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丫頭!”夜末揪了揪我的鼻子,伸手輕輕撩開劉海,在我額頭親了親,鄭重地說:“夜末這一生,最疼的人隻有小曲兒!”
“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溫柔一笑,他低聲補充道:“比真金白銀還真!”
我滿意地笑了,側過頭靠在他懷裏蹭了蹭,道:“夜末也是曲兒最疼的人!”
“嗯,所以……?”
“所以,”我嘴角輕揚,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你要陪我好好‘玩玩’!”
夜末無奈地搖搖頭,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賣力地撒嬌道:“我知道夜末哥哥最好了!”
“這就是你方才說要和我商量的事。”
他肯定的語氣讓我暗自吐了吐舌頭,卻裝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大呼:“哥,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白了我一眼,夜末抬手撩了撩我半幹的發絲,淡淡地說:“有我這麽帥的蛔蟲麽?”
我吃吃一笑:沒想到夜末還挺自戀的!
低下頭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我滿意一笑,走到門邊豎起耳朵屏息靜聽。
當聽到過道傳來漸漸走進的腳步聲,我咧嘴一笑,朝夜末使了個眼色,他立即佯裝生氣地低喝一聲:“小曲兒,看你幹的好事!”
我尖叫一聲“救命”然後衝出門外,不出意料地撞進一個泛著淡淡梅花香的懷抱。
臉上微紅我急急後退一步離開他,卻不想腳底一滑身子往後倒去,他脫口而出:“姑娘小心!”同時敏捷地伸手摟著我的腰,我也十分配合地抬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前襟。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我望著他俊美的臉,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分外甜美的燦爛笑容:“多謝公子。”
嘴角微揚,男子柔聲問道:“姑娘沒事吧?”
我淺笑著搖搖頭:“我沒事,謝謝!”
他點點頭,移開了放在我腰上的手,同時,我也鬆開了抓住他衣服的雙手,十分害羞地垂下頭。
突然我臉色發白,身子輕顫,不安地抬起頭望著他,欲言又止。
見我這副表情,男子關心地問:“姑娘可是有什麽不適?”
我咬了咬唇,猶豫片刻才鼓起勇氣開口支支吾吾地說道:“公子,我、我的手……”
“姑娘的手?可是受傷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緩緩抬起雙手。
看到我的手,他臉色一變,目光立刻移上自己的衣服,隻見潔白的衣服上,兩個黑乎乎的小手印赫然在目。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這,要不我幫你擦擦!”我急急地道歉,然後自然而然地伸手在他衣服上使勁拍了拍,又狠狠抹了抹。
在看到衣服越來越黑的同時,我敏銳地發現某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沉,眼底布滿了極力隱忍的怒氣和厭惡之色。
我急忙收了手,後知後覺地大叫一聲:“呀!我的手是髒的!難怪越擦越髒!我真是笨喏!”
不停地絞著手指,我一臉無辜地望著眼前臉色黑得嚇人的男子,隨即吸了吸鼻子,眼圈兒漸漸泛紅,淚光點點,我低低地抽泣著說道:“那個,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會這樣,真是,對不起……”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艱難地開口道:“沒、沒事。”
夜末這時也走出了房間,見到我淚水漣漣的模樣,大吃一驚:“小曲兒,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我轉過身子趴在夜末懷裏委屈地哭出聲來:“是他、他、他,嗚嗚嗚……”
夜末抬眼冷冷地望著那男子厲聲問道:“不知令妹做了何事得罪公子,竟讓公子如此欺負於她?!”
“我,我沒……”
我急急開口打斷他的話:“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好,嗚嗚嗚……”
“小曲兒不要哭,你記住,誰要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哼!”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夜末擁著我轉身回了房,接著重重地關上門。
男子愣愣望著瞬間消失在眼前的兩人,然後低下頭看著被那雙小手肆虐得慘不忍睹的衣服,輕歎口氣,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朝房間走去。
待門外一片寂靜之時,我小聲問道:“剛才給你的東西,你放他洗澡水裏了沒?”
夜末遲疑了一下,問:“曲兒,這樣會不會有些過了?”
我躊了躊鼻尖,不以為然地說:“那有什麽!不過就是點小香料而已啦!”見到夜末眼底的不忍,我眯起雙眼問:“你是不是沒有放?”
夜末怔了怔,老老實實地點頭。
我忍不住用肘拐了他一下:“真是的!那個香料又不會要人命!”
“但是曲兒,這樣總歸是不好,而且方才你不是弄了他一身墨水嘛!這也夠了!”
我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每次都是這樣!一到關鍵時候就退縮!”
突然想到了什麽,我神秘一笑,慢悠悠地說:“不過也沒關係,那個墨水裏麵我也加了一些料,嘿嘿。”
我的話讓夜末苦笑不已,隻得暗自為那個可憐的白衣公子祈禱,希望我放的料不要是“那個”才好!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朝夜末擠擠眼,激動地說:“走。”
“真要去?”夜末有些猶豫。
我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不願去就算了。”
說完我轉身便往外走去,卻被夜末抓住手臂:“一起。”
嘴角輕揚,我得意洋洋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房門外,一股飯菜腐爛了的濃濃酸臭味迎麵而來,彌漫了整個過道。
循著這味道一直往前走,最後來到臭味最濃烈的地方——天字一號房外。
我偷偷一笑,然後抬手在鼻尖扇了扇,故意大聲說道:“哎喲,這是什麽味呀!難聞死了!”
夜末無語地白了我一眼,並不打算開口幫腔。
不開口?哼,我自己來!
“真不知道是誰這麽不講衛生!弄得整個過道臭氣熏天的!”
話音剛落,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昨天那個粉衫女子走了出來,一臉恭敬地對我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請我?”我指著自己鼻尖疑惑地問。
“請姑娘移步到房裏一敘。”
我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反問道:“你叫我進去我就進,豈不是很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