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處在陌生的環境中,張小強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知道一點,現在遇到幾方勢力的幾率很小,相比中國日本的國土小的可憐也不一定會遇上,有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說不定一輩子都不能遇到,更別說一個國家,赤藻的範圍他心中有數,但他卻沒有想要現在過去,之前在龜殼上他見到海洋變異獸在水中的瘋狂,想來赤藻的範圍幾乎是整個日本海域變異獸的餐廳,恐怕在哪裏,他會遇到十倍以上的危險,所以為今之計還是躲在暗處,尋找機會去算計別人最劃算。
想到這裏,張小強開始整理自己的身家,聯絡中斷,一切都得重頭開始,沒有空中支援,沒有後勤補給,甚至沒有同伴作為掩護,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起點,而他最重要的鼠王刃已經損毀,唯一的槍支也打空的子彈扔掉,身邊就剩下兩袋半凝固狀態的天聖精,一枚被嵌在黝黑長須上的晶核,一個保齡球大小,被他背在身後的膠質體,還有一米多長的火鳥彎刀與和他差不多的怪獸巨刃,
算上身上的蛇鱗甲,張小強算不上武裝到牙齒,也有了自保之力,至少二級變異獸他絲毫不懼,3型喪屍在他眼中盡是螻蟻,這麽多年下來,他已經成長到以前難以想象的地步了,有了實力就有了底氣,張小強也不再像在海參崴那麽小心謹慎,深怕讓喪屍吃到屍體進化,對於他來說,這裏反正也不是中國,就算再多的進化喪屍出現關他屁事兒?
原本張小強算不上憤青,對於日本雖然厭惡,也沒有去想過要殺絕殺盡之類的極端理想,自己不爭氣也怨不得別人欺負,中國的曆史上被外敵入侵的次數不少,不管是蒙古人,還是滿族人都對漢人造下了無邊殺孽,中國的曆史其實就是一部屠殺曆,無數漢人在鐵蹄下呼號,每一段罄竹難書的殺戮都是悲涼的血淚史,想要杜絕這種一次一次的屠殺,就必須真正的強大,強大到隻能由他們去屠殺別人,別人卻不敢對他們有任何不敬。
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張小強安靜地走在小鎮上爬滿雜草蔓藤的公路上,一間間掛著木質銘牌的房舍落在身後,不時走過一台台放在路邊的無人售貨機,這些售貨機全都空空如也,誰都不曾知道這裏麵以前存放了什麽樣的商品,還有各種充滿著鄉村氣息的店鋪裏同樣被洗劫一空,末世之後的時間太長了,很多痕跡都被時間泯滅於無形,地麵上的血跡,散落的白骨都被雨水衝刷一空,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有被雨水浸泡過的痕跡,不少房子已經坍塌,張小強能看到碎裂的木板之間歪倒的各種相片和全家福,裏麵一個個笑容滿麵的普通人也許早就成為喪屍,或者喪屍身體內的一部分。
即使隻是一個小鎮,張小強也看到了很多私家車,這些小車在小鎮中成為數量最多的裝飾品,大多數車輛都被腐蝕的看不清漆麵和外形,隻有一些撞入民居的車輛還能大致保存完好,張小強仿佛到日本旅遊的觀光客一般走馬觀花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致,一點也不擔心可能潛伏在暗處的喪屍,末世三年最大的變化是喪屍集團化,零散的喪屍根本沒有活路,普通人在半年或一年之後已對喪屍有了足夠的了解,隻要沒有進化喪屍,沒有形成規模的屍潮,零散的喪屍都會被不缺乏勇氣的普通人幹掉,像當日張小強讓楊可兒這個連殺雞都沒看過的小蘿莉殺掉喪屍,從前喪屍雲集的地方要麽遷徙,要麽被肅清,反倒野外說不定還能看到喪屍的蹤跡。
不管是被洗劫的店鋪還是被掏空的無人售貨機,都證明這裏有幸存者活動,對此張小強並沒有放下警惕,經曆了這麽多事他深深知道,有的時候幸存者比喪屍更可怕,喪屍不會偽裝,而幸存者會在你最放鬆的時候敲碎你的腦殼,吸.允你的腦漿,將你大卸八塊不浪費任何一點部位,或燉煮,或紅燒。
沿途民居的房門盡皆洞開,張小強不用進去就知道裏麵肯定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餓紅眼的幸存者連皮鞋皮帶都不會放過,說不定民居連真皮沙發也被扒皮隻剩下彈簧與木頭架子,從荒廢寂靜的小鎮橫穿而過,張小強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倒是在小鎮出口的草地上看到密集的墳包,放眼望去不下千座,看到這些墳包,張小強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他知道,裏麵埋葬的絕對不全是幸存者,這個小鎮的人數也就千多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應該是喪屍,沒想到在中國連幸存者死掉的白骨都沒有人收斂,在這裏卻有人連喪屍都掩埋了,兩廂對比讓他心裏不舒服起來,也許是遷怒,他對日本人的印象更壞了。
