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柏言牽著我一起走到石台旁,隻見石台左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幾十行字,右側刻著一個標有數字由黑白兩色小方格組成的正方形。
指著石台上那熟悉無比的縱橫字謎遊戲我驚訝地脫口道:“這不是填字遊戲嗎?!”
我的話不禁讓眾人激動不已,皆是一臉欣喜地問道:“夏姑娘果真知道這個東西?!”
與柏言相視一笑,我解釋道:“從小老媽就教我和夜末玩這個遊戲,沒想到你們這兒也有!”
“夏姑娘的意思是,你能解出這個謎?”張長老興奮地追問。
“我試試吧!”說完,我看著橫向第一個提示,輕聲讀道:“形容女子貌美動人的成語,出自南朝宋虞通的《妒記》。”
“阿子,我見汝亦憐,何況老奴。”微微一笑,我指著最左上角的四個橫格子道:“我見猶憐。”
話音剛落,斐柏言已用劍在格內刻上這四個字。
“元稹《離思五首其四》中,‘曾經滄海難為水’的下一句。”看到這個提示,我心頭大約猜到了出這個填字遊戲的人是誰。
“除卻巫山不是雲。”看著斐柏言利落地寫好,我接著將餘下的空格一一填上,隨後目光掃過橫向最後一個提示:道號觀弈道人,修《四庫全書》,曆雍正、乾隆、嘉慶三朝。
提示裏描述的這個人,我可不是一般的熟悉,想當年老媽總是拿他與紀默爺爺比較,兩位都是才高八鬥之人!
嘴角一揚,我指著最後兩個空處輕聲念道:“紀昀。”
完成了一半後,我稍稍舒了口氣,繼續往下看縱向的提示。
“司馬光《西江月》中,‘有情何似無情’的上一句。”已然猜到七八分的我不禁在心中為那位深情的女子而惋惜哀歎,或許,她的離開並非眾人所想的那樣。離開不再見,看似無情,實際是更深的情!
輕輕一歎,搖了搖頭,我指著那豎著的六個格子道:“相見爭如不見。”
瞧見我眼底的莫名黯然與酸澀,斐柏言握緊我的手:“可是累了?”
對上他關切的目光,我心頭一暖,淡淡一笑安慰他道:“我沒事,隻是隱約猜到了她的一番苦心,頗為感慨而已!”
斐柏言移眸望向石台上的詩句,若有所思。
略微停頓了下,我打起精神繼續解開這些提示,把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完全陌生的知識逐漸呈現。
當我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個提示時,目光不禁一頓。
那短短幾個字霎時讓我心潮起伏不定,千般滋味輾轉其間久久縈繞心頭,而腦中快速閃過的是我與柏言經曆的種種過往,初見相識的美好,日久生情的甜蜜,因怨離別的痛苦,言歸於好的釋然。
不想陷入往事中的我良久的沉默已讓一旁等候的眾人按耐不住心頭的焦急,閔長老急切地出聲催促道:“夏姑娘,你到底能不能解開這個謎?”
斐柏言眸光冰冷地掃過閔長老:“你沒見到曲兒正在想嗎?!”
見閔長老閉上了嘴,斐柏言輕聲道:“曲兒不急,慢慢想,就算今天解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有時間。”
他的話讓我恍然回神,對他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方才想事情出神了。”
“嗯,其實要填進去的最後一個答案很簡單。”頓了頓,我囅然一笑,深情地望著斐柏言,一字一句地說道:‘直教人生死相許’的上一句是,‘問世間情為何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斐柏言失神地喃喃念道,隨即迷人的紅眸浮現一絲難察的傷痛。
短暫的恍神後,他抬手撫上我的臉,眸光卻是無比的堅定和執著:“曲兒,不管我的前世是誰愛著誰,今生我即是我,無論過往雲煙即使滄海桑田,我愛之人,隻有你,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