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不安地在門外侯了許久,終於見門從裏邊打開,梁子央緩緩走了出來。
疾步上前連連追問:“夜末他怎麽樣?傷得重嗎?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他嘿嘿一笑:“放心!有我梁子央在,他死不了!”話音剛落,他突然微微皺眉,一把抓起我右手手腕,頗為不滿地說:“你這手是誰幫你包紮的?”
“我自己啊!”我揮了揮自己的左手,頗不在意地說:“左手不太好使,隨便包紮一下就好,反正也隻是小傷而已。”
“你這還叫小傷!!”他惱怒地瞪著我氣憤地喊道:“如果不包紮好,你這隻右手就廢了知不知道?!”
不待我開口,他已麻利地拆下紗布,見右手掌心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清澈的眼眸劃過一抹心痛和疼惜:“你自己看看,你這手都傷成什麽樣了!”
細心地擦拭,輕柔地上藥,再小心地用幹淨的紗布將傷口重新包紮好:“你這傷口極深,如果不注意的話,很難愈合。而且就算傷口愈合了,也可能會留下疤痕。”
“會留下疤痕麽……”下意識地轉頭望向房內,見到夜末安好無恙地靜靜躺在床上,我釋然一笑,輕聲說道:“其實,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吧!”低低應了一聲,梁子央突然想起了什麽,踱步來到走廊,探出頭望了望樓下,隨後回過頭問道:“誒,我說,他就一直這樣跪在那裏好幾個時辰?!”
我低聲一歎:“由著他吧!或許,這樣他心底會好受些!”
梁子央好奇地問:“他和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起身走到梁子央身旁,望向樓下那抹黑色,我緩緩開口:“他是負責保護我們的暗衛,蒼隼。”
“難怪!”梁子央頓時恍然大悟。
“如若不是方才你出手及時,恐怕他已經以死謝罪命喪黃泉!”
在我們被梁子央救下後才匆匆趕回來的蒼隼順著我留下的暗號找到悅來客棧,見到夜末性命垂危而我渾身是傷,他雙手握拳眸光漸暗,猛地跪在我跟前,舉劍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一身的傷讓我動作遲緩來不及阻止他的愚蠢舉動,幸好梁子央出手極快將他的劍擊落,並飛快上前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看著欲以死抵罪的蒼隼,望著他眼底的深深愧疚與自責,我心痛內疚不已:這,不應該是由他來承擔!因為造成現在這樣局麵的人,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但是,蒼隼他不會這樣想,他隻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結於自己,歸結於自己的失責!
這樣倔強認死理的他,定會按照蒼部對失責暗人的處罰規定:以死謝罪!
為了不讓他再做蠢事,我拚盡全力對著他厲聲吼道:“你要死可以!但,請你先把命給我留著!等找到那指派殺手的幕後之人解決了他,報了仇,你要死,我絕不會攔著!!”
我的話讓他眸中湧起萬千思緒,半晌,他抬頭,眸光堅定地望著我,開口低沉說道:“蒼隼必定親自手刃那人,再向小少主謝罪!”
側過臉,悄悄抬手拭了拭眼角,轉而望著樓下蒼隼那堅毅的側臉。
許久,我苦澀不已地低聲說道:“其實,該自責的人,不是他,是我!”
拍了拍我的肩頭,梁子央輕聲安慰我道:“不管怎麽樣,你們現在都還是好好的,不是麽?”
見我點頭,他繼續說道:“隻有經曆過離別和傷痛,人才學會珍惜才能成長。所以,你不要再為這件事而自責,我想,夜末他,也不希望見到你這樣。”
扭頭望向仍在昏迷之中的夜末,我悵然若失:記憶中,每次我闖了禍之後,都是夜末替我受罰幫我擺平,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夜末……”我呢喃著輕喚了他一聲,心頭不禁暖暖的一陣感動,轉瞬間,那感動中卻又帶上絲絲酸澀與深深歉疚:夜末,攤上我這樣一個妹妹,會不會是你的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