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張小強回到他的臨時營地,昨天將楊可兒打昏,把袁意與上官趕到對岸,深深地得罪了幾個女人們,女人們默契的結成同盟一致對外,於是張小強在幾個女人麵前成了路邊的石頭,沒有在關注他,讓張小強覺得自己被無視了。

若是往常,張小強說不得要賣賣乖,將幾個女人哄開心,但是現在,接近半個月的運籌帷幄與慘烈廝殺,無數人因為他的一個命令,或被屠殺,或戰死在第一線,成噸的鮮血在聚集地裏流淌,而他們雖然逃過了當頭一劫,卻沒有真正的脫離危險,無數的喪屍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麵,在他們的前方除了變異大黑鳥的威脅,還有長江天塹。

數萬人死了,張小強不想將剩下的數萬人也毀掉,那是他的戰士用性命去爭取的,是他們舍生忘死,奮戰幾天幾夜的成果,張小強不想白白的浪費。

巨大的壓力一直盤旋在張小強的心頭,張小強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兒女情長,他也不是天生的領袖與梟雄,他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人物成長到今天,也不是靠他算無遺策的天賦,說白了,他就是在掙紮,沒有明天,沒有希望,單純的掙紮而已,隻要他能活下去,他就會一直掙紮,或者喪屍消失,或者人類全滅。

張小強走進他的帳篷,裏麵沒有其他人的蹤跡,簡易方桌上擺著三菜一湯,旁邊的一隻小飯鍋裏裝滿了米飯。

張小強沉悶的坐在餐桌上,吃著在末世前簡陋,在現在算是極度奢侈的晚餐,三碗飯下肚,張小強將桌麵上所有的菜肴吃的幹幹淨淨,見多了餓死的人,張小強也不自覺的珍惜起糧食來,盡可能的不浪費一顆米飯,一口菜湯。

剛剛吃完,一個女人進來收拾餐桌,看到那個女人,張小強一愣,不是經常照顧他的章小蝶,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女孩兒長的不錯,讓他有些眼熟,隨後張小強就想起和萬強打架的時候,那個幫過他的服務員。

再次相逢,張小強卻沒有與她敘舊,將女孩兒打發出去,張小強在思索下一步巨型車隊下一步該如何走。

明天線頭部隊就要接近大黑鳥的勢力範圍,張小強讓黃泉在小鎮修整,同時派出大量的人手將小鎮周圍所有的鄉村掃蕩,村子裏能搜索的物資可能不如城鎮豐富,但是找到的糧食卻絕對要比城鎮多。

七萬人中,有五萬人需要後勤的供養,長途跋涉,每個人每天至少要消耗一斤多的糧食。算下來,每天消耗的糧食要幾十噸。

從聚集地出來,總共也才帶了八百噸的糧食,一個月的時間說不定會消化的幹幹淨淨,湖心島上有糧食,但是不能運過來,車輛不夠。

張小強除了轉運人口之外,轉運最多的就是糧食,畢竟,在陸地上運輸物資,對車輛的需求太大,大的張小強消耗不起。

如今他什麽都缺,重機槍能繼續使用的不到三十挺,每挺重機槍隻有三個彈鼓240發子彈,三七高炮隻有最後三百發三七炮彈,四聯裝高射機槍好點,三千發子彈,每支步槍不到一百發,這還是在聚集地最後的時刻,用人命去省下的。

唯一好一點的反倒是幕佩佩的女兵營,先出發的女兵營帶足了子彈用作開路,隻是到現在,前路還算安全,每支步槍有兩個基數的彈藥,還有兩輛傘兵戰車,兩輛傘兵戰車是張小強死活留下的,因為這兩輛傘兵戰車能對大鳥造成傷害。

可以說,張小強的部隊已經殘了,若是想要恢複戰鬥力,武器庫必須收複,雖然前後從武器庫偷了接近千萬發子彈,但是這些彈藥對戰略級的武器庫來說,還不到二十分之一,更別說,裏麵還有幾千萬發大口徑穿甲燃燒彈,與上百門加農炮。

