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海之上隻剩漂浮的赤藻和燃起的黑煙,護衛艦還留在半空與萬強交涉,商量讓萬強回到俄國的辦法,而運輸艦帶著無人機向張小強消失的方向展開搜索,尋找張小強和喵喵的蹤跡,誰都不知道張小強和那人是怎麽消失的,當時隻是一個刹那,就見那人到了赤藻邊緣的茫茫海麵之上,所有人都以為那人形凶獸會停下來,沒有想到眨眼間便在海麵上消失,隻有喵喵仿佛發現了什麽,驅使彩虹雕向遠方而去。
三方聯合不歡而散,新紀元送出了獨角牙冠還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頓臉,北海道也沒有去,直接飛向歐洲本部,至於索菲亞這邊倒是有不至少直升機向衝繩島而去,在哪裏正是安置英國人的地盤,也許那裏也將是北海道剩餘幸存者的安家之處。
護衛艦的艦橋裏,黃廷偉頹廢地坐在艦長的座位上,望著顯示屏上隨波飄動的海藻和夾在其中的海族屍體與飛機殘骸,大戰之後,壯觀雄偉的赤藻猶如漂浮在海麵上的垃圾,再無之前那夢幻似的奇駿,艦橋之內的船員們各自忙碌著,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們都在瞎忙,在這沉重壓抑的氣氛下,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用手中的忙碌才緩解心中的茫然,至於付山林則站在一邊仿佛觀看張小強被擄走的視頻,顯然心有不死,不相信張小強會遇到生命危險,唯有李約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張小強的鐵杆,但跟隨張小強的時間不長,在這裏並沒有熟人,想到去沒有張小強統治的中國,他的心也比他人茫然,正是有了張小強,他才真心實意的回歸中國,可一旦沒有了,他又用什麽樣的身份去麵對新的領導人?
沉悶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演化成絕望的時候,女媧的身影突然顯示在眾人麵前,三維投影的女媧與真人並不二致,而隨女媧得到埃爾森給予的一些數據之後,連汗毛都得到演化,再也不像初次見到張小強時,連胸口的起伏都不會,仿佛僵屍一般。
女媧出現的第一時間引起眾人關注,特別是付山林,明知道女媧隻是一台人工智腦,也掩藏不住眼中的火熱與仰慕之情,黃廷偉看到女媧出現,便坐直了身體,苦笑的說道:“這一次任務算是成功,但是蟑螂哥不知所蹤,我們不知道水下的具體細節……。”
女媧沒有注視出黃廷偉之外的任何人,主動向黃廷偉點頭說道:“濯明月需要支援,在三百公裏之外正在與變異獸接戰,我剛剛鎖定了他們,趁她還沒有變換位置……。”
滿懷期待的黃廷偉頓時失望不止,還以為是張小強的消息,不由地苦笑道:“很抱歉,我們不能支援濯夫人,目前蟑螂哥的下落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等待蟑螂哥出現……。”
在黃廷偉看來,張小強和人形凶獸有很大的可能潛入了水下,既然運輸艦和喵喵都已經去尋找了,他們幹脆等在原地,也許等人形凶獸氧氣不夠了會自己浮上來,到時候談判也好,講條件也好,或許還能將張小強換回來,女媧這時看著黃廷偉的眼光又有不同,她被埃爾森強製性將張小強的名字資料嵌入核心程序,同時也失去了自我,將張小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中張小強的安危更是如此,所以黃廷偉的辯駁讓她對黃廷偉很有好感,不由地說道:
“蟑螂哥身上有通訊器,通訊器有衛星能捕捉的信號發射源,蟑螂哥一直都在我的追蹤狀態之下……。”“真的,太好了,我們趕快去……。”“我就知道蟑螂哥沒事兒……。”“這下不怕回去受到處罰了……。”
一石激起千重浪,艦橋眾人喧嘩起來,人人滿麵紅光,所有悲觀與惶然全都驅散一空,也讓黃廷偉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立刻說道:“能夠鎖定具體位置麽?”在黃廷偉看來,張小強高於濯明月,既然已經發現了張小強的蹤跡,首先支援的就該是張小強,女媧卻人性化的皺起雙眉,搖頭說道:“信號並不穩定,移動速度很快,應該是在水下,而且每次間隔的時間都超過半個小時,但是移動速度卻高於一百公裏,我想,就算你們趕過去也沒有用……。”
