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知道是第幾顆行星了,王祺看看行星上厚厚的黃色大氣層,再遙望太空中無數的光點,覺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這個幻境如此特殊,王祺總覺得其中隱藏著什麽秘密,他利用幻境中可以瞬間移動的特點,四處探索,卻沒有發現與他了解的真實宇宙有任何不同。他忽然興起了尋找文明星球的想法,這個想法讓他非常激動,也覺得非常荒謬,但是既然這裏可以運用瞬間移動的能力,找找看也無不可,他找了將近一夜,不下數千顆行星,但遺憾的是一無所獲,終於認識到要在數百億甚至更多的星辰中找到合適的星球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上午十點,車子開過一條正在整修的大路,王祺終於被顛醒過來,精神看起來非常不好。阿爾多先是與人大打出手,接著又開了一夜車,反倒神采熠熠。

“我怎麽在車上,出了什麽事嗎?”王祺醒過來就發現自己不在旅館,他詫異地看著阿爾多,阿爾多見他醒了,立刻大吐苦水:“老大啊,你睡得像豬一樣,昨天晚上都打翻天了,旅館都要倒了你還睡得著,你什麽睡眠質量啊。”

王祺驚道:“發生什麽事了?”

“誰知道呢,有個瘋子忽然闖進來,接著我就跟他打起來了,話也沒說上半句。那人至少比我高三級,要不是我身家豐厚,這會兒連骨頭都劈爛了。”阿爾多沒好氣道,“不過我看他好像非常恨你,你有跟人結仇嗎?”

“怎麽可能呢,你也知道我對魔法師的了解隻限於你告訴我的那些,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魔法師的存在,怎麽得罪呢。”王祺想了一下,道。

“那你……”那天法典書頁發出的魔力波動阿爾多也感覺到了,知道王祺身上有一件魔導器,隻是那種程度的魔導器見得多了,也不放在眼裏,所以沒有提起。這會兒想到這事,他就想問問與這個有沒有關係,但他說了個開頭就停住了,他本來想問王祺身上的魔導器怎麽來的,但轉念一想,既然王祺不願意說,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勉強,就不問了。他又說:“我看那家夥好像是那種非常死腦筋的人,沒有那麽容易放棄,我們還是得小心提防。”

為免夜長夢多,兩人一直驅車南行,除了上廁所外,都沒有離開過汽車,中午和晚上都是在路邊買的汽車快餐。第二天淩晨四點左右,他們駛進一個路邊加油站,但奇怪得是看不到一個人。阿爾多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連忙拍拍正在睡覺的王祺,王祺白天已經補過覺了,睡得不沉,馬上就醒了。

“怎麽了?”王祺發現車子停了,便朝阿爾多看去,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異常,立刻警覺起來。

腳步聲在前方響起,王祺聞聲望去,忽然感應到一股強大的魔力波動,比他見過的想要搶奪銀紋書的法師和阿爾多都要強的多,接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出拐角,他提著帶著白霜的長刀,並不明亮的燈光照在他帶著陰霾的冰冷臉孔,釋放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力。看到他的臉,王祺有點癡呆,頭腦一片空白,那個人竟然是安科斯。

年輕人眼神銳利無比,視線一下子穿透車窗,王祺見他雙眼閃動著寒光,不帶一絲感情,心中開始緊張了。阿爾多見到他,連忙靠近他低聲說道:“昨晚就是他了。”

王祺穩定一下心神,仔細打量那個年輕人,很快有了新的發現。這人雖然麵容與安科斯極為相似,但是長發,皮膚更為白皙,身上帶著強大的魔力波動,氣質雖然冰冷,卻沒有安科斯的那股子狠厲,顯然並非一人。不過兩人如此相像,多半就是兄弟了。王祺與他的目光相對,發現他的眼睛裏忽然升起一層恨意,心中尋思:他為什麽這麽恨我,難道他知道我殺了安科斯嗎,不,這是不可能的,當時明明沒有別人在場。

