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突然,眼角閃過幾個人影,張小強心中狂湧的殺氣頓時收斂,身邊圍繞的強勢氣場瞬間消散,河麵無形的波動也恢複了平靜,隻有地上被壓低的草叢還沒直起身,依舊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比周圍的草葉矮了一層,努力將猙獰扭曲的臉頰恢複原樣,在他心中最想殺的人是張成,張成之後是四大天王,而在這之前,他暫時還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敵意,一切都得等所有人到場之後再說。
來人是去而複返的劉錦秀,身邊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女人,女人是被強拉來的,手臂被劉錦秀緊緊拽住,腳步虛浮,踉蹌著緊跟在劉錦秀身邊,劉錦秀雖然年輕,手中的力道不小,手中拽著女人就像拽隻雞似的,三兩步便到了張小強麵前,將女人狠狠推倒張小強的腳邊,仰頭邀功似的對張小強說道:
“蟑螂哥,一切事件起源都在這個女人身上,要不是她,您也不會引起四大天王等人的注意,現在這個女人被我要過來專門服侍你,要殺要埋您說句話,沒有人會在乎的……。”
說罷,一把拉起女人的頭發讓她仰麵朝向張小強,張小強一眼認出是半夜出逃的徐曼娜,如今的徐曼娜再無之前的容光,整個人神色晦暗,眼神無光,就連頭發都失去了光澤,幹白的皮膚如生了鏽一般,布滿淺色的汙漬,顯然這些天她一直沒有清洗過。
徐曼娜神情恍惚的盯著張小強一點反應也沒有,張小強疑惑的望著劉錦秀,雖說他並沒有將這個女人放在眼中,也不在乎這個女人出賣了他的情報,可這才過了幾天,那個高傲豔麗的徐曼娜就變成了這幅摸樣,全身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神智卻已經呆傻。
“當初她主動向我們的人出賣你,被帶到總部交給會讀心術的進化者,那個進化者能夠製造幻境,為了讓這女人毫不隱藏的說出你的情報,使用了最恐怖的幻境,從而讓她的精神遭受了最嚴重的損傷,現在她已經成了白癡,也是那些進化者的人形娃娃,要是不出意外,她活不過一個月……。”
劉錦秀說的淡然,作為進化者,他也對普通人失去了最根本的憐憫心,不過這一次張小強沒有反感,之前的憤怒還在隱隱燒灼著他的心靈,徐曼娜的遭遇也不會引起他的同情,倒是因為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愚蠢而遭受報應而快意,看到徐曼娜的模樣,張小強也逐漸恢複了清醒,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四大天王既然敢這麽算計市區的進化者,絕對會藏有底牌,不然就會與徐曼娜一般愚蠢,害人害己。
“這個女人你看著安排,給她一個痛快,不要髒了你的手,另外,你知不知道四大天王這些天有什麽……。”
徐曼娜被扔在一邊,張小強要從劉錦秀身上了解更多的消息,站在張小強對麵的劉錦秀正專心聽著張小強的講解,突然瞳孔急速放大,張小強猛地閃身騰空跳一邊,無形的波動從他身側劃過,波動初現即逝,張小強單手撐地,轉動全身扭出空翻,兩扇血淋淋的殘屍左右分來,落到草地上灑落一片殷紅。
空翻婉轉,張小強腹部一挺便起身站立,就在他挺身的瞬間,兩隻鼠王刃便在身邊盤旋回旋,兩道急若流星的熒光在他身邊將全身籠罩,不露出一絲死角,就在張小強看清他身邊的一切之後,驚駭的發現劉錦秀從眉心一分為二,兩扇屍體相隔至少十多米,中間綠幽幽的草地已被鮮血染紅,其中拉扯著寸寸而斷的肝腸內髒。
徐曼娜還跪坐在地上呆呆傻傻,臉上,身上全都濺滿了鮮血,嘴角微微裂起,牽扯出一絲傻笑,遠處營地的建設還在繁忙,周圍卻沉浸在一片詭異的靜寂中,轉身看向四周,身邊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殘血碎屍,人跡眇漠,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魘,要不是張小強在劉錦秀的眸子中看到從河中悄然升起的黑色倒影,恐怕他還以為自己見了鬼。
來回巡視,張小強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周圍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樣,水麵無波,草葉輕拂,不由得背朝營地緩緩退走,眼神掃過跪坐在地上的徐曼娜,後背的冷汗沁在皮甲中粘粘黏黏,呼吸短促激烈,很少被嚇到的張小強這次被嚇到了,實在是太過詭異,他第一次遭受這樣的襲擊,從來沒有想過,危險預知居然會失靈,也從想到過,有人能從他身後悄無聲息的下手,連他對麵的劉錦秀都不能保住。
