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你媽是神經病?
徐夢竹坐在上官巧雲身邊,今天一天受到的驚嚇比她一輩子受到的還要多,幾次三番下來,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正望著眼前熊熊的篝火出神,也隻有在這暖暖地火光下,她的心才略微平靜,看著熊熊的火焰,她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抬頭看向張小強的身邊。
張小強的左邊坐著抱著筆記本看電影的楊可兒,楊可兒可能也知道張小強正在思考,盡量的將筆記本的音量開到最小,現在正看到緊張處,整個心神全都沉浸到電影裏。
在張小強的右邊坐的正是喵喵,喵喵現在已經對他媽媽畏懼了,那時不時莫名其妙的摟抱,幾次讓他出不過氣兒來,為此,他下意識的想離自己的媽媽遠一點,張小強的身邊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張小強不會莫名其妙的發神經
當安然無恙的喵喵落到了徐夢竹的眼底,徐夢竹才會鬆一口氣,又將視線沉浸在火焰中,過不上多長時間她又會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孩子,徐夢竹的異樣沒有過多的引起他人的注意,除了被自己媽媽弄得摸不著頭腦的喵喵。
喵喵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七七式手槍,當那隻被他把弄了無數次的空彈夾卡進槍柄之後,他想起了白天張小強說過的話,不由得把視線投在這個他一直很討厭的男人身上。
喵喵討厭張小強,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討厭,也許是張小強第一次看到他媽媽那肆無忌憚的眼光。
可是隨著他與張小強的接觸,倒是覺得張小強還真的不壞,至少要比他那個一年隻在家裏呆上兩個星期的爸爸要好的多,雖然張小強會時不時的教訓他,可那隻會在他惹了麻煩的時候才會,其他時間張小強對他很寬容,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然受的髒,張小強都視而未見,能和髒兮兮的他一起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
張小強的行為讓他感到很驚訝,也很驚奇,這種感受是從未有過的,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隻是一個符號,一個隻有在一年中的結尾才會出現的符號,在他的小腦袋裏,父親是個陌生人,真正的家意味著他和他媽媽,就算爸爸可能死了,他也隻覺得死了一個陌生人。
張小強偶爾的嚴厲,張小強偶爾的寬容,還有張小強抱著他逃跑,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救回來的那隻臂膀,讓他感受到一種從未在媽媽身上感受過的感覺,那種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仿佛張小強就是在他繈褓時舉著他眺望遠方的那個身材高大的人。
當然,他還是討厭張小強,不是那種單純的討厭,也不是討厭那種張小強看他媽媽的那種目光的那種,而是一種?怎麽說呢?小孩子的逆反心理,對張小強要求他做著做那,這不許那不許的討厭,像是青春期的小孩子對嚴厲的父親的那種討厭。
自從被人從家裏救出來之後,喵喵就覺得媽媽變了,變的很陌生,不再像以前那樣緊著他,關心他,他不知道為什麽,漸漸地,張小強代替他媽媽的角色,這讓他很不自在。
現在他想起了張小強白天說過的話,能讓自己的小手槍裝滿子彈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兒,可讓他開口去求張小強,他又感到很為難,總是覺得很掉份兒,難道真的要去求他?
心裏反複的做著思想鬥爭,最終,對子彈的渴望壓下了心中的不自在,他抬頭向張小強望去。
“好了,可以吃了··”隨著袁意清冷的話語響起,晚飯做好了。
晚飯很簡單,除了袁意特意熬的濃湯,其他的,與其他隊員們吃的沒什麽兩樣,張小強吃飽之後就坐在火堆邊上安逸的消化晚餐,隻有在這一刻,張小強才會感覺自己還活著,而且還活的不錯,要知道,他見慣了那些饑腸轆轆的幸存者,可他自己倒是真的還沒挨過餓。
什麽都不用想,就這邊安靜的坐在火堆邊,聽著“吡啵”的火花在幹燥的柴禾上爆出的輕微聲響,懸了一整天的心才真正的休息了,一股濃濃的倦意突然襲來,張小強正想借著這安逸的時光小睡,一隻小手輕輕地在他的衣袖上扯了幾下。
張小強睜開眼睛,看到喵喵扯著自己的衣袖默默的望著自己,望著髒兮兮的喵喵,張小強露出疑問的眼神,貌似這個小孩子一直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今天刮得什麽風?這小子主動找上門來了?
見到張小強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喵喵拿出他的七七式手槍在張小強的麵前晃蕩著,臉上也沒有求人時的小心翼翼,反倒是揚著他髒兮兮的小臉一副收賬的樣子。
張小強早就忘了白天對他說過些什麽,那個時候老在想著怎麽帶著人殺出去,誰還記得這些。
見張小強還是不明白,喵喵著急了,他再次舞動著手槍,並把手槍放到張小強的眼皮子底下搖晃。
“你想換手槍?這把槍不是挺好的嘛?你的手不大,大手槍你玩兒不了,先用著,等到你長大點,我給你換槍。”
人隻要一吃飽就會反應遲鈍,更何況張小強現在正是一天中最安逸的休息狀態,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弄白喵喵的意思。
喵喵有些著急,可他看到張小強那樣一副懈怠表情,還以為張小強說話不算數,一著急,他做出了他自己都沒想到過的事兒,“哇嗚”一聲就撲過去,一頭撞到了張小強的胸口,將身體反應正遲鈍的張小強撞翻在地。
張小強被撞倒的時候還摸不著頭腦,他還不知道怎麽踩到這隻小貓的尾巴,喵喵在撞倒張小強的懷中之後就一口叼在了張小強的胸口。
張小強痛呼起來,他們這邊的鬧劇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楊可兒看到兩人之間的扭咬非但沒有過來幫忙,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嘴裏還在大呼小叫。
袁意和上官巧雲也看到了,她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她們知道張小強是不會有事兒的,也知道張小強是很喜歡這個小孩子的,所以她們看見了就當沒看見,依舊是擦槍的擦槍,收碗的收碗。
許夢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居然撲在張小強的懷裏當時就嚇了一跳,當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像隻小狗一樣咬著張小強的胸口死活不鬆口,她的心立刻就收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襲上心頭,那是長久以來對張小強的畏懼,對自己孩子的愧疚,還有其他的說不出來的東西,一下子猛地爆發出來。
“啊········”隨著許夢竹失態的慘叫聲,呼痛的張小強與正在發小脾氣的喵喵都停了下來看向許夢竹。
許夢竹如發夢魘般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螓首低垂,渾身微微顫抖,隱約能聽到她在低聲地呢喃著什麽,雖然她離眾人隔得不遠,卻始終聽不清她到底在說著什麽。
喵喵忘了繼續咬下去,與忘了呼痛的張小強一起望向許夢竹,之後一大一小兩個人相互對視,喵喵的牙還掛在張小強的胸口。
“你媽是神經病?”一句話不經大腦的從張小強的嘴裏噴了出來,喵喵卻沒有反駁,除了牙根兒繼續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