想到武器庫,張小強盤算著如何才能用最小的傷亡拿下武器庫,大黑鳥回旋的餘地太大,張小強就算用重機槍無敵,也隻能守住直徑千米的陣地,但是他的隊伍綿延卻不知道幾公裏。

最穩妥的辦法是張小強帶領一支快速突擊隊,頂著大黑鳥的攻擊衝進彈藥庫,在大黑鳥的騷擾中運送彈藥,但是這也是一個蠢主意,在車上與在地麵上不一樣,大黑鳥來襲跑都沒有地方跑,一旦出事兒,死的不是一個,而是一車。

張小強動態視覺也不是萬能的,上次與大黑鳥較量,雖然重傷了大黑鳥,那也隻是大黑鳥之前大意,等到張小強掩護撤退的時候,張小強就在也沒有傷到過大黑鳥,畢竟,子彈飛翔也是要時間的,哪怕隻要0.1秒,讓大黑鳥變換姿勢,將自己躲避卻是綽綽有餘了。

張小強現在直係部隊傷亡慘重,正式隊員戰死的不下三十,雖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醫生以前的村名,但是對張小強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拿下接近十萬的人口,士兵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經曆過大場麵的軍官卻是再多也嫌少。

想要組織突擊隊,必須要久經沙場的精銳戰士,也就是說,部隊中百分之八十的隊長中隊長全都要抽調,這些人死掉一個張小強都會心疼,更別說,送到大鳥的爪子下一車車的死。

不想讓自己的精銳受到損傷,那麽隻能用渾水摸魚,人上一萬,無邊無際,在數萬人口衝到大黑鳥的老巢,看大黑鳥怎麽殺,雖然會有大量的人員逃散,但這與張小強沒有太大的幹係,他隻需要取得足夠的彈藥與武器,逼退大黑鳥,阻擊喪屍,爭取時間讓大多數人過河,至於誘餌麽?張小強首先想到的是貧民。這也是身為下位者最大的悲哀,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被舍棄。

張小強剛剛理清了思路,卻聽到帳篷外傳來報告聲……。

芋頭進到帳篷,看到張小強坐在桌邊,微笑著望著他,有些不自在,隨即立正,想要匯報問題,卻被張小強打斷。

“我聽說你是自己從船上跳下來,與我們一起從陸地撤退的,為什麽要怎麽做?”

張小強很欣賞這個年輕的戰士,芋頭與雲叔都是二級士官,按照規定,他們已經夠資格當一個副中隊長,隻要回到基地修整,他們就是正式的中隊長,能夠指揮一百人的部隊,放在以前也是一個連長。

隻是,芋頭太小,雲叔太老,張小強對雲叔咋咋呼呼的性格很不喜歡,而芋頭則想讓他回到基地,在中校管理的軍事培訓班好好學習半年到一年,再去帶兵,至少他的前途要比與他同時間當兵的老鄉要大的多。

這一次安排雲叔與芋頭護衛醫生,也未嚐不是想要保全他們,畢竟,雲叔和芋頭曾經用自己的鮮血證明過自己,讓張小強對他們愧疚,不希望他們在正麵戰場上出意外。

沒想到芋頭抗令,跑到前線與他們一起阻擊,在眾人沒有子彈的情況下,彈藥帶了雙份的芋頭還是救了不少人,也讓張小強知道了芋頭的事跡。

芋頭聽到張小強這麽說,頓時有些害羞,低著頭呐呐地說道:

“我是正式隊員……。”

張小強聽到這裏,猛地對芋頭喝道:“舉起你的左手。”

芋頭隨即舉手,在煤油燈招搖不定的燈光下,芋頭左右的小指齊根而斷,看到那隻剩四根手指的左手,張小強認真的看著站在他身前的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