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咬咬唇,我帶著不甘和惱怒猛地轉身望向袁亦夙,厲聲質問道:“問題是你已經答應我,將小白白送給我,那它現在就是我的了!!”

燦爛的星目升起淺淺笑意,袁亦夙徐徐說道:“無暇是她的,小白白是你的。”

聞言我與她皆是一怔:“什麽意思?”

袁亦夙抬眸望向馬上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溫文有禮地說道:“連瑆郡主,無暇曾經是您的,但現在,它是小白白,是小曲兒的馬。”

連瑆眼底帶著嘲弄之色,怒氣衝衝地嗬斥道:“什麽小白白小黑黑?!憑什麽你說是她的就是她?!你又是誰?!”

“因為我是這馬的主人。”袁亦夙淡定地吐出這幾個字,頓時讓連瑆臉色一變,轉瞬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拿眼上下打量了袁亦夙一番,輕蔑一笑,道:“你就是那袁、袁什麽來著?”

“在下袁亦夙。”

“喔,你就是我父王說的那個人!”

袁亦夙臉色不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容望著連瑆接著解釋道:“這馬兒無暇原本是我帶來要贈與郡主的,但在來平城之前,我已將馬送與曲兒,所以這馬現在是曲兒的。”

“那你的意思是,本郡主騎了她的馬?!”故意拉長尾音,連瑆冷笑著反問:“你要本郡主還給她?!”

見到袁亦夙點頭,連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隻見她拉緊僵繩低聲一嗬,揚手給了馬兒一鞭,馬兒吃痛撒開腿往前奔去,她得意的聲音遠遠傳來,張揚無比:“就算是她的馬,現在本郡主看上了,這馬就是本郡主的!”

咬了咬嘴唇,我竭力忍下心頭不斷翻騰的怒氣,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許久,我露出燦若朝陽的笑容,眸中卻是一片寒意:要跟本姑娘搶馬麽?!

熟知我脾性的夜末走上前來牽著我的手,捏了捏,低聲提醒道:“不過一匹馬而已,不要去惹她!”

眨眨眼,我轉頭對著他婉然笑道:“夜末哥哥,小曲兒渴了。”

夜末望了遠處的連瑆一眼,轉而無奈地歎息:“我去取水,馬上就回來。”

我無比乖巧地點頭,甜甜地笑著說道:“夜末哥哥快去快回!”

走了幾步夜末還是忍不住回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頭離開了。

支走夜末後,我收起臉上的笑容,眸光冰冷地望著騎在小白白身上的連瑆,半晌,我莞爾一笑。

轉眸望向斐柏言:“柏言,你有見過馬背上的舞蹈嗎?”

斐柏言不明所以地看著我:“嗯?”

抿唇輕笑,我揚手指向連瑆,低聲說道:“看!”

就在我揚手的瞬間,一枚細小的銀針隨之射出,劃出一道美麗的淺銀色弧線,直直地飛向那抹黃色。

眼看那銀針就要射中目標之時,斜刺裏飛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馬背上掠下她,險險地避開了那枚銀針。

抱著連瑆穩穩落在地上,夜末對著懷中的人謙謙有禮地問道:“姑娘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讓連瑆心頭一震,抬眸望見是昨日那風度翩翩的夏公子,心突然就漏跳了幾拍,紅暈頓時飛上臉頰,嬌羞不已地垂下水眸,她柔聲輕喚:“夏公子。”

夜末微微點頭,將她放下,隨即後退幾步,歉意一笑:“失禮了。”

連瑆輕輕搖頭:“多謝夏公子。”

轉身上前牽著馬兒,夜末淡淡地說:“走吧。”

秋水似的眼眸含羞帶怯地望著夜末,片刻,連瑆輕輕“嗯”了聲,上前幾步跟著夜末緩緩往回走來。

這一幕被遠處的我看了個真切,心底的怒意和妒忌讓我忍不住鼻尖發酸,眼圈兒泛紅,咬唇,我忿然轉身跑開。

“淺曲!”“小曲兒!”

兩人的驚呼讓不遠處的夜末臉色突變,他一個飛身躍上馬背,急急策馬朝我追來。

“小曲兒!”

夜末的疾呼讓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心底愈發難受和心酸:夜末,你怎麽可以幫著她欺負我!你怎麽可以?!

憋著股氣,我腳尖輕點幾下,一個飛身掠過馬場的圍欄,轉而朝林中跑去。

夜末急忙棄馬飛身追來,使出輕功幾個起落就來到我身後,長臂一伸便將我攔腰抱住。

我扭臉望向一邊,不想讓他看到我眼底委屈的淚。

夜末親昵地點了點我的鼻尖,柔聲說道:“夜末是怕你出手不分輕重傷了人家。”

見我仍是咬唇不語,夜末伸手理了理我被風吹亂的頭發,而後拭去溢出眼角的淚,憐愛地說:“如果不是小曲兒不聽話想捉弄她,那夜末肯定不會去救她幫她,對不對?”

聞言我回頭瞪著他怒氣衝衝地說道:“是她先搶了我的馬!!”

夜末輕輕一笑:“那馬原本就是她的,你忘了?小白白是我們從亦夙那裏騙來的。”

“我沒有騙,是他自己要送給我的!”

“好好好,就算現在馬是你的,那你也不能對她出暗招!酒鬼爺爺說過,這銀針是用來防身的,不能濫用!”

夜末的話讓我語塞,黯然垂頭,我仍有不甘地小聲嘀咕:“我是真的很生氣嘛!”腦中猛然閃過方才夜末抱她下馬的那一幕,我不由得忿忿地說道:“她不僅搶了我的馬,還想奪我的人!!哼!”

額頭被夜末輕敲幾下:“就你這副刁蠻的樣子,誰才敢跟你搶!”

我睜大眼睛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道:“我刁蠻?!哥,你沒有看見,那個連瑆郡主才叫刁蠻好不好?!張揚跋扈頤指氣使蠻橫不講理!都是被閔王爺給慣出來的!!”

夜末不禁輕笑出聲:“我怎麽覺得,你是在講你自己?!”

不待我開口爭辯,夜末扳起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張揚跋扈、頤指氣使、蠻橫不講理,除了這些,還有撒嬌撒潑、無理取鬧、任性妄為——”

“夜末!!”我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的話:“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壞!!“

輕輕揪了下我氣鼓鼓的臉頰,夜末開口柔聲說道:“就是因為你張揚跋扈頤指氣使蠻橫不講理撒嬌撒潑無理取鬧任性妄為,所以你才是我獨一無二的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