此刻張小強已經完全滅了一統上海的心思,之前在曦兒手中就吃了點苦頭,讓他收斂了自傲變得謹慎,現在突如其來的詭異則打破了他對危險預知的自信,各種各樣的進化者粉墨登場,讓他窮於應付,也對後麵的大戰有了憂心。
連續退了二十幾米,張小強劇烈跳動的心髒緩緩平複,瞳孔一直在高速轉動掃視著身邊的一切,這時他才感到後怕,剛才的襲擊讓他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還有不能控製的東西,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襲擊了他們,也不知道,這個黑影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一步一步,長筒軍鞋在草地上滑動,慢慢的離坐在岸邊的徐曼娜越來越遠,已經發現不對勁兒趕過來的進化者和武裝人員離他不到百米,徐曼娜離他已經有了七八十米的時候,張小強的心稍微放下,這裏已經差不多安全了。
有心收回自己的鼠王刃,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張小強猛地轉身看向身後跑來的百多號人,徐曼娜沒有任何事兒,隻能說明她在對方眼中沒有出手的價值,那麽就不是變異獸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市區的頂尖進化者,他的目的也是傳說的紛紛揚揚的變異獸提升進化者能力的寶物,若是進化者的話……。
向張小強跑過來的進化者與武裝人員有快有慢,其中最快的是七個敏捷型的進化者,這七個進化者眼看就要接近到張小強身側三十米,突然七個人變成了十四段,上半身掉落在原地揮舞著雙臂做奔跑狀態,下半身著拖著一截截腸子衝出老遠才摔倒,一時間所有人都嚇呆了,張小強身邊的鼠王刃猶如風扇一般快速的旋轉,帶起一陣陣微風,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向河邊退去,就在剛才,連他都沒有看清那些敏捷進化者是怎麽被人攔腰斬斷的。
這一次意外讓張小強連自己的動態視覺都開始懷疑了,居然能在他的動態視覺中毫無預兆的殺傷那些人,其能力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張小強驚異的同時,上百號人同時刹住腳尖,一起看向那些淒慘的敏捷進化者,更加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這上百人同時刹住腳步的瞬間,上本身竟也不受控製的從腰部脫落,噴出血水與內髒落到前方的地麵翻滾,一時間,百多號人都隻剩下上半身在地上哀嚎爬動,拖著各種內髒猶如地獄餓鬼。
這些讓張小強驚駭的傷員全都是腰斬,腰斬是最殘酷的酷刑之一,受刑者往往一時不死,要在地上哀嚎半天才會活生生的痛死,眼前的一幕活生生的發生在張小強的麵前,讓經曆過各種生死險惡的他也開始恐懼,這種恐懼是那種對不可知的,最原始的恐懼,全身心都在陰寒中浸泡,他想不出到底要什麽樣的能力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從沒有遭遇過這樣詭異的戰鬥,百多號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起腰斬,而他的動態視覺和敏銳視線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恐怕連那二十號進化者和七八十號武裝人員也沒有發現自己被腰斬,地麵上全是一團團混合著內髒的血漿,穿著各種靴子的雙腳倒在地上的血泊中抽搐,仿佛離了水掙紮的魚類,而在半具腰肢邊上,一個個哀嚎的大活人在血肉泥漿中翻滾,讓他忍不住想要嘔吐。
這時張小強終於看到了罪魁禍首,在遠處慌亂的營地中,一個人影正借助各種障礙閃現,仿佛移形換位一般,但是張小強一眼看出那人的動向,一時間,張小強放下心來,那個人能夠在最短的時間消失,消失的同時在另外一個地方閃現,就像瞬移一般,隨著他快速閃動,一顆顆人頭飛上了天空,那些慌亂的武裝人員隻是普通人,怎麽能抵擋的住頂尖進化者的殺戮,他們至始至終沒有發現死神般的敵人,一些人在戰友不斷飛起的人頭和噴起的血泉中崩潰,閉著眼睛向四周掃射。
山頭上的機槍陣地也被下麵出現的詭異事件嚇壞了,忙碌的營地就像衝進了無形的惡魔,之前那百多被腰斬的戰友還在地上爬動哀嚎,營地中又不斷飛起人頭,他們想要開槍又找不到目標,隻能幹著急,營地響起的槍聲猶如急性傳染病,快速擴展到整個營地,所有的武裝人員都向周圍盲目的掃射,瞬間無數子彈在營地穿梭飛行,一個個油桶和車輛被子彈引爆炸起碩大的火雲,將周圍的一切吞噬,不時有車輛被炸碎的零件飛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