年輕人哼了一聲,手起刀落,一道白光如匹練一般卷向汽車,阿爾多連忙拉著王祺衝出轎車,就聽得身後一聲輕響,車子已經裂成了兩半,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著車子的殘骸,發出白色的寒氣。王祺站在阿爾多身邊,臉色有些蒼白,他還是第一次直接麵對魔法攻擊,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阿爾多發現是昨夜的年輕人,心情已經穩定下來,他既然能擊退他一次,也就能擊退他第二次,他舉起魔杖,正要出手,誰知青年手持長刀的手卻垂了下去,阿爾多不由一愣,就聽見那個年輕人冷冰冰的聲音說道:‘跟我來,導師要見你們。‘說完也不管兩人,自顧自的往拐角處走去。

“導師?”阿爾多一驚。

“怎麽辦?”王祺走進阿爾多問道。阿爾多猶豫了幾秒鍾,一咬牙,快步跟著青年去了,卻沒有回答王祺的話。王祺連忙跟上。

走過那個拐角,出了加油站,就看到旁邊停著一部大型房車,酷似安科斯的年輕人就站在車前。車門開了,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法師,他穿著一身黑色魔法袍,衣服邊緣有六條平行的金線組成的鑲邊,上麵印了一些古老的拉丁文字;胸前掛著一枚六芒星的徽章,造型古樸,晶瑩透亮,隱隱發出微光;手上提著一支通體黑色的魔杖,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成的,魔杖上麵也看不到魔導水晶,杖端彎成一個三分之二的圓圈,連著魔杖的長柄構成一個大大的問號。他麵色平和,略帶微笑,體態雍容,行走間頗有風度。

在他之後,又有幾個穿著相似的男子下車,站在一旁。他們和年輕人的魔法袍樣式與黑袍法師相同,但金線的數量不同,大都隻有二三條。

王祺和阿爾多站在黑袍法師麵前,王祺知道情況有些不妙,可是不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也不知如何應對,又看向阿爾多。阿爾多神情緊張,眼神中帶著敬畏,就好像一個不自信的新人,見到本行業的權威。

“兩位年輕人,很抱歉這麽晚把你們找來,我為我的學生安科斯先前的無禮向你們道歉。”黑袍法師溫和的聲音響起。

王祺略有所思的看了看青年,心想他果然是安科斯的兄弟。安科斯也在看王祺,王祺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憎恨和殺意,他似乎確定王祺就是凶手,王祺想了想,卻找不到理由,又見他這麽恨自己,不覺心中惱怒,這真是豈有此理了,他那個不知弟弟還是哥哥的人本來要殺自己,難道我就不能反擊,還來報仇,天底下還有這種道理?

黑袍法師眼睛掃過阿爾多,看著王祺道:“你就是王祺吧。”

王祺本來也受了阿爾多的感染,很是緊張,可是因為對安科斯一怒,心情反而放鬆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黑袍法師微微一笑,道:“我們聖殿的成員遍布整個歐洲,要查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下麵的人沒有及時上報,我們前幾天就見麵了。”

“你們是太陽聖殿的人?”王祺道。

“沒錯,我是聖殿十二導師之一的美尼斯,我身邊這些人都是我的弟子。”黑袍法師說道。

“你就是美尼斯導師!”阿爾多臉色震驚,半響才道,“聖殿找我們有什麽事,為什麽需要你親自出手。”

“你是阿爾多的孫子吧,你隨時可以離開,此事與你並無關係,我要找的是這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美尼斯說完,對著王祺道,“年輕人,把銀紋書頁拿出來吧。”

“銀紋書?”阿爾多心中震驚,難道他身上的魔導器是銀紋書,他急忙向王祺看去,王祺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美尼斯等了一會兒,見王祺不答,輕輕一笑,做了個手勢,他身邊的一個法師走上前來,拿杖一指,念了句什麽咒語,王祺頓時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走到王祺的身邊,就要搜身。美尼斯道:“搜他胸前。”

