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不……，不是這樣的，爸爸每個月都給你們錢的，都是管家親自送的，我媽媽也知道……，還有小寶，小寶在我們家過的一直都很好，我們全都寵溺他，沒有讓他受過任何委屈……。”

曼兒的辯解蒼白無力，她也知道曦兒的母親，對她父母做的一切都知道一些，可她畢竟不是當事人，在曦兒的冷笑中辯解成了沉默，隻有那雙紅腫的眼睛不斷地滾落著淚水，看到這裏，張小強心中一動，他想起以前問過曼兒的話，當時他問曼兒是否還有親人，曼兒隻說還有個弟弟，卻沒有說曦兒，顯然曼兒也沒有將曦兒當成自己的妹妹，想到這裏，張小強腦中回轉幾圈兒，便走進屋內。

“蟑螂哥……，不……不是這樣的，曦兒姐她是氣糊塗了，並不是真的要殺曼兒……。”

寧海涯看到張小強陰沉的臉色，心中打了一個機靈趕緊上前解釋，如今曦兒是階下囚，他可不想曦兒被張小強傷害，寧天下走上前將哥哥推開，站在張小強麵前仰視，眼中閃過堅毅和決絕，大聲說道：

“我們都是曦兒姐帶出來的，當初我們吃不飽，曦兒姐忍饑挨餓將口糧給我們吃，現在是我報答她的時候，你有什麽處罰朝我來就是，曦兒姐不準你動分毫……。”

話音剛落，一隻大巴掌帶起風聲劈頭蓋臉的向他扇過來，寧天下年紀雖小，戰鬥經驗不少，下意識的發動能力，讓這隻大巴掌在他臉前偏移落到空處，還沒從張小強的巴掌之下回過味兒來，一隻大腳卻從下麵踹到了他的臀側，將他一腳踢飛。

“老實呆著，沒你的事兒……。”

張小強這一腳沒什麽力道，寧天下被踹到一邊便站起身，見張小強已經站到了曦兒的麵前，有心上前阻擋，看到寧海涯猥瑣的站在一邊並不動彈，心中一動，也按下心思去看張小強怎麽處置曦兒，此刻不是觸黴頭的時候，還是等張小強決定之後再說。

“你真想殺了她？”

張小強凝視曦兒憤怒的眼睛輕聲詢問，曦兒鼓起的雙眼使勁的回瞪，氣鼓鼓的臉頰白皙可愛，仿佛發怒的小白貓，給人一種萌萌的感覺，雖然她對張小強也痛恨，不過有了曼兒在前她還是按住罵人的話，狠狠地點了點頭。

“殺了她，你弟弟就能找回來？”

張小強再問，曦兒疑惑了，半晌不動聲色。

“若是你弟弟真的不在了，她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末世留下親人的，就算你和她不對付，就算你恨她家人入骨，可你們還是姐妹，你們身上流著共同的血……。”

“狗屁，你才和她流著共同的血脈，你才和她是姐妹，我才不願意……。”

曦兒頓時暴怒，讓張小強摸起自己的鼻子苦笑，顯然曦兒是真沒有將曼兒當做親人，不由地換個角度說道：

“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是一個爹生的，就算你不認他，他還是你爹，就算他做了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事兒，也改變不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

曦兒煩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張小強無奈承認，他的口才確實不足以說服別人，一橫心，抽出鼠王刃便割斷了曦兒身上的繩索，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抽出手槍遞給曦兒。

“殺了她你真的會舒服麽？做下錯事兒的是她爸爸，同樣也是你爸爸，她並沒有對不起你們母子，唯一讓你憤恨的地方是她過的比你幸福，你對她的仇恨不是其他，而是嫉妒，你嫉妒他擁有你不能擁有的東西，你嫉妒她能輕易得到你求之不得的父愛，所以你怨恨，你不是為了弟弟，你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嫉妒才這麽恨……。”

曦兒接過張小強遞給她的手槍第一時間就瞄準了曼兒，聽到張小強的陳述，她持槍的手頓時顫抖起來，微微顫顫的槍口在曼兒無助的瞳孔中搖擺。

“曦兒姐……，你不要衝動啊，你現在殺了她，以後後悔起來可就沒辦法補救了……，你也不想後悔一輩子吧……。”

“我不會後悔！！！”

曦兒一聲尖叫，持槍的右手卻瞄準了張小強，猩紅的眼睛望著張小強，咬牙切齒的說道：

“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麽要救她？為什麽要收留她，為什麽不讓她在外麵生不如死，為什麽不像其他人那樣折磨她？為什麽還要給她這麽好的環境，為什麽要讓我見到他……。”

“這……，曦兒姐，這關蟑螂哥什麽事兒啊？”

寧天下看不懂了，曦兒好端端的幹嘛要遷怒於張小強，寧海涯要比寧天下聰明一點點，也趕緊說道：

“曦兒姐，你庇護的那些女人和孩子都被蟑螂哥照顧的好好的，什麽好吃的都給她們先吃，那些小孩子也是一樣頓頓都能吃飽，就算是殘廢的姐姐們，蟑螂哥也沒有嫌棄，她們當中很多人都得到重新救治，說不定就能治好，蟑螂哥是好人啊，大好人，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他們想想，還有，蟑螂哥派兵打你們，不是為了吞並你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那些人沒人會看得上，蟑螂哥是擔心你們過的不好才想接收你們……。”

寧海涯一席話沒有讓曦兒放下手槍，狠狠地盯著張小強恨聲說道：

“我不管她們，她們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人了，我做的一切都和她們沒關係，現在我就是不舒服，我就是無理取鬧，我就是想殺人……。”

“開槍吧……。”

張小強望著指向自己心口的手槍淡然說道，他的話讓曦兒大出意外，哭泣的曼兒也收住了眼淚抽噎地望著張小強，寧氏兄弟立即閉嘴，既然張小強說話了他們就不再參合，曦兒微微的遲疑引動張小強嘴角不屑的冷笑，隨後說道：

“你開槍後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會殺掉所有和你有關係的人，你的部屬，你的便宜姐姐，甚至寧氏兄弟，當然，要是你能一槍打死我就不用這麽擔心了，可你真的能一槍打死我麽？”

張小強心中篤定，曦兒之前嘴上喊得厲害，真正動手是不會殺掉曼兒的，就如他說的那樣，曼兒是她唯一的親人，不管她承不承認，末世中的幸存者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各種磨難，而是失去一切親朋好友的孤獨感，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在爾虞我詐的醜陋人性中掙紮，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所以親人是末世人最寶貴的財富，是他們最溫暖的心靈港灣，同樣，他也不擔心曦兒會向自己開槍，曦兒拿槍對著他隻是想要尋找一個發泄的目標，因為曦兒不能完成她之前的誓言殺死曼兒，所以她要給自己一個台階，一個借口，這就是女人的邏輯。

曦兒白皙的臉頰氣的漲紅，手腕抖動讓槍口也微微發顫，張小強眼中的嘲諷讓她心頭都快被氣炸，可是張小強冰冷的殺意讓她也為止驚悸，千多號婦孺全在張小強的手中，若是真的激怒這個男人，恐怕她百死不足以贖其罪。

“想明白了？”

張小強收起嘴角的嘲諷，伸手拿住曦兒手中的九二式手槍，曦兒倔強死活不肯鬆手，張小強搖晃了幾下，手槍在曦兒手中紋絲不動，曦兒沒有扣動扳機，賭氣似的緊握手槍不讓張小強拿走，張小強無所謂的聳起肩膀，扭頭對曼兒說道：

“這裏不需要你了，你出去吧，去把莫少雲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