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嚴陣以待的陣地上,下達開火的命令始終沒有傳來,機槍手緊握機槍扳機的手指因出汗已有些打滑,頂在肩窩上的槍托也有些不舒服,在他們眼中,寬闊的路麵被越來越多的喪屍鋪滿,還有更多的喪屍從山上滾落,山腳的排水渠已經被喪屍填滿,就在排水渠的邊上,一條順著山腳延伸的小型屍山正在形成,甚至到了後麵,喪屍直接摔到屍山上毫發無損的站起身,向屍山攀爬,雖然這些喪屍大部分都被屍山中掙紮的喪屍絆倒,還是有不少喪屍下到了地麵,向山穀湧來。

向山穀湧來的喪屍沒有形成屍潮,雖然數量不少,也沒有形成那種源源不絕無邊無際的威勢,幾百隻喪屍零零散散地走在地麵蠕動的同類之間,看起來很有威懾力,不過還不至於讓戰士們害怕,真正讓他們絕望的是,山頭上源源不絕的喪屍不斷出現,仿佛在山頭上形成了喪屍的河流,而喪屍滾落山坡就是喪屍落下的黑色瀑布。

就在數百喪屍逐漸形成千多喪屍的屍流,逐步向山穀進發的時候,十多聲槍響,前麵的七八隻喪屍腦袋同時被掀掉了頭蓋骨,露出黃色的腦漿到在了地上,隨後,凡是有喪屍經過前麵喪屍中槍的地方,都會被子彈掀掉頭蓋骨,最開始效率還有些低,很多喪屍都是被幾支步槍同時射中,到了最後,點殺喪屍的士兵越來越有默契,每個人都單獨的射殺喪屍,不會在出現截胡的現象。

逐漸的,在離山穀口那兒堆積出了一座石山,幾百隻喪屍在這兒損命,後麵的喪屍到了這裏,就像撞到了無形的殺場,紛紛爆頭倒地,就這樣,十二名狙擊手將喪屍阻止在了這裏,但是喪屍的數量幾乎是無窮的,越來越多的喪屍即使翻滾下山,也不會折斷全身的骨頭,它們從不能動彈的同類身上爬起來,自覺地形成屍潮,源源不斷地向山穀挺近,而且兩邊山路都形成這種屍潮,就像一把黑色的鐵鉗子向山穀口鉗過去。

“開火……。”

“自由射擊……”

兩邊的山梁終於傳出了士兵們期盼已久的命令,被汗水濕透掌心的手指猛地收緊,眼皮子前的槍口劇烈跳動,長長的青藍色槍焰猶如煙花,射出點點流光將近在咫尺的喪屍身上撕下無數黑色的碎肉。

在機槍手全身為機槍震動而顫抖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槍聲大作,喪屍離他們最近不超過五十米,這些士兵都是以前馬瑞波全力栽培的精銳,身上的裝備是整個基地最好的,九五改式步槍在經過重新設計與完善之後,去掉原來九五式步槍的諸多缺點,又有各種瞄準鏡和激光瞄準器,在百米之內是指哪打哪兒。

百多支步槍攢射,其規模遠遠比十二名狙擊手來的強悍,喪屍不斷地倒下,後方的喪屍又不斷湧來,最開始喪屍前進的速度超過了倒下的速度,等士兵們打空第一個彈夾,找到了感覺之後,效率一下提升起來,幾乎每一顆子彈都能射中喪屍的腦袋,這樣一來,幾乎每秒鍾都有幾十隻喪屍倒下。

公路的寬度不大,喪屍又是陸陸續續的從屍堆中爬出來的,形不成簇擁的浪潮,這時陣地還能輕鬆的抵抗,喪屍形成的屍流就被像一把無形的榔頭敲碎,喪屍在黑白相間的公路上鋪成了一條黑色的地毯,密密麻麻的喪屍屍體將地麵所有的底色遮擋的嚴嚴實實,到最後,兩邊的公路都形成兩條一模一樣的屍帶。