王祺見那個法師伸手向胸前摸來,心中大急,銀紋書就放在胸口的袋子裏,可是美尼斯怎麽會知道的。不由心中暗悔,要是偷偷藏在某個地方,等成為法師再取就好了。不過這時後悔已然遲了。

法師在王祺衣服裏掏了一陣,卻什麽也沒有發現,他疑惑的回頭看美尼斯,道:“導師,沒有找到。”

美尼斯明顯一愣,脫口而出道:“這怎麽可能,你再搜搜看。”

那個法師又翻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王祺也是極為奇怪,明明就折好放在襯衫口袋裏,怎麽他硬是搜不出來呢,難道自己在半路上丟了。他雙手無法動彈,隻好細細感覺著胸前的東西,好像真的什麽也沒有。

美尼斯又把目光投向王祺,一會兒後又閉上眼睛,再過半響,他睜開眼睛,表情非常奇怪,他剛才明明感覺到銀紋書就在王祺身上,可現在怎麽突然沒了,這怎麽可能呢。

“年輕人,你剛才做了什麽?”美尼斯問道,“銀紋書為什麽會突然消失。”

“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認定銀紋書就在我身上,我根本沒見過銀紋書。”

美尼斯忽然走近王祺,雙手按住他的雙肩,閉上了眼睛,忽然王祺產生了一種意識被窺探的感覺,不由大驚,他也不知道怎麽應付,隻是在腦子裏加強這種阻止對方的意念,之後這種感覺就很快消失了。

美尼斯臉上帶著驚訝,他鬆開王祺道:“好強大的精神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沒想到這樣的人一個時代竟會出現兩個,可惜我是聖殿的人,不然真想收你為弟子。”

負責搜身的那個法師問道:“導師,怎麽樣了?”

“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他一定跟銀紋書有關係。”美尼斯說道,沉凝片刻,又對那個搜身的法師道,“把他帶回聖殿。”

王祺身邊的那個法師向王祺示意,王祺看看阿爾多,阿爾多轉過頭去,不敢看他,不禁一笑。

幾個人帶著王祺上了車,車子向遠處駛去。後麵,阿爾多神色頹然,無力的坐倒在地,雖然把王祺帶入家族有非常大的好處,但是與太陽聖殿的導師為敵,他還沒有這個膽量,王祺的事情也隻有放棄了。他在原地呆立半響,恨恨離去。

房車裏麵非常寬敞,有好幾個房間,裝潢極為華貴,王祺以前不過是個才工作三年的IT新人,技術雖好,卻很少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汽車也能裝飾的這麽豪華。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太陽聖殿非常有錢,但在走近第二個房間時,他留意到一個立櫃上擺著的相框,顯然這車也是‘借來‘的,多半就是美尼斯身邊這些弟子為了討好他特意找的。

車上還有一個小酒吧,王祺跟著幾名法師在沙發上坐下,他知道既然這些人要把他帶回聖殿,那之前就一定是安全的,暫時用不著擔心。他正要仔細看看這個房間的裝飾,忽見安科斯目光炯炯,一刻也沒有離開自己,頓時沒了這份閑情。

美尼斯坐在王祺的對麵,隨手把魔杖放到一邊。

“他為什麽這麽恨我?”王祺決定跟這個能夠決定自己命運的法師談談。

“因為他弟弟死在你手上。”黑袍法師輕聲回答道,“他們本來是雙胞胎兄弟,接受了法體融合之後可以感應對方的情緒,如果情緒波動的特別厲害,甚至互通信息,他弟弟死的時候,他就知道是你殺的了。”

安科斯臉色陰暗,他身邊好像變得更冷了。

“安科斯,平息你的憤怒吧,記住你是一個魔法師,必須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黑袍法師看到安科斯的異狀,高聲說道。

“是……導師。”安科斯勉強答道,低著頭不在看王祺了。

王祺冷笑道:“我雖然陰差陽錯的殺了他弟弟,但也隻是為了自衛,如果他不死,現在死的就是我了。他憑什麽這麽恨我。”

安科斯的抬起頭來,雙手開始顫抖,美尼斯立刻盯了他一眼,他又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慢慢恢複平靜。

美尼斯給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滿意,就放下了酒杯,慢慢說道:“年輕人,我真的非常好奇,你究竟用什麽辦法在我眼皮底下讓銀紋書消失了?”

