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一個身材像秤砣一般壯實,個子矮矮,臉上帶著一些桀驁與油滑的男人,望著哨崗上警惕他們的重機槍,狠狠地將被抓花的盾牌砸到地上,伸手向緊握著重機槍的血狼士兵比劃著中指,然後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男人的舉動引起士兵的警覺,槍口一轉指向男人,男人臉上一動,變得扭曲,雙眼中的怒火如同實質,挺起胸膛,鋼刀和中指齊齊舉起,強烈的鄙視衛兵。

“左鐵……,消停會兒……閑得沒事兒就去跑圈兒……。”

一聲喝令讓叫做左鐵的男人聳下肩膀,抓著頭皮尷尬的轉身,對坐在地上的光頭壯漢說道:“包大哥,我這不是氣麽?我們在前麵拚死拚活,他們在後麵防賊一樣防著我們,多少兄弟死在他們的槍口下……。”

姓包的光頭大漢正是之前最凶猛的囚徒,他一人就殺了數十隻普通喪屍,十多隻進化喪屍,救了不止十個人的命,其中還有兩個血狼團的士兵,他本來與別人一樣在安靜的休息,等待送飯的血狼團送飯,看到那個被他救下的左鐵對崗哨發出挑釁,不想節外生枝,喝令了左鐵,又聽到左鐵這麽說,大漢皺起眉頭,訓斥到:

“那些逃跑的王八蛋不配稱我兄弟,我的兄弟全都是敢正麵殺喪屍的好漢,你要是為他們打抱不平,就給我滾遠點,老子看著煩……。”

大漢很有威望,身邊的幾個漢字對包姓大漢馬首是瞻,聽聞老大話中的火氣,一起站起身衝上去就一腳,將左鐵狠狠地踹到地上,左鐵抱著腦袋慘叫著翻滾,包姓大漢就坐在地上冷冷地看著,覺得差不多了才喊停手……。

八九個大漢罵罵咧咧的走到包姓大漢身邊恭敬的坐下,左鐵捂著發腫的腮幫子爬起來蹲到地上也不說話。

“我告訴你,打你一頓還是輕的,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是什麽身份,我不管你以前有多麽風光,到了這兒,你就得給我臥虎盤龍,我不希望因為你給我們帶來麻煩……。”

大漢的訓斥讓左鐵連連點頭,身邊的一個大漢這時說話了:

“包大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得想個辦法,第一次上陣我們就死了一半,像這樣,要不了幾次我們就得死絕,那邊這是故意借喪屍的手滅掉我們啊……。”

漢子的話讓其他人紛紛點頭,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的鐵絲網上的片片褐紅色,上麵有清晨霧水的腐蝕,更多的是逃跑者留下的血漬。

也許是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周圍的人也開始圍過來,以包姓大漢為中心,盯著他,看他怎麽說,之前血戰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被大漢救過,但是很多人都看到大漢的勇猛,所以在這裏,包姓大漢的威信逐漸開始形成。

包姓大漢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看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

“你們沒有發現,現在的我們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左鐵卻是反應最快,蹲在地上舉手,然後說道:

“我們的刀和盾全都帶進來了,以前我們都是出戰的時候,才發給我們的……。”

光頭壯漢點頭,眼睛掃過外圍巡邏過來的裝甲車,低聲說道:

“那邊已經認可了我們的實力,不會輕易的將我們當炮灰,再說,眼看就要打一場長時間的大戰,用到我們的機會很多,暫時我們不會有事兒,等到我們成了精銳,說不定我們還能脫離死囚營……,就看你們以後怎麽打算了……。”

大漢的話讓更多的人沉默,半晌之後左鐵呐呐地說道:

“包大哥,在他們的槍口下,我實在沒底兒,要不,以後我們再出戰的時候跑吧,有多遠跑多遠,天下大的很,我們再找個聚集地稱王稱霸,不比在這兒拚命的強……。”

左鐵的話讓更多的人起了心思,說不得以後他們真的能找到機會脫離死囚營,要知道,到了外麵,憑他們的手段找一個聚集地,要什麽有什麽,女人自然不會少。

“是啊,包大哥,左鐵這小子說的沒錯,還是找機會跑吧,為別人拚命還討不到好處,幹嘛要作踐自己,我的命是你救得,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大哥,誰要是不服氣,我砍死他……。”

另一個漢字向包姓大漢表態,包姓大漢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對身邊的人說道:

“有機會你們就跑吧,人各有誌,我不勉強你們,我是不會跑的,在外麵,我們被喪屍攆的到處跑,早就厭煩了,在這裏至少殺喪屍殺的痛快……。”

包姓大漢的話引出諸多人的共鳴,他們從沒有這麽痛快過,看到那些不可戰勝的屍海在他們眼前土崩瓦解,心裏就一股勁兒,一股使不完的勁兒,讓他們恨不得能永遠這樣殺下去,一直將所有的喪屍殺光。

“送飯的來了,送飯的來了……。”

一陣歡呼打破了沉悶,營地門口的鐵絲網被搬開,十多輛軍車開進營地,在軍車兩邊還有兩百荷槍實彈的士兵警戒著他們。

在槍口的監視下,一個個死囚老實的排著長隊,一次走向軍車,軍車上士兵正將一桶桶湯水和一筐筐饅頭搬下來。

囚犯們從腰上解下他們的水杯,一個用毛竹鋸成的竹杯,伸到炊事兵的麵前裝滿飄著油花的青菜湯,拿起兩個饅頭走到一邊就著熱湯吃饅頭。

“怎麽是兩個,上次不是三個麽?怎麽少了一個……。”

聽著咋咋呼呼的聲音,就知道是不安分的左鐵,左鐵的叫喊引起士兵們的戒備,一陣槍栓聲,左鐵的聲音卡殼了。

排在後麵的包姓大漢一巴掌派在自己的額頭上,他真希望從沒有救過著家夥,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分開人群,大漢站到最前麵,看到了抱頭蹲下的左鐵,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踹的左鐵滾地呼嚕似的,聲也不吭。

接著,十多支槍口一起轉向瞄準大漢,下一刻士兵中間有人叫喊起來,在士兵的蒙語中,其他人的槍口紛紛垂下,望著對自己微笑的士兵,大漢摸著自己的腦袋,他不認識這個家夥。

“是你啊,謝謝你救了我,是這樣的,後麵的糧食運量有限,我們還需要囤積糧食,所以隻有在出戰的時候才有三個饅頭,我們沒有克扣你們,我們平時也是兩個,出戰的時候三個,後方的老百姓每頓隻有一個……。”

隨著士兵的解釋,左鐵尷尬的站起身摸著屁股對大漢鞠躬,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停頓的隊伍再次運轉,那個士兵遞給了包姓大漢一個小包裹,和其他士兵繼續警戒,拿過饅頭和熱楊,大漢走到一邊蹲下,接著左鐵嬉皮笑臉的跑到大漢身邊,望著大漢懷裏的包裹眼饞的問道:

“大哥,是什麽好東西啊!”

話音剛落,左鐵就被大漢的擁護者趕到一邊:

“我們大哥的東西你也敢打聽,活得不耐煩了,你小子就不能消停點,老是讓我們老大給你擦屁股……。”

雖然罵的是左鐵,其他人卻不自覺的望向大漢懷裏的包裹,大漢一笑,身後掏出遞給身邊的漢子。

“煙,竟然是煙,大半年沒見過了……。”

“有酒,是二兩裝的蒙古王,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