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這小島說不上小,卻也不大,十分鍾不到就能橫穿而過,不隻是張小強在疑惑,呂小布更加鬱悶,有了希望,希望成了絕望,這極端的對比讓他心裏很不好受,早知道他就帶著三個人先探索一下,也免得擺出這麽大的一個烏龍。

呂小布不是張小強,他不知道張小強並沒有怪他,島上有人生活過,這點已經得到證實,沒有發現隻是說明他們沒找到切入點而已,呂小布已經完成了他的搜索任務,張小強自然也沒有理由去怪他。

呂小布貪財、吝嗇、豪氣、還有仁義,這些相互矛盾的性格在他身上怪異的融為一體,結成了獨一無二的呂小布,所以他表現出一份遠超旁人的功利心,他想上進,求上進,可性子卻又太過急躁,一旦不順心,他就走入到死胡同裏,就像現在。

呂小布心事重重的樣子被黃泉看在眼中,呂小布幾次三番的維護他,他還是很承情的。

“呂隊····想什麽呢?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呂小布抬頭見到站在身邊的黃泉,苦笑著說道:

“昨天我向蟑螂哥報告發現了幸存者,現在又死活找不到,我失職了,今天又連累弟兄們遇險,我這個分隊長是沒臉在幹下去嘍。”

黃泉卻有些不以為然,這算是什麽事兒?就連三國演義都有諸葛亮出岐山而無功,呂小布的擔憂純粹是庸人自擾。

“呂隊,不是誰都能一帆風順,不必煩心,現在找不到,不代表以後也找不到,兔子躲在洞子裏,隻要我們找到了窩邊草,兔子自然跑不了。”

呂小布一臉鬱悶的點了點頭,黃泉說的他沒聽進去,本身就是一個好強而死要麵子的人,天大地大,麵子最大,沒了麵子,他也沒臉在別人麵前炫耀,不能炫耀,那生活真是灰暗啊。

黃泉見呂小布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也懶得說了,陳葉還在等著他證明,他自己屁股上都不幹淨,還想幫別人?算了吧。

一個五大三粗的隊員慢慢地走到黃泉身邊站定,這名隊員的腿腳不是很好,走路總是帶點瘸,臉上腫起好大一塊紅斑,腫起的大紅斑蓋住了他半個臉頰,讓他的一隻眼睛隻能眯著看東西。

這名隊員就是先前被黃泉救過之後,又被他一腳踢暈的家夥,算下來兩個人還是仇家。

那名隊員站在黃泉身前灼灼的望著他,眼中有一絲憤怒、一絲茫然、還有一份掙紮,隊員快速的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在平息著什麽,又似乎在克製著什麽,雙手的拳頭反複握起鬆開。

黃泉抱著步槍眯著眼睛望著這名隊員,等著他的反應,要說打架黃泉還真的不怕,雖不是什麽散打冠亞軍啥的,幾年的散打課也不是白上的,徒手搏擊在班裏也算的上中上。

心不在焉的呂小布抬頭便看到那名隊員神情複雜的站在黃泉對麵,看樣子似乎想要動手,他眼睛一瞪張嘴就要開罵,話沒出口就被黃泉給攔了下來,這是黃泉和那人的恩怨,黃泉想要自己解決。

經過一番細想鬥爭之後,那人做出了決定,將扣在手中的東西扔給了黃泉,說了一句話之後,轉身就走。

隊員的話音尚在腦中回蕩,黃泉看著手中的兩枚稍微徽章百感交集,失去的時候他是痛苦的,重新得到後他卻沒了喜悅,輕飄飄的徽章,壓在他的心頭沉甸甸的。

陳葉對他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他都記在心中,陳葉不會因為他是少尉而多了看他一眼,也不會因為他是普通隊員而輕視於他,這兩枚象征著身份與福利的徽章讓他感到一種嘲諷,他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達到能打動陳葉的地步。

“唉!!!”黃泉歎了一口氣,右手揮了出去,兩枚輕飄飄的少尉肩章飛落到遠處的蘆葦叢裏,黃泉看著兩枚肩章被掩沒,目光重新堅定起來,少尉黃泉已經死了,士兵黃泉還活著,士兵不可能永遠是士兵。

呂小布從頭帶尾也沒搞清楚黃泉的真實想法,見黃泉將他的肩章扔掉,心裏也有些可惜,他到現在還是一個二級士官,想要升到少尉還有一個三級士官的門檻要過,張小強有沒有正式剝奪黃泉的軍銜,黃泉這麽做,是徹底放棄了他原來的一切。

“你說,那些幸存者到底躲在哪兒?”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張小強在湖邊思索,隊員們在湖邊晃蕩,呂小布沒話找話的與黃泉聊天。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跑遠,要麽他們就藏在周圍不遠處的小島中,偶爾過來收獲食物,要麽他們就藏在這座島上,隻是我們還沒發現,那些被砍伐的灌木就是證據,菜田邊上可沒有那些砍伐之後留下的殘骸,應該是被當做燃料燒了。”

聽到這裏,呂小布的眼睛亮了起來,能找到幸存者就是他的功,找不到就是他得過,功過之間是人都知道如何取舍。

“這裏就屁大點地方,你看他們會藏在哪兒?”呂小布迫不及待的問著黃泉。

黃泉也不知道,他回想著上島之後所有的地勢地形,這是一個湖心島,地表很淺,地下是不可能的,沒人願意睡在水窪裏,哪怕是夏天也不行,小島的另外兩端也不是,小島地表濕氣很大,偶爾睡上幾夜沒問題,時間長了容易的皮膚病,男人甚至會爛襠。

那就隻有一個地方,他們眼皮子下的那座小丘陵·······

“找到了········”呂小布興奮的吼叫起來,在他身後的丘陵腳下,一堆荊棘植物被扒開,一個能容人彎腰進出的洞口暴露出來,洞口的地麵很結實,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樣鬆軟,顯然是被經常進出的人踩實的。

張小強走到洞口用手電往洞子裏照射之後,他確定這裏就是幸存者的藏身之所,在手電光下,洞子裏的岩石牆上被扶著牆進出的人摩擦光滑,在洞子裏的地麵上還能看到一些散落的野菜菜葉。

進還是不進,這是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讓張小強很頭疼,他們對裏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裏麵的人到底對他們是一個什麽態度,從他們上島之後一直沒人和他們接觸就能看出,裏麵的人對張小強不抱有好感。

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萬一裏麵的人成了咬人的兔子,張小強這邊就很可能有傷亡,沒有價值的傷亡是愚蠢的,張小強還沒蠢到哪一步,可要怎麽才能讓裏麵的人出來?著同樣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蟑螂哥,我們用煙把他們熏出來,就想熏田鼠子一樣,很容易的。”

呂小布想到那天的烤田鼠,怎麽捉田鼠他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