“你為什麽如此肯定銀紋書在我身上?”

“因為我們太陽聖殿就存有數百張銀紋書的殘頁,我曾經花了大量時間研究這些書頁,非常熟悉他的魔力波動,你身上的東西我自然可以感覺出來。”

“聽說過去研究過銀紋書的人都含恨而終了,你難道認為比那麽多前人更加聰明嗎?”

“看來是阿爾多家的小子跟你說的,沒錯,不過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銀紋書裏的文字雖然無法解讀,但裏麵的一部分比較簡單的魔法陣卻可以運用,雖然很難出成果,但每一個成果都會讓整個法術體係得到一定程度的改進。要是真得一點用也沒有,它為什麽會被認為是最強的魔導書呢?”美尼斯笑道。

王祺心中起了疑問,明明真正的書名叫意念能量法典,怎麽會跟魔法陣扯上關係呢,除非假設意念能量就是魔力,那麽那些運用意念能量的圖形自然就是魔法陣了。他越想越對,這非常可能就是事實,隻要自己有機會學習魔法,肯定就能解開這個謎團。

“怎麽樣,你能告訴我理由嗎?”美尼斯看著陷入沉思的王祺,道。

“你憑感覺判斷是不是太武斷了,感覺出錯不是常有的事嗎,何況你們不是沒有在我身上找到嗎?”

“確實如此,如果是平時我可能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可是你知道嗎,在數千年裏,銀紋書從來沒有釋放過像前些天那麽大的魔力波動,而且還是幾次。既然幾千年都沒有發生過的異變出現了,而且可能還是由你引發,就算在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比如它突然消失,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王祺低聲道。

“年輕人,我給你提一個建議吧,你隻要交出銀紋書,把你知道的關於它的一切全部告訴我,我就可以做主讓你離開,如果你想成為魔法師,我雖然不能收你做弟子,卻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好老師,如果你不願意加入法師界,我也可以親自為你主持法體融合儀式,安科斯那裏你也可以放心,他不會違背我的命令的。”美尼斯說完,見王祺不答,又道:“你知道回聖殿後他們會怎麽對付你嗎?你的精神力確實很強,連我也無法窺探你的記憶,但那並不是說聖殿對你沒有辦法了,事實上,隻要一個十級的精神魔法師,就可以讓你說出一切。到時候你就失去了談判的本錢,安科斯就會找你報仇,對你有什麽好處?”

王祺心中暗暗琢磨,這個人既然是導師級法師,應該不會隻是隨便說說,但他所謂的秘密王祺卻並不清楚。銀紋書幾千年沒有變化,可是到了自己手中卻頻起異變,自己還莫名其妙的認識裏麵的文字,原因究竟在於自己還是銀紋書本身,還是個未知數。如果自己讓他知道自己懂得銀紋書的文字,他一定會問清一切後殺了自己的。因為他們的對頭肯定也有銀紋書的存在。而且就是自己要說明,以那種文字的複雜程度來看,也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最後隻能依靠自己翻譯,但他們的書頁明顯不全,在找齊所有的書頁,得到所有內容之前,怎麽可能放自己離開呢。而且就算自己答應,現在銀紋書已經不見了,自己怎麽解釋呢,他還會相信我的誠意嗎?

