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袁家議事的小樓之前,那仆人跑得快,先進去通報,隨後李純原就走了進去。袁成德連忙起身:“李先生來了?”伸手一指旁邊一人:“這位是首都孫家的族長孫來鶴先生,也是和我平輩的人,今天孫先生正好想見見你,問問H省的情況,我就派人將你請了過來,沒有耽誤李先生什麽要緊事情吧?”
李純原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向那孫來鶴看去,隻見他的確也是五六十歲,和袁成德差不多年紀,隻是身形健碩,雙目有神,顯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拱了拱手,李純原淡淡道:“孫族長好,有話直問在下就可。”
那孫來鶴打量了一下他,嗬嗬笑道:“果然很不錯,不愧能夠斬殺了李家那個姓梅的,聽人說,李先生除了功夫之外,還有異能在身?”
李純原微微吃驚,不過隨即也明白這恐怕是李家不甘心吃虧,所以才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其他家族,弄得人盡皆知,讓自己以後戰鬥再也沒有把握。
李純原點了點頭:“是有一點異能。”
“嘖嘖嘖,李先生這就是所謂年少英雄了,”孫來鶴對著李純原豎起大拇指讚道,“功夫又強,又有異能在身,又是年紀輕輕,將來前途定然不可估量。”
李純原不鹹不淡地應付著這孫來鶴的溢美之詞,心中納悶:這人說是要來問我H省的情況,怎麽反倒是不提這事情隻是誇我了?
孫來鶴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問道:“李先生,我聽你的口音,不像是H省的,倒像是S省的,不知道你對S省那邊還有多少了解?”
李純原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孫來鶴不問自己H省,反而問起了自己S省的情況,看他言語表情,似乎十分篤定自己就是從S省來的一般。
“口音這東西畢竟做不得準,我還真沒有去過S省,孫族長是問錯了人了。”李純原平靜地將這位孫族長的問題給拒絕了。
孫族長聽了,沉吟片刻道:“李先生可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難處?我孫家在S省頗有些關係的人物,安全確認極為重要,李先生真的不能將S省情況告知?”
李純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孫族長究竟是因何居然就這麽肯定自己是從S省來的。不過他還是沒有半點被打動的意思,他和孫家又沒有什麽關係,甚至由於孫德元孫德望,還算是有點小怨,有什麽必要去幫助他們?再者,承認了他這話,對李純原有什麽好處?白白讓李純原和袁家多一些間隙而已。
“孫族長,我的確從H省前來,S省的情況我一概不知,你要我如何告訴你?難道要我編個S省一切安好的故事告訴你?”李純原平靜地反問道。
孫來鶴沉默了一下,隨即又道:“也好,是我過於唐突了,李先生,我想你也能理解我這個老頭子不希望家人出事的心情。”
這人倒是玩起了感情牌,李純原不動聲色,隻是把頭點了點,應付了過去。
“H省現在又如何?唐俊誌還在掌控大局嗎?”孫來鶴終於問起了李純原H省的問題。
李純原平靜地說道:“沒聽說過這個人,不過現在H省應該已經成了喪屍集合之處,我想掌控大局的應該是六耳喪屍才對。”
“沒聽說過?”孫來鶴訝異地說道,“H省省委書記你沒有聽說過?”
李純原感覺到了這孫來鶴話中的問題,他問的話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不過差不多都有這麽一層意思:就是逼李純原承認自己不是從H省來的,而是從S省來的。
想到這裏,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你怎麽知道這人沒有變成喪屍?”
孫來鶴一怔,笑道:“李先生說的也是,是我想的太好了。隻是這唐俊誌好歹也是我們孫家培養出來的省部級的棋子,誰料就這麽夭折,有些可惜了。”
李純原淡淡地應了一聲,又道:“孫族長可還有什麽事情要問?”
孫來鶴聞言,知道了李純原已經有些不耐煩,沉吟了一下笑道:“李先生少年英才,能否讓我這個老朽見識一下你的真麵目?”
