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讓我們先說些和我們不太相關的事情吧,比如說你們兩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李芬芬既然說的從容,李純原也不再客氣,直接向她問道。
李芬芬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不能對你們說的,我看見了自己的未來,然後找了個借口從首都逃了出來,就是這麽回事。”
“未來可以改變?”李純原感覺到有些不明白,這李芬芬一旦影響了未來,哪怕隻有一點,這世界豈不是早就亂套了?
李芬芬臉色也不好看:“我不知道,以往我看到的未來都沒有改變,即使我再努力,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但是這次不同,這是我自己的命運,我必須站起來抗爭。”
“從來沒有改變過?你預測一件你身邊的小事,然後刻意去改變它那又怎麽樣?”李純原慢慢說道。
“那不可能,凡是我身邊能夠被我輕易改變的小事我都不會感受到預測結果。”李芬芬苦笑一聲,“與其叫我預知未來能力,不如叫我觀測未來能力,甚至審判未來能力,因為隻要我看到的,幾乎都會必然發生,這簡直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一個人要以怎樣的方式死去,並且將會眼睜睜見到他在你麵前好好的生活,我想你就會理解我的痛苦。”
“按你的理論,你所說的那個所謂看到了自己的命運的說法就不可能成立了,因為很明顯,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你看到了自己怎樣的命運?”李純原大略一想,指出了李芬芬話中自相矛盾的地方。
李芬芬麵色悲戚:“所以這才是最讓人悲觀的事情!我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並且將要一步一步向著那地方走去,並且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改變的!”
“李小姐,你看見的究竟是什麽命運?”朱長青心內暗笑李芬芬能夠這樣胡扯,但臉上表情卻是十分鄭重地問道。
“我看到了自己嫁給了一個自稱是如意公子的男人,那個人是個變態,等待我的將會是極為悲慘的命運。”李芬芬眼睛睜得很大,神情有些恐懼。
李純原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我建議你現在開始找些古龍的武俠小說看看,聽你未來丈夫的名字,似乎他是個古龍小說的愛好者,或許將來你們能有什麽共同愛好也說不定。”
李芬芬聽出了他話中的嘲弄諷刺的意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不會懂的,我的這種悲哀,就算我怎麽說,你也隻會感覺像是天方夜譚。這個話題就到這裏,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李純原看看李芬芬,見她臉上盡是蕭索的意思,似乎很是真誠,心裏那種不信任也少了很多:“那麽,我向你問一個有些忌諱的問題,作為這項能力的擁有者,你需要付出什麽代價?難道你居然能夠毫無限製的使用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嗎?”
“代價?自然是會有的,但是實在抱歉,我認為我們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說的更直白一些,我們雙方互相抱有敵意,不是嗎?”李芬芬微笑著說道,笑容依舊典雅,宛如畫中的女神。
李純原按著長刀站了起來:“你說的很對,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的這個人格產生了一些好感,因為你足夠坦白。既然交流無法進行,那麽我就先告辭了,或許,明天晚上再見了,李芬芬。”
李芬芬微笑著看著李純原出了房門,低聲說道:“果然,這個方法更為有效。”朱長青笑著走了過來:“李小姐,你想的故事也真是厲害,我都差點相信了,隻可惜那個什麽如意公子的名字讓李純原察覺到了不對。”
故事嗎?李芬芬想到了自己看到的未來,感到了一種無助的淒涼:當命運發生之前,沒有人以為我在認真。現在卻是我自己的命運,卻也如同一場玩笑。看了看朱長青,李芬芬的臉上表情恢複了原來的倨傲:“老朱,其實是你弄巧成拙了。”
朱長青愕然:“李小姐,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我做錯事情了?”
“剛剛李純原的表現你看明白了嗎?”李芬芬問道,渾然沒有一絲自己要尊重朱長青這個老人的覺悟。
朱長青仔細想了想:“李純原很聰明,很狡猾,我們需要認真對待。”
“不,你錯了。”李芬芬說道。朱長青奇怪道:“哪裏錯了?難道李純原還不夠聰明?”