王祺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說,等機會隨機應變。

美尼斯見無法說服他,也不勉強,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味起來。

等他喝下一杯酒,胸前的徽章開始微微放光,美尼斯放下酒杯,念了幾個音節,忽然從徽章上射出一道光芒,在不遠處半人高的地方形成一個與地麵齊平的光亮鏡麵,鏡麵好像水紋一樣震蕩了一下,一個男子微微有些透明的影像從鏡麵上浮出。他穿著一身與美尼斯一樣款式的服裝,衣服邊上也有六條金色鑲邊,不過袍子的顏色是灰色的。王祺近距離觀察了整個過程,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科幻世界。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要動用傳訊魔法?巴菲爾導師。”美尼斯站起來,看著那個男子的影像問道。

被稱為巴菲爾的男子隨意跟他說了幾句,忽然打了個手勢,這個手勢做的非常隱秘,連美尼斯的弟子們都沒有看到,美尼斯臉上閃過一絲了然,兩人又說了幾句,鏡麵就慢慢虛化消失了。

美尼斯走到酒吧中央,魔杖淩空在頭頂畫了兩個三角形,構成一個淡淡光芒組成的六芒星,咒語化作無數字符從他口中吐出,填入六芒星的裏裏外外,呈不規則圖形分布,把整個六芒星變成一個晶瑩剔透的魔法陣,然後杖尾在地麵輕輕一擊,腳下也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對應魔法陣,兩個魔法陣的六個尖角各自射出一道光柱,兩相連接,把他包圍起來。

他忽然回頭:“安科斯,我有要事先走了,我提醒你,這個人可能對組織非常重要,絕對不要對他出手。”見安科斯點頭,美尼斯欣慰的一笑,六道光柱很快沿著各自的邊線擴散開來,讓他隱沒在晶光之中,接著光芒猛一收縮,化作一條細線,接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清晨天色微亮的時候,汽車繼續往南行駛,幾個法師都在閉目養神,安科斯在冥想。王祺無聊的擺弄著幾個酒杯,心中暗暗詫異。美尼斯走後,他以為安科斯必定會出手對付自己,雖然礙於命令可能不會殺他,但也絕不會讓他好過,但沒想到安科斯竟然碰也沒碰他。王祺知道他絕對不是因為自己那些話放棄了殺他的想法,多半是對自己的導師美尼斯極為敬重,所以才對他的命令遵奉不誤。

眼下沒了危機,王祺就想起另一個問題來,為什麽銀紋書會忽然不見呢,在搜身之前,那些書頁他雖然沒有特別注意,但確實應該就在胸前,那個法師如此肯定,一定不可能是在路上遺失了。可是到底怎麽消失的呢,會不會真的是它自身的問題?他接著又想到了阿爾多,阿爾多麵對一個導師級魔法師和幾個實力明顯不低的法師,非常的無力,王祺自然也不會怪他。

王祺正想的出神,車子突然左右搖晃起來,王祺一時不察,酒杯就掉到地毯上。幾個法師都站了起來,其中一人疾步走出房間,來到正在駕車的法師邊上,卻見他眼神迷離,呆呆怔怔的,把車子開的忽左忽右,不由的大吃一驚道:“精神魔法。”駕車的法師忽然猛轉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彎,撞斷兩旁的欄杆,衝出公路旁的斜坡,翻滾了幾圈,在下麵的草地上不動了。

嚓的一聲響,從車子中間裂開一個大洞,幾個法師衝出車外,安科斯緊隨其後,一手持刀,一手拉著還有些站立不穩的王祺。

“什麽人襲擊我們,出來——”一個法師高聲喝道,可是話音還未落下,他就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法師們大驚,四麵張望,其中一人蹲下檢查倒下的同伴,發現他已經失去意識,昏迷不醒,連忙說道:“大家小心,對方是非常厲害的精神魔法師,至少在十級以上。”

“十級,你太低估我的實力了。”一個聲音在上方的公路上響起,剛剛提醒同伴注意的法師也軟倒在地,接著一個老者從路上飄飛下來,他穿著一身跟黑袍法師相像的黑色魔法袍,隻是邊角沒有金邊。胸前沒有徽章,手中拿著一支灰不溜秋的魔杖,給人的感覺好像一個沒有加工過的樹枝。

老法師來到離他們不遠處,臉上笑意盈盈。

太陽聖殿這邊氣氛凝重,法師們見兩個同伴毫無反抗之力,知道來人恐怕與他們的導師美尼斯是一個層次的,而且他還是精神魔法師,可以攻擊於無形之中,這邊根本毫無勝算。一個法師高聲說道:“閣下是誰,找我們太陽聖殿有什麽事嗎?”

