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這裏的規矩其實和我們的規矩差不多,隻要是吃人就會被捆上扔到岸邊去喂魚,我猜測,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嗯···這還差不多,那些家夥還算是有點人性,張淮安,以後也別太為難他們了,我們總是要走的,這裏可以設立一個辦事處,算了,不用想那麽遠,黃隊長,你繼續·····”

見張小強不再打斷自己,黃廷偉繼續說起來,隻是說話的語速開始加快,讓張小強時不時的來上一下,貌似要說到天黑。

那些被拋棄的人群很慘,每天都有人餓死,一些幼兒也被人扔掉,任他們餓死,不是心狠,是他們的父母也在等著餓死,一些有些姿色的女人則做起了皮肉買賣,光顧他們的就是那些暫時餓不著的勢力武裝。

說到這裏,黃廷偉的表情有些怪異。

貌似那些賣肉的女人生活的也不是很好,因為被庇護的女人也開始賣肉,與糧食救濟被再一次削減有關。

以前聚集地的糧食救濟是每人每天150克,被遺棄者是每天50克,如今是每人每天100克,遺棄者可能三天,可能兩天才能有50克。

聚集地會不時修建一些防護工事,一些男人會得到工作的機會,他們每天的糧食收獲最少是250克,最多400克,所以聚集地裏男人活得要比女人好,當然,工作的機會隻有男人才能得到,受到勢力庇護的男人。

這就造成了一些女人,同那些被拋棄的人們一起去湖邊找食物,湖邊很危險,聚集地裏又沒有什麽力量收拾大魚,造成聚集地的女人死亡率很高。

大湖裏有食物。聚集地的頭目都很清楚,他們也試著清剿過,可惜,他們用的辦法是最蠻幹的辦法,火箭筒轟殺了十幾隻,其他的他們無能為力,最後,他們自己傷亡慘重不說,大魚的屍體也沒有搶到一具,大魚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

聚集地以前是個半島,如今成了小島,連接陸地的地方被人為的挖開了一條十米寬的大河,與其他的水道連接在一起,將聚集地孤立,怕聚集地的人出去找食物引回厲害的喪屍,他們幹脆將兩座通向WH城區的橋梁炸毀。

橋梁被炸毀之後,他們建立起一座六米高四米寬的圍牆,將整個聚集地圍住,大魚的出現讓靠近大湖的一邊也被封住,十幾萬人就想鴕鳥一樣,將腦袋埋在他們自以為安全的沙土中,直到車隊的來臨。

黃廷偉說完了,張小強是悲喜交加,以前WH聚集地是他心中的聖地,是他理想的庇護所,也曾是他最終的目標,如今庇護所成了暴風雨中的危房,這如何不讓他感到悲催?

喜,是他因意外成了一方首領,運氣好,找到了兩處軍火庫,又找到了隱蔽的導彈基地,有了安生立命的本錢,起碼不用再受那份煎熬。

“張淮安,你去將那些找上門的編為後勤組吧,他們的糧食供應減半,告訴他們,不要在召喚其他的人過來,我們的糧食不多,他們的人多一個,他們吃的就少一點。”

聽到張小強的決意,張淮安很詫異,車隊的物資狀況他是最了解的,前前後後他們找到的,收集的物資足夠兩百人使用兩年,別說那四百人,就是再召集四百人他們也能供應的起,為什麽張小強要將物資供應減半,又為什麽拒絕其他的人加入?

“蟑螂哥,我們的物資還算充足啊?我們基地裏還有上萬隻各式步槍沒人用,你看,我們是不是·····”

“不行···”張小強揮動這右手打斷了張淮安的詢問,他的眼神很複雜,軟綿綿地靠在輪椅背無神地望著帳篷頂,半響,張小強鬱悶地說道:

“我們的糧食對與我們自己來說還算充足,可你知道哪些等著餓死的幸存者有多少人麽?”

張小強雙手緊握著輪椅的扶手,帶起身子坐直,盯著張淮安坎坷不安的老臉,一字一頓的說:

“最少一萬,最少一萬,可能是兩萬,也可能是三萬,你以為,他們得知有希望,他們會這麽容易放棄?等到他們發現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他們不會憤怒?幾萬人的憤怒我們能承受的起?那些勢力的頭目,會好心幫我們應對因我們自己的愚蠢而引出的麻煩?不!!他們不會,他們隻會朝我們的心口狠狠地跺上一腳!”

張淮安麵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衣服被冷汗汗濕,差點因自己的老好人心思讓車隊盡沒,如果車隊的首領真的是他。

黃廷偉在一邊沒有出聲,他還有一些事兒沒說,他知道,聚集地最苦,最慘的是孩子,每天都有孩子因為饑餓,或者因為一些別的原因死掉,這樣的孩子有數千之眾,他們被黃廷偉輕描淡寫的說成未成年人。

黃廷偉心中受到的煎熬是張淮安的N倍,他對張小強起誓效忠的理念是張小強將會善待遇到的每一個小孩,他是一名教師,他是愛那些孩子的,他將自己下半輩子扔出去不就是為了那些可憐的孩子?

如今有數千名小孩子在生死線上掙紮,他們最小的四五歲,最大的十二三歲,他們眼神麻木,他們骨瘦如材,他們讓看到他們的黃廷偉感到揪心之痛,他無數次的向要將他們召集領回營地,給他們幹淨的水,給他們幹淨的衣服,給他們最需要的食物。

可他不能,車隊初來乍到,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相信,這數千名孩子一旦被收容,無數的幸存者就會找上車隊要求被收容,有了前列,不能得到收容的幸存者會因絕望而憤怒,而挑起他們怒火的就隻有其他的勢力,他們可以憑借著這些饑民將車隊連根拔起。

張淮安說出那些話,他沒有阻止,他想看看張小強有沒有接受數萬人的勇氣與信心,雖然張小強拒絕了,卻未嚐沒有一種失望的情愫。

張小強沒看到黃廷偉眼中的失望,他看著張淮安認真地說道:

“我從家裏逃出來,身上隻有一隻水管子做的槍,一把榔頭,一隻狙擊弩,身上的食物不夠我吃一個星期,一隻D2讓我從外牆爬上八樓,讓我從五樓跳到一樓,你看我現在怎麽樣?

我用的武器還是榔頭麽?我還用害怕D2麽?人為什麽活著?不就是有希望麽,今天我們幫不了,不到表以後幫不了,一步一步來吧···”

張小強半是感歎,半是勵誌的話讓張淮安與黃廷偉燃起了期望,他們的鬥誌又被重新鼓舞起來,他們將為心中的目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