“不是李純原不夠聰明,而是······”李芬芬想說朱長青自己不夠聰明,轉念一想,這朱長青雖然對自己爺爺是忠心耿耿,沒有二話說,但是如果自己不照顧他的臉麵,到時候隻怕也會撕破臉,還是不要這麽做比較好。
一念打定,李芬芬改變了口中的話:“不是李純原不夠聰明,而是他有一種常人不懂的大智慧。”朱長青有些糊塗了,這李小姐對李純原的評價未免太高了一些吧?
李芬芬見朱長青有些不以為然,又說道:“這種大智慧我可以用三國演義中的三個人來說明一下。這三個人正是劉關張,後人常言劉關張其實乃是劉備會拉攏人,其實不然,關羽和張飛並不傻,他們兩個便是我說的那種大智慧之人。縱觀這兩個人論及智商策略並不出眾,卻偏偏屢屢得勝,這難道不是大智慧?這也與我曾經見過的那個抱丹高手說的那一句話‘明見本心,方能自在’,如果你心內不為外物所滯,那麽你就是自在的,這就是聰明人之上的大智慧。”
朱長青聽的好笑:居然拿關羽張飛和李純原比,簡直是關公戰秦瓊的事情,這李小姐未免也太誇張。張口欲言,李芬芬卻又說道:“對待這樣的人,要待他心誠,隻要做到這一點,他就並不難對付。就像是我剛才對付李純原,明言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反而對我們主動消去了一些敵意,這就是方法的不同。”
朱長青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我去給他賠笑臉?這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李芬芬微微搖頭,又坐下了身體:朱長青終究是不懂,他已經偽裝慣了,看不到自己的本心了。隻要拿出自己的本心來,沒有人會拒絕朋友,李芬芬是這樣,李純原也會是這樣。李芬芬看得出來,李純原之所以不喜歡太多表情,並非是刻意,隻是因為沒必要,不習慣做這麽表情,這裏沒有他的朋友在,他是不會笑的。
眼前一黑,時間到了,李芬芬心內暗暗地有些焦急:“李菲菲這個傻瓜千萬別給自己惹禍,真要惹了如意公子那個變態,自己難道真的要嫁給他?”
李純原回到屋內,在門口造出一大塊深青色的冰擋住,這才慢慢地活動了一下身上的筋骨,完全放鬆起來。剛才李芬芬的話似乎很真誠,但是他卻不太敢相信,畢竟那種如同武俠小說一樣的名字如意公子未免破綻太大,簡直是隨意糊弄人。但是這麽一想,李純原又感覺到了一些不對,究竟是李芬芬故布疑陣,還是真有人給自己起“如意公子”這種傻乎乎的外號?
思來想去,李純原有些感覺到了棘手,對於李芬芬這個情報不明無法判定的家夥,李純原實在難以判定她話裏的真假。掀開被窩躺了進去,被窩裏一片冰涼,李純原慢慢地思考著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李純原身體有些酸疼,這是昨天活動了一天的結果,不過他本來這一兩個月就在一直活動,所以倒也不是特別受不了。將房門打開,一尊孤零零的雪人立在雪地裏。過了昨天一天,雪已經有些化了,但是很明顯,沒有人類的打擾,這個過程幾天之內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也不會化的那麽快。
輕輕敲了敲門,李菲菲蹦蹦跳跳地前來開門,帶著笑嘻嘻的微紅臉龐,和正常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沒什麽兩樣。三人粗略的用過飯,李純原對朱長青說了一下自己的擔憂:“沒有了人類的打擾,也沒有太多的熱量活動,這一場雪,很難化去。”
“那也沒有關係,明天我們依舊可以出發。”朱長青沉聲說道,“等到明天,喪屍們也應該不會在雪堆裏待著了,到時候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迷路的問題如何解決?”李純原問道。
“陳德強說過,有一條能夠通往軍區旁邊的高速公路,我們應該可以借助這一點來認路。”朱長青說道。
李純原皺眉:“省城附近的高速公路不止一條,我們的方向雖然大體正確卻並非絕對正確。依舊很可能迷路。”
朱長青想了想道:“不行,不能再拖了,明天至少要先到省城的郊區附近看看情況,或許我們能夠碰上陳德強說的那個丁老大的開拓區。”
李純原終於點頭同意了:這是碰運氣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先到省城郊區總是沒有錯誤,接下來就需要運氣和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