老法師哈哈一笑,道:“你搬出太陽聖殿的名頭來是想嚇唬我嗎?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一些土雞瓦狗也敢跟我高聲說話。”他話音一落,那個法師又跌倒在地,昏迷不醒。

他出來隻說了兩句話,這邊卻倒了三人,加上先前那個司機,一共四人昏迷不醒,顯然是個行事肆無忌憚,性格孤僻的人物,幾個法師都緊張起來。王祺冷眼旁觀,暗暗琢磨著這個被稱為精神魔法師的老者用的到底是什麽魔法,先前自己見到的魔法雖然強大,但都有跡可循,而他的魔法卻無聲無息,能夠殺人於無形。

老法師忽然指著安科斯道:“那個拿刀的,把那個東方人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王祺一驚,疑惑道:“又關我什麽事了,難道他是來找我的?”

安科斯臉色難看,他放開王祺,走上前來,對幾個法師使個臉色,忽然揮刀向老法師斬去。身後幾個法師根本不念咒語,魔杖上忽然出現無數道細細的黑線,幾根魔杖上的黑線纏繞在一塊,飛快的向老法師頭頂罩落。老法師冷笑一聲,魔杖微微一指,黑線靠近他的身體時立刻消散,安科斯拿刀定在不遠處,無法動彈,嘴角流出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刀上的寒氣已經消失無形,露出了真正的刀體,是一把半透明的水晶刀,上麵刻有無數複雜的花紋。

“好東西,讓你用還真是浪費。”老法師看了一眼安科斯的長刀,眼睛一亮,搖搖頭,向王祺走去。

“阻止他……”安科斯連忙叫道。幾個法師把王祺圍在中間,再次揚起魔杖,輕聲念起了咒語,魔力開始在杖上凝聚,彌漫出淡淡的雲霧,周圍似乎起了大霧,霧中隱隱有電光閃現,老法師臉色一變,驚訝的說道:“你們是美尼斯的弟子?”

幾個法師不答,繼續念誦咒語,雲霧越來越濃重,電光越來越頻繁,王祺站在中間,看的心都提起來了,卻不知那一邊勝利對自己更有好處,不過看老法師的神情,這些太陽聖殿的法師似乎取勝機會渺茫。

“美尼斯果然不簡單,竟然能讓你們幾個八九級的法師聯手使出十二級魔法,”老法師先是讚歎了一句,道:“可是就憑你們這幾塊料,我還不放在眼裏。”

魔法終於完成,從雲霧深處開始炸出閃電,轟向老法師,一道接一道,連綿不倦,雷聲轟隆作響,可是不管什麽魔法,隻要接近老法師的身體,就會瞬間消散。王祺看到幾個法師渾身一震,委靡在地,接著掩蓋著老法師身影的雲霧漸漸消退。

老法師來到王祺麵前,王祺忽然又產生了一種被窺探的感覺,這回感覺很淡,可是這回不管王祺怎麽加強意念,這種感覺還是無法驅除,而且好像越來越深入了,王祺好像感覺了對方的欣喜,心中更為焦急。忽然意識深處冒出一團光芒,王祺心中一動,那不是跟銀紋書頁的光芒完全相同嗎,怎麽它會出現在自己的意識裏。但是在光芒出現的那一刻,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就立刻消失了。

老法師似乎沒有察覺,他又盯著王祺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你帶走……我們聖殿要的人,你……一定會後悔的,‘安科斯掙紮著說出一句話來,‘任何人……都無法和聖殿對抗。‘

老人哼了一聲,回頭說道:‘我沒有殺你們,就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你後悔。‘

安科斯沒有回應,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走。‘老法師對王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