這種遷怒來得莫名奇妙,更像是一種嫉妒,張小強見慣了末世各種人性的崩潰,雖然閃光點不少,可兩相比較隻讓人心底發寒,此時見到日本人在末世之後還有餘力收斂喪屍的屍體,到時讓他起了無名怒火,不知道是在氣什麽,總歸是心裏不舒服,上千座墳包周圍的草地沒有人修建的痕跡,看來很久這裏都沒有人來過,張小強越過這些墳墓繼續向前,心中同時惱怒另外一件事兒。
以前他和楊可兒一起學開車,楊可兒學會了他還沒有學會,一氣之下再也不學,在草原上他至少可以騎馬,但在這裏他隻能步行,就算找到了完好的車輛和油料也沒有辦法,最關鍵的是,在這裏他語言不通,就算遇到了幸存者也講不到一塊,讓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流放到蠻荒地帶一般。
天色漸漸暗下,張小強抬頭仰望著遠處天空鮮紅的雲彩,心知要不了多久這片燦爛的火燒雲就會被灰幕掩蓋,而此時身前身後都是一望不到盡頭的道路,兩邊長滿比人還高的青草,海邊風大,吹拂青草如海波一般湧動,淒美的夕陽,靜寂的世界,還有他孤單的身影,合出一幅生動的畫麵,張小強背著比他還要高的巨刃,仰頭望著最後的夕陽,感受海風吹拂下巴尖清逸地舒適,來到日本之後的繁雜心思漸漸沉澱,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一步步向著夕陽落下的方向前進,張小強眼中之後視線盡頭模模糊糊的城市盡頭,日本是個高度城市化的國家,絕大部分資源都集中在城市,同樣,幸存者也會集中在城市周邊,周圍的草叢在世間陷入黑暗之後變得生動起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不時傳來一聲聲慘叫與恐嚇般的怒吼低嚎,看似平靜的野外一旦到了晚上就是變異獸的天下,而日本的變異獸顯然要比中國的變異獸更多,環境保護的越好,變異獸越多是不爭的事實。
張小強並沒有對身邊出現的變異獸有任何反應,這些變異獸在張小強也感覺到極度的危險,紛紛在草叢中窺探,卻也不敢真的衝到他身前送菜,今夜無雲,玉盤似的銀月懸掛夜空灑出漫漫銀輝,即使在夜晚,張小強也能在月光的照射下看清前路,依靠雙腿的效率不高,他始終保持著相同的步伐向前路前進,突然,一陣嘶吼與尖叫在他身前的草叢中傳來,紛雜的草叢抖動竄出一隻狼狗大小的變異獸跑到了道路中心,張小強眼睛微眯,手中的火鳥彎刀瞬間閃爍出亮紅色的光芒,將周圍的一切照亮。
跑到路上的那隻變異獸尖聲交換著,瘸著血粼粼的後腿緊張地望著張小強,又頻頻回頭看向它竄出來的草叢,隻見搖動未止的草叢中露出雙仿佛夜明珠一般瑩亮的眼睛,這雙眼睛警惕地盯著張小強,喉嚨裏發出慘人的嘶吼,看到這裏,張小強心中反倒一鬆,抬腿便向前走去。
受傷的變異獸個頭不小,三角形狀的腦袋門上長著第三隻眼睛,這眼睛很是怪異,與蛇類動物一般沒有眼白,金黃色的碩大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緒,稍微盯了一會兒便能感到微微眩暈,隻是這眩暈對張小強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他的心誌堅定,連濯明月都奈何不了他,更別說這隻低等變異獸。
變異獸不敢妄動,小心的俯下身子似乎想要求得張小強的庇護,周圍的草叢也安靜下來,一雙雙瑩亮的眼睛紛紛向張小強窺探,似乎想要了解這個讓它們感覺極度危險的家夥是否會插手變異獸的世界?很顯然,張小強根本就不將這場意外的對持當回事兒,輕描淡寫地越過那隻受傷的怪獸,就在他越過的瞬間,尖叫與怒吼重新響起,早已經饑腸轆轆的變異獸再也按捺不住縱身跳出來向路中間的變異獸撲去。
張小強對身後的一切不理不睬,隻是背著巨大的長刀向前漫步,幾個小時一晃而過,等張小強感覺雙腳發麻想要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一棟聳立在路邊的高樓之上,一個孤單的影子在最高處眺望月亮,望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張小強不由地糾結起來,這可能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日本幸存者,他到底是過去呢?還是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