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連玨閑聊了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悟彥手提一個朱紅色食盒走進庭院裏。
連玨起身接過食盒遞給斐柏言,卻對我溫和笑道:“曲兒,帶柏言去給你爹娘送午飯。”
他的話讓斐柏言握著食盒的手微微一顫,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喜悅。
連玨了然一笑,朝他點點頭,鼓勵道:“去吧!”
恍然醒悟後,斐柏言恭敬地朝連玨深深一鞠躬:“謝謝玨爹爹!”轉眸望向我,斐柏言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與激動。
他的異常反應讓我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去送午飯而已嘛,有必要這般激動?!
緊緊牽著我的手,斐柏言拉著我離開了連玨的別院。
遲疑了下,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了?”
“什麽?”嘴角愉悅地揚起,斐柏言好心情地問。
“你、為什麽這麽高興?”
停下腳步,斐柏言認真地望著我不解的眼,不答反問:“曲兒,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我怔了怔:和他在一起我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突然闖進我生命中的男子,這個強勢霸道又無賴的人,按理我本應該是反感的。但是對他強勢的親近我卻沒有半點厭惡,甚至在他霸道地強吻了我之後,我心中也全然沒有一丁點的恨意和惱怒,占滿心頭的、是似曾相識的悸動和絲絲甜蜜。而這一係列的反常現象在他出現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開心嗎?心頭微微一笑:應該是、開心的吧!
見我良久不語,斐柏言也沒有再追問,隻是緊了緊我的手。
繞過穀裏的涓涓溪流,穿過鬆濤陣陣的樹林,走過芳草依依的山間小徑,沉默的走了一個時辰後,我們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平地。
入眼是大片青翠的樹木,層層疊疊的濃蔭下是一片簡樸的平房,稚嫩的琅琅讀書聲從房內飄出。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驚訝之色劃過雙眸,斐柏言脫口道:“這裏是學堂!”
“嗯!”抬眼看了看日頭,我徑直走到樹蔭下的石凳上坐下,道:“看樣子我們還要等上一會兒才散學。”
若有所思地望著學堂許久,斐柏言在我身旁坐下,將食盒輕輕放置於石桌上,爾後欽歎道:“想不到霧桑山這一行,我居然能有幸親自拜見傳說中的藥神、琴仙與書聖!”
我微怔後疑惑出聲:“你進山後見過澈叔叔了?”不待他出聲我又肯定地搖搖頭:“不對不對,澈叔叔與夜末去藍羽了,你不可能見到他的!”
“澈叔叔?難道那日我見到的那位老人家不是藥神前輩?!”疑惑出聲的同時,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攬著我腰,趁我分神思索之際不著痕跡地拉我挨近了他。
“老人家?”斐柏言的訝然讓我頓時醒悟,隨即嬉笑出聲:“你那天見到的應該是酒鬼爺爺!他不是藥神,澈叔叔才是!”
“酒鬼爺爺,就是會做凝露丸的那位爺爺?!”
“嗯!”我肯定地點點頭,解釋道:“酒鬼爺爺是老爸和澈叔叔的師傅,他已經歸隱山裏多年。說起來,酒鬼爺爺當年可是樰裳大陸大名鼎鼎的一號人物呢!”
驚喜之色浮現紅眸:“難道、酒鬼爺爺就是鬼才前輩?!”
“對呀!”我驕傲地揚起小臉神氣地炫耀道:“你可也別小瞧了我,告訴你:我可是酒鬼爺爺最疼愛的嫡傳徒孫呢!!”在我洋洋自得的顯擺時,他的手臂已然將我攬緊,一把將我抱上他膝頭。而我卻還沉浸在無比的得意中,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被他牢牢環在胸前。
他深情若水的目光柔柔漫過我的眉眼,凝視著我神采飛揚的眼許久,那蠱惑人心低沉嗓音近近地在耳畔響起:“那、曲兒的醫術豈不是很厲害?!”
“當然!!不隻是醫術,我其它的也很厲害呀!”
“女紅手工呢?”
“呃……這個,我、我……”
斐柏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支支吾吾的我,將我羞窘尷尬的表情盡收眼底。
“嗯?!難道曲兒不擅長?”
“誰說的!”我不服氣地仰臉望著他含笑的眼眸,要強地辯解道:“我、我當然會女紅了!我、我還給念繡過荷包呢!”
放在我腰上的手突地一緊,紅眸裏已然騰起了絲絲的妒意:“你居然給他繡過荷包?!”
“怎麽了!難道不可以?!”我努努嘴不滿地反駁。
注視我的目光中夾雜了一絲莫名的怒火,片刻又被他竭力隱忍下去,梏著我腰的手臂收緊了幾分,帶著些許警告意味的話在我耳旁低沉響起:“記住,以後給我離那個念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