竹的安樂窩裏做著自己喜歡的圖,對外麵一點也不關心,認為那是張小強和營地的問題。

“你隻是嘴上高尚,心裏比誰都自私的偽君子,可笑的是,你還自以為自己很高尚,任意辱罵那些比你高尚一千倍實幹家?你沒有資格說這話……”

說罷,黃泉將沈雪踹下地穴,隨手將一邊的厚木板重重蓋上,插上木栓。望著微微震動的厚木板,聽著木板下微弱變形的呼喊聲,黃泉轉身離開……

黃泉離開不久,黃廷偉偷偷摸摸的跑過來,到了木板前麵,伸手想要將木栓抽開,這時,木板下傳來沈雪對他的詛咒,詛咒他不得好死,斷子絕孫,顯然,沈雪沒有因為黃泉的一席話醒悟,或者她需要發泄才能驅除黑暗的恐懼與難聞的味道。

聽到沈雪的咒罵,黃廷偉收回了手,慢慢地做到了地上,地麵上很髒,什麽汙漬都有,一向愛幹淨的黃廷偉不在乎,坐在地上思考著他與沈雪的關係。

要說營地裏女人眾多,比沈雪漂亮溫柔的不在少數,因為張小強的調侃,他開始關注沈雪,沈雪有時精明,有時糊塗,在感情上卻是個白癡,對待黃廷偉的殷勤,有時熱烈,仿佛很好的兄弟,有時冷淡,仿佛路人。

黃廷偉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既然決定,他就會爭取,也不一味的妥協,仿佛和沈雪玩兒著遊戲。不知不覺,他就和沈雪走在一起,平時也像一對真正的戀人,雖然他沒有正式開口,可是兩個人心裏都清楚是什麽一回事兒,原本會一直順順當當,回到基地找個時間請大家吃頓飯,他們就正式成為夫妻,沒想到沈雪因為撤退的事兒和他鬧別扭。

男人應該大度,黃泉走後他想將沈雪放出來,卻沒想到一向表現的知性優雅的沈雪竟然有如此惡毒的一麵,雖然聲音微弱變形,但是他能清清楚楚的聽到沈雪惡毒的咒罵,而他的名字是出現最多的。

他茫然了,突然間,沈雪在他眼中變得陌生,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去麵對沈雪,也許他從來沒有懂過她,她和他在一起產生的溫馨,也隻是他一廂情願……

一個小時之後,黃廷偉打開了木板,沈雪早就沒有力氣再去敲打木板或者咒罵,她縮成一團擠在最裏麵的角落,突然而來的光線刺痛了她的眼睛,半天他才看見一臉平靜的黃廷偉站在外麵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