李純原聞言,心中更是疑惑,先是昨天的李家族長,又是今天這個孫來鶴,難不成首都的這些大家族族長都吃錯了藥了?淨是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要是說這些問題有一個共性的話,那就是都對李純原本身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注。
轉投看了看一旁作陪的袁成德,隻見袁成德也是一臉疑惑,顯然也是不懂這孫家族長好歹也是大家族的,怎麽會這麽不知禮貌,鄭重其事地提出要看李純原的真麵目?要是李純原真的拒絕了,這不是大家都下不來台嗎?
李純原看著這孫來鶴,孫來鶴也認真地盯著他被兜帽遮住了半邊的臉,表情認真,顯然是真的想要看看李純原的模樣。
“孫族長,你這話說的有些無禮了。我若是不讓你看,那又如何?”李純原語氣淡如清水,但是卻同時讓袁成德和隨著孫來鶴來的手下都緊張起來。
若是堂堂孫家族長的要求居然被袁家一個門客給拒絕了,那麽他就是真要發火,也是應該的。甚至袁成德設身處地也感覺這時候李純原的這傲氣來的不合時宜,孫家族長好歹是和我一樣地位的人,你怎麽能夠這般折損他的麵子?
孫來鶴聞言,眼中精光一凝:“李先生,此話當真?”
“我說過的話,當真。”李純原冷冷地說道。
袁成德頓時大感頭疼:昨日李家來尋釁也就罷了,難道今天還要得罪孫家?
孫來鶴轉頭看向袁成德,袁成德心內叫苦:果然來了,這種兩難選擇,到最後還是壓在了自己身上。
“袁族長也是這麽想的?”孫來鶴對袁成德問道。
袁成德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李純原,一看不打緊,他頓時頭上冒出了冷汗,隻見李純原的右手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探進了自己長袍裏麵,看那姿勢,分明是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袁成德可是知道的,若是李純原不高興,再拔出來的右手裏麵必然就有一把藍色的長刀,到時候他就真的什麽都難說了!
“孫族長,李先生的麵目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袁成德對孫來鶴沉聲問道。
“不太重要,隻是我現在想看。”孫來鶴的回答很是簡單,卻也極為霸道。你李純原不過是袁家一個下人,難不成你的主人還能為了你掃了我的麵子?我說要看,你就得將帽子摘下來!因為你是下人!
“正好,我這裏還有一點恩怨沒有解決,就在今日解決了。”李純原突然沉聲說道。
孫來鶴和袁成德都有些驚訝,不知道李純原這話是什麽意思,在座的誰和他有什麽恩怨?
“當我初入首都之時,遇到了兩位很有意思的年輕人,他們叫做孫德元,孫德望。我還記得他們是怎麽說的,嗯,他們說我是在和孫家為敵,孫家不會放過我。”李純原平靜地說道。
孫來鶴聞言,心內有些暗罵這兩個小兔崽子惹事,同時也明白了李純原的話中意思,分明就是要和孫家過不去了。
“就憑你?李純原,你當真沒有明白你的地位。你當真以為袁家會因為你和我們孫家做對?說的明白一些,也讓你死的明白一些,你對於袁家來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但是終究是可以舍棄的棋子,而我則是和袁家一起的棋手,你明白了嗎?”孫來鶴說著猛然站起,一股凜然氣勢猝然發出,雙目圓睜,猶如下山猛虎,顯然這等攝人心神的威勢,非有內勁不能做出。
李純原冷哼一聲:“若你真以為自己是棋手,那就不妨來試試。說不定我會給你一些驚喜。”
孫來鶴帶來的幾名手下頓時齊刷刷地起身圍在了李純原身邊,一個個麵目不善,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就要把李純原擒拿下來。孫來鶴卻是沒有下令,而是輕輕歪了歪自己脖子,大踏步直奔李純原而來,顯然他居然有自己親自動手和李純原過招的意思。
袁成德看著這一幕,悄無聲息地起身後退了幾步,這是李純原和孫家的恩怨,和他袁家無關,他自然不會參與。昨日李家是欺上門來,挑釁的是整個袁家,當然無需分的這麽清楚。如今孫家隻是找李純原尋仇,又關袁家何事?李純原雖然重要,能夠比得上首都另一大家族嗎?
“莫要怪我冷血,家族本來就是冷血的。”袁成德看著一觸即發的雙方,心內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