而這時,隻有步槍和輕機槍在發射,重機槍與機關炮都沒有動過,張小強在和這些出擊部隊製定作戰計劃的時候,給他們講述過一些喪屍戰術的要點,這些要點正是這些衛兵所缺乏的,他們隻是在基地裏進行過清剿作戰,麵對大規模的屍海,他們毫無經驗。

張小強製定的作戰計劃,並沒有像他在草原軍團那樣得到絕對的認可,出戰的官兵疑慮重重,即使張小強傷勢未愈,精力不足,話說多了很吃力,也沒有放過心中的疑問,一個勁兒的追問張小強計劃中的各種細節與漏洞,盡量將張小強的計劃完美。

到後來是解釋的越多,問題越多,越來越多的問題讓張小強很有些難以承受,若是沒有受傷,說不得和他們辯駁一番,但是現在,他連多說一會話都胸悶,怎麽和那些軍官去解釋清楚。

最後還是濯明月發威,一力承當張小強決策的失誤,也就是說,假如陣地失守,濯明月將親自出馬,掩護這些衛兵撤回主要陣地,這才讓其他人無話可說。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想要撤回去,首先要經過濯明月同意,而花容和盧俊義還有嶽陽他們,甚至在他們身後設立了督戰隊,若是沒有完成任務而撤退,他們麵臨的將是被處決。

在這樣一環套一環的戰術中,喪屍的前鋒出動之後,雖然大多數衛兵都很害怕,但他們還是能夠按照既定計劃執行作戰任務。

喪屍落到山下的屍潮被暫時遏止,越來越多的喪屍被爆頭倒在地上,相比兩邊的輕機槍,步槍發射的效率更高一點,輕機槍的子彈能將一排排喪屍定在原地顫抖,身上即使被射中七八槍也不會有事,但是在步槍的點射中,喪屍往往會成為地上黑色地毯的一部分。

這時正是喪屍前鋒出現的半個小時後,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於移動緩慢的喪屍來說,隻是一瞬間,這對喪屍的一瞬間,對阻擊它們的衛兵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山頭上滾下的瀑布鋪天蓋地絡繹不絕,越來越多的喪屍在山下環繞的屍山中站起來,更多的喪屍則不斷加深屍山的高度,等無數喪屍撞到屍山之後,便順著屍山滾到公路上毫發無損的爬起來。

這時的喪屍可不是之前那千隻不到的小規模屍潮,屍山堆砌的高度已經達到了三四米,最邊緣處已經接合了山坡最下麵的夾角,這些喪屍其實大多數都沒有死,有的甚至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它們隻是被其他的喪屍壓在下麵,不斷有喪屍掙脫出來加入公路上的屍潮,最終,越來越多的喪屍將兩邊的公路填滿,再次形成新的小型屍海向山穀湧來。

不止公路被喪屍遮擋的看不清,就連地上的屍體都被喪屍踩到腳下,消失不見,無數的喪屍與公路上下來的喪屍匯合在一起,形成源源不斷的黑流,以驚天的氣勢向山穀衝來。

這時,重武器開火的命令終於傳來,六挺機關炮和十挺重機槍火力全開,89式重機槍就不說了,每一顆子彈都能撕碎幾隻,十幾隻喪屍,這些喪屍在大口徑子彈的撕扯下,瞬間化作一片片殘肢碎肉。

機關炮開火後,就是另外一幅場景,若喪屍是奔湧的河流,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機關炮就是劈開河流的礁石,再大的巨浪都會被撞的四分五裂。

巨大的聲響讓機關炮附近射擊的士兵發揮有些失常,他們感覺這種半連貫的巨響並不是震動在耳膜上的,而是震動在心靈上的,先前必中的子彈也在巨響中射偏,不過,當機關炮粗長的猩紅色光鏈衝進喪屍群中之後,一切零碎的槍聲都停止了。

假如說,大口徑子彈是爆破風雨,喪屍潮就是暴風雨下摧折的植被,那麽機關炮就是絞碎一切植物的大型冰雹,凡是機關炮所指的目標,都會在瞬間炸碎,不是重機槍射中之後,分作幾塊的撕碎,而是完全炸碎,猶如被鞭炮引爆的牛糞一樣,散開無數的黑色斑點,形成一片黑色的陰影,將喪屍的天空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