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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寶華衝著那個妖豔的女郎笑了笑,禮貌的轉過了身去,七彩雲南廣告打的很大,曲青石又是這一行裏的名人,在江浙一帶,不僅僅是翡翠圈子裏的人,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就是債主,賭石這行,雖然有許多經久不衰的傳奇故事,可明白人都知道,那也隻是故事而已,無論賭什麽,資本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铩羽而歸,甚至傾家蕩產的倒黴蛋,在普通百姓看來,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站在頂尖的人物了,可又為什麽從此消失不見了呢?在賭場裏笑到最後的,賭本總要比那些輸家雄厚一點,曲青石找他借過許多錢,從來沒有賴過賬,雖然前段時間有傳言說,他賭垮了一塊料子,卷錢跑路了,可現在站在門口笑容可掬的那個人又是誰,每個圈子裏都有些齷齪的事,謠言止於智者,而馮寶華一直相信,自己就是個智者,他不僅是個智者,還是個有錢人,如果不是這樣,那個女郎也不會找上自己這個糟老頭子,馮寶華就是這麽想的。
“你怎麽看?”馮寶華頭也不回的問道,那股難聞的中藥味,已經說明了身後那人的身份,一個老朋友。
“可以試試,這麽多專家,贏麵很大。”那老者咳嗽一聲,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黑色的長衫被一陣微風吹起,裹在他幹瘦的身體上,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攙扶一二。
“怎麽,你也相信專家了嗎,那些專家不是說,你沒幾年可活了嗎,怎麽還不死?”馮寶華轉過身來,笑道。
“所以這次,我會親自出馬,錢,拿在自己手裏,才最放心。”老者喘著粗氣說道。
“那種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嗎,傳說中烏龍河有瘴氣連天,又是高溫酷暑之地,你要是去了,恐怕那些專家們就要得意起來了,老孫頭終於死了,哈哈。”馮寶華怪笑著說道。
“生死有命,想這麽多幹嘛,倒是你,經不得大起大落,賭石這種事情,還是少摻和的好,死了我可不去哭喪,怪晦氣的。”老孫頭眯著眼睛,附和道。
“想玩多大?”兩人互相笑了一陣,馮寶華才問道。
“先看看再說,幾百,幾千,幾萬,都有可能,人老咯,總要給孩子們賺點嫁妝錢。”老孫頭搖搖頭,指著馮寶華一直在看的那塊液晶顯示器說道:“這幾個,都是頂尖的人物,我請過幾次,沒有一個來的。”
“黃浩嗎?”馮寶華笑了笑,隨即詫異的問道:“你什麽時候也想玩這個了,你一個賣皮鞋的,要翡翠幹什麽,難道現在都流行在鞋上鑲寶石了嗎?”
“你馮褲子都來了,我孫皮鞋又為什麽不能來,再說,那個賺錢嗎?”老孫頭搖搖頭,長歎一聲,說道:“現在的錢是越來越難賺了。”
“是啊。”馮寶華深有感觸的應道,他們這一代人,算是趕上了賺錢的好時機,國家改革開放,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不值錢的皮鞋,褲子,手表,運到國外,就是幾倍的利潤,廉價的人工和蜂擁而至的外商成就了一代人暴富的神話,稍後的地產熱潮又讓江浙商人看到了機會,錢是賺不完的,可機會卻有限的很,國家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可也不會看著平頭百姓家無宿糧,人民幣升值,讓外貿利潤一降再降,房地產政策,更如一盆涼水,澆滅了他們心中的熱火,一夜暴富,在如今這個年頭,隻是一句空話而已,除了賭石,剩下的都是他們這種商人玩不起的,煤,油,鐵,電,國家資源,內部分配,剩下的那點殘羹剩飯,又有幾個人能搶的到?
“專家多了,也是件頭疼的事,眾說紛紜,到時候說不定要被這些人吵死,傳出去,也是不錯的笑話。”老孫頭盯著液晶顯示屏看了一會,揉著眼睛,苦笑著說道。
“再看看吧,是騾子是馬,等會就知道了。”馮寶華一想到這裏,也覺得頭大如鬥,搖搖頭,歎道。
新聞發布會眾人參加過不少,像這樣主席台能做百十號人的還是第一次,黃浩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暗暗琢磨著,那個雕花的巨型水晶燈如果掉下來的話,會砸死多少專家和富豪,今天能坐在這裏的,除了媒體人員之外,每一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有的有一長串嚇死人的頭銜,有的,則是有著數不清的錢。
“真是無恥啊。”黃浩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那個吐沫亂飛的家夥,不屑的搖了搖頭,自吹自擂的話,這間屋裏,沒有一個差勁的,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期待起後半場的現場賭石來了,如果能和那個家夥真槍實彈的比試一場又該多好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狠狠的給他一個耳光,草包專家也有高低之分,這番話,黃浩自然是沒有膽子去和那些老師傅說,不過台上的那個家夥,他還真沒看在眼裏。
“黃浩,黃浩。”黃浩突然覺得腰間一疼,轉過頭來,山羊胡正瞪著眼看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壓著嗓子問道:“怎麽了?”