水下,信號不好,移動速度超過一百公裏,這些信息讓黃廷偉在心中消化了好一會兒,來來回回走動三五次,猛地轉身對女媧說道:“你確定我們不去救援蟑螂哥?”女媧在黃廷偉眼中隻是計算機,並不是算無側漏的智能體,所以對女媧的提議有些懷疑。
“在我的計算中,蟑螂哥遇到的危險並不會涉及生命,第一時間蟑螂哥被殺死的幾率超過百分之八十,到目前為止,已經確定蟑螂哥不會有危險……。”女媧看似清冷的神情讓黃廷偉無語,這時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慷概激昂,表示自己對張小強的崇敬與忠心,但是麵對一台計算機,他覺得很是無趣,點頭說道:“向濯夫人靠攏,給運輸艦發信,已經找到蟑螂哥,讓他們與本艦匯合……。”
將命令發布之後,黃廷偉重新將話題放到了張小強身上,疑惑地問道:“能推算出蟑螂哥具體的去向麽……。”
張小強第一次感到憋屈至極,在水中他依舊沒有被鬆開,逮住他的家夥如水的一刻,張小強就徹底和上麵失去了聯係,在水下,一連竄氣泡在他身前產生,兩個人詭異的浮動著中向前衝去,沿途數不清的海洋生物在他們身邊一晃而過,三維視覺中,張小強不知道自己到了那兒,隻知道,在水下的高速移動卻比攀著魚雷要來的快上幾分,張小強也試著和身邊的家夥溝通過,不知道是不懂中文還是怎麽著,並沒有回應,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夾著他快速遊動,讓他滿肚子的鬱悶不知道怎麽發泄。
張小強在水下有雕翎避水,也不怕被淹死,但是身邊的家夥全身都在水中,也沒有見他需要呼吸,兩人就一直在水中遊走,隨著時間的消逝,張小強從鬱悶,到絕望,最後成了麻木,他不不知道這家夥準備將他帶到哪兒,也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到達目的是,更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時間,倒是他在這不斷移動的過程中感到又渴又餓,算起來攻破赤藻之後就一直沒有吃過東西,卻沒有想到報應在這裏。
海水之下陰暗無邊,彌漫著深沉至極的靜寂,張小強四肢早已經麻木的僵死的地步,因為長時間僵直,四肢血脈都不通暢,一陣陣酸麻痛癢的感覺有如潮水,一次次衝刷在身上,一次比一次劇烈,到最後甚至感覺全身有無數螞蟻在身體內蠕動般難受,交涉不成功之後,張小強還用痛罵來發泄自己的不滿,但到了現在,他連罵的心思都沒有了,隻能無奈的接受事實。
時間繼續流逝,張小強饑餓的感覺都消失,仿佛自己的身軀依舊不在是自己的了,什麽都感覺不到,不管是痛還是癢,就如木頭樁子一般毫無知覺,而他的思緒也開始混沌了,什麽都不想,陷入一片空明,沒有光線,沒有時間,不知方向,不止未來……。
饑餓反反複複襲上張小強的腦海,猶如狂風巨浪般衝刷著他的心靈,張小強甚至懷疑,自己可能不是被淹死,而是被餓死渴死,也幸虧他是進化者,身體素質要比常人高十倍,換做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他還活著,雖然狀態不好,可畢竟還活著,而他身邊的家夥卻讓張小強驚歎至麻木,因為他始終在高速前進,沒有一秒鍾的休息,就如一台加滿油的潛水艇,不知疲倦的想著未知的目的地前進。
張小強一度懷疑挾持自己的並非人類,而是一台機械,一台受到控製的人形機械,就算進化者也會感到疲倦,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在沒有光線,沒有聲音的地方,即使是進化者呆久了精神也會崩潰,但身邊這家夥卻不受一點影響,想到新紀元那個神秘的科學進化者,張小強幾乎已經認定這家夥就是一台機械而逮住他也許跟新紀元內部侵軋有關。
突然而來的光明讓張小強非常不習慣,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浮上水麵,在海麵上高速奔跑,這種違反.人類常識的情景出現在張小強眼前,讓他不敢置信,抓住他的家夥仿佛沒有重力似的,邁動雙腿奔走在水麵之上宛如淩波微步,卻是借住水麵小小的浮力抵消了重力,又因為極端的高速,讓他們看起來猶如漂浮在水波中,在張小強的視線盡頭,模糊的綠色植被陷入了眼簾,卻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