“該你了。”山羊胡子沒好氣的說道。
“我?我怎麽不知道。”黃浩皺著眉頭站起來看了一眼,果然,大廳裏的幾百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有人砸場子!”山羊胡子氣鼓鼓的說道,就在剛才黃浩發呆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家夥突然蹦出來,說帶了塊原石,想要請黃浩老師現場鑒定一下,這個要求頓時得到了廳內眾人的支持,畢竟這可關係到大家的錢程,這種突如其來的鑒定最考量人不過,是不是水貨,上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黃浩傻了,曲青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些專家的底細他再清楚不過,除了幾個用來打掩護的老師傅之外,都是些草包,如果壞了老爺子的事,他實在不敢肯定一怒之下的老爺子,會不會把那些證據抖摟出去。
“黃老師,這是我在平洲賭到的一塊原石,花了我二十五萬塊錢,想請黃老師看看,裏麵有沒有東西,聽說今天有現場鑒定,特地一早從廣州飛過來的。”那人上來對著大夥抱了抱拳,轉過身來,對著黃浩說道。
“真是想什麽什麽就來,報應不爽啊。”黃浩苦笑著點了點頭,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平時他在電視上也做過類似的現場鑒定,不過那都是電視台安排好的,雖然有不少拿著石頭來報名的,可真正能上節目的,都是些自己人,畢竟時間有限,不可能一一安排,真正要鑒定的人隻能自歎運氣不好,下次趕早,黃浩已經受過無數次的打擊,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可又有什麽辦法呢,趕鴨子上架,說的就是這種事。
就在接過石頭的一瞬間,那人突然小聲說道:“做了顏色的,沒東西。”
黃浩一愣,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還是一副笑嘻嘻的老樣子,似乎是在等著黃浩出醜,可眼神卻飽含深意,頓時恍然大悟起來,原來還是個托兒。
翡翠原石造假有許多辦法,作為資深的學者,黃浩曾經詳細的研究過,所謂的做顏色,是指用熗色,染色使無色淡色料,變成鮮豔翠綠色,更有甚者,還會使用塗漆,塗蠟,深泥等方法,讓翡翠原石的表皮變的特征鮮明,一塊普通的礫石經過層層的工藝處理,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特別是做顏色這種辦法,其原理在於使用有色溶液與原石成分間的離子交換著色,色劑由此被吸附充填在裂隙和粒間,平時賭石之人,大多隻會帶個放大鏡,而熗色卻需要用濾色鏡,或者反複洗刷,高溫加熱才能被發現,是最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辦法,黃浩就曾經在一篇學術論文裏著重分析過這個作假的手法。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塊料子出不了多少東西。”黃浩麵色凝重的看了許久,抬起頭來,抱歉的說道。
“怎麽可能?”那人臉色一沉,尖叫道,“這塊料子,從各個方麵來說,都是塊好東西,最不濟也是水種,你這人怎麽能信口雌黃,虧我叫你一聲黃老師!”
“老兄,拿給我看看?”台下又站起一人來,眾人側目看去,卻是一個叫郭誌堅的家夥,這人前幾年專門學了陣子賭石,手氣還不錯,賺了小幾百萬,江浙一帶的有錢人開始對賭石感興趣,還是從他開始的。
“黃老師,你沒看錯?”郭誌堅極為熟練的拿著放大鏡看了許久,狐疑的問道,“這塊料子可是好東西啊,看這皮色,看這紋理,沒道理啊?”
“解開看看就知道了。”黃浩現在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這種狗血的情節,他已經忘記自己扮演過多少次男主角了,一臉的淡然,看到底下的眾人心曠神怡,有幾個支持者已經叫起好來了。
“媽的!”隨著切割機轟鳴聲的響起,那人的臉色越來越白,一塊兩個拳頭大小的石頭被切成了四瓣,花白一片。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馮寶華看著台上一臉尷尬的郭誌堅,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種人也能發財,早知道老頭我就不請什麽專家了,窮人過年還能吃個餃子呢,我這老頭子,說不定也能碰上幾塊好料子。”老孫頭眯著眼睛,一副得意的樣子,郭誌堅這兩年每次回來,總有說不完的故事來炫耀,兩人早就忍了他好久。
“看上了?”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衝著對方問道,黃浩站在台上,突然覺得這種感覺,不太好,自己,就像是,就像是一塊待價而沽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