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脫難

151脫難

生子悶哼一聲,立刻疼的冷汗直冒,額頭青筋根根鼓起,那人把刀“撲”的拔出,鮮血噴湧而出,林揚情知是紮到了較大的血管,若不包紮,單是失血也會要生子的命。

“混蛋!”林揚突然大喝一聲,這一叫中氣十足,聲如霹靂,震的屋子似乎也在輕顫。那青年人嚇的一個哆嗦,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轉到林揚麵前,正要如法泡製的也紮林揚幾個窟窿,突然發現林揚一雙幽深如海的眸子正緊盯著自己。刹那之間,那雙眼睛內的瞳孔突然放大,這人心神一震,身體慢慢僵住,隻知愣愣的與林揚對視。

“殺死你的同伴~”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極遠的地方說話,但他卻聽的清清楚林,心頭一陣迷糊,然後扭過頭,緩步朝別一名拿著小刀的人走去。林揚的攝魂術隻不過剛剛入門,功力有限,而且是頭一次實際運用,所以才隻這一會兒,頭上已經大汗泠泠,好在已經控製住對方一人。

另一名持刀青年看到自己同伴呆愣愣的朝自己走近,又奇怪又好笑,笑罵:“他媽的,你著魔了?”他剛一開口,突然同伴身子一晃,接著自己左胸一痛,對方手中那把細窄鋒利的小刀已經透過肋間隙,準備的插入心髒。

他瞪大了迷惑而又恐懼的眼睛,突然大叫一聲,一把將刀子拔下,頓時鮮血激射,噴了對方一臉,往後便倒,當場氣絕。同伴臨死前的大叫再加上被熱血一噴,這人立刻醒轉過來,呆呆看著地上的同伴屍體,表情又驚又懼。而周圍的其它人也才剛反應過來,“你他媽的瘋了!”青胡渣飛身跳過來一個側踹就把發愣的青年人踢飛,然後臉上微帶懼色的盯著林揚,恨聲道:“好小子!還會邪法!”從腰後拔出一把三十公分長的尖刀,寒光閃閃,朝林揚逼近。

林揚扭頭一看,生子的臉色因為不斷的失血已經變的慘白如紙,怕是撐不了多久。而自己手上和腿上的繩子綁的極緊,可惜他林揚雖然有千萬斤的力量也根本無法短時間內掙開。林揚開始後悔來時竟然任人擺布,他已經明白,就算這是一個局,對方一樣也會殺人。林揚無奈之下,將一口唾液積在口中,打算用勁力噴出,至少能把對方眼睛打瞎,同時打算把勁力運到雙臂,那時雙臂堅硬似鐵,或許能掙開繩子。

“他媽的!老子看著你眼睛古怪,不如先把你眼睛挖掉!”青胡渣說著,就要把刀子朝林揚右眼紮過去。

“慢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看向發聲處。一名穿著中山裝,四十餘歲的高瘦中年人快步走進廠房。一見來人模樣,青胡渣連忙迎過去,一臉笑意,“刀哥!”

被稱為刀哥的來人一指生子,“給他包紮好傷口,怎麽這麽不小心?人都傷了。”又一看地麵的屍體,冷笑一聲,“還死了一個!”

青胡渣“啪”的打了自己一下嘴巴,“是我不小心,真是該打,嘿嘿~刀哥,這幾個人怎麽處置?”

刀哥淡淡道:“放了!”青胡渣聽的一愣,刀哥立刻神色帶怒,“你聽不到?”

青胡渣連忙對手下人招招手,喝道:“都他媽的還愣著?放人啊!”手下幾名小弟立刻過去給林揚三個鬆綁,並侮著臉給生子包紮傷口。

刀哥瞄了林揚幾眼,摞下一句話,“明天記得準時到地方,這次是個誤會,好了,都撤吧!”說完,當先走出廠房,一夥人片刻間散的一幹二淨。

生子和小馬麵麵相覷,生子吐了一口濃痰,“他媽的這是玩的什麽把戲?”

林揚鐵青著臉,沉聲道:“我們先找地方住下,把生子傷口處理了。”還未出房門,幽適時打來電話,“揚,沒事嗎?”

林揚吸了口氣,“他們已經走了,我差點出手。”

幽歎道:“這是你自己惹的麻煩,怪的了誰?”

林揚一呆,“我惹的麻煩?”

“你難道忘了趙宏卿?你打傷了他的兄弟趙宏俊。而且他本來應該出任b市的龍爪,他是有後台支撐的,偏偏被你破壞,你說他能不恨你入骨?更巧的是,這一次接侍來京人員的負責人正是趙宏卿。”幽的語氣似乎有點兒幸災樂禍。

林揚怒道:“這王八蛋!他難道有權力隨便殺人?”

“他當然不敢殺你,不過之前趙宏卿報告說你有可能是外部安插的線人。雖然這是他有意汙陷,但黑蓮高層對這種事情異常敏感,所以毫不猶豫的讓他著情處理。”

幽繼續道,“好在你的夥伴謝狼早就布好了棋,有內應從中施展手段,剛才那名救你的‘刀哥’就是謝狼安插的人手。不然,趙宏卿至少會廢掉你一隻胳膊。”

林揚冷聲道:“你之前好像說可以保證我的安全,可剛下飛機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抓來,你的保證可真是到位!”林揚語氣恨恨。

“刀哥再晚來不到一秒,我們的狙擊手會用子彈把三頭蛟送上西天。”幽淡淡道。

林揚忍不住四下瞅了瞅,笑道:“誰知道真的假的!”

話未落,“砰~”右邊的水泥柱上突然多了一個彈坑,水泥土灰四麵激散。

幽笑道:“我的槍法一向不錯!”

林揚張了張嘴巴,半天才道:“下次早開槍!”便掛了電話。

方才那一槍把生子兩個嚇了一跳,驚疑不定,以為又有埋伏,生子顫聲問:“揚哥,怎麽回事?”

林揚笑道:“這都是狼哥安排的人,算我們運氣好,走吧!”

三人找了一處中檔酒店住下,當天無事。

第二天一早,林揚按著地址,找到晚上要到的地方。林揚遠遠的看了一眼,這是一家私人會所,遠望去無數高大的房舍接成一片,極有氣派。林揚環著這處私人會所走了一圈,略看了看地形,然後悄然離開。

這是林揚第一次來京都,果然不愧是國家的政治中心,同時也是國際化的大都市,京都的發展水平比b市要超出許多,而且這城市給人一種幾千年積澱下來的厚重感。小馬正陪著生子治傷,林揚便獨自一人或坐出租或坐人力三輪,隨意的四處遊玩。

林揚來到古護池河邊,兩旁垂柳隨風舞弄,風景無邊。林揚正在欣賞,後悔沒拿相機過來,突然發現一名滿目頹廢之氣的中年西裝男子正吃力的邁過石欄,朝河沿緩緩走去。

中年人身後跟著一條周身皮毛油光滑亮的大狗,尾巴毛絨絨的極大,似乎是電視上見過的極北雪橇犬。那狗警惕的注視著中年人,不時哀鳴著用嘴去拉扯中年人的褲腿,男子則不聞不問,一味朝護城河逼近。

林揚心裏一動,情知這人八成是想尋短見,心想看這人氣質,絕不是普通人,能讓這類人尋死覓活,一定不是一般的打擊,救人一命七祖升天,不如勸一勸,對方不聽再作打算。林揚打定了主意,人悄然而迅速的靠近,片刻就離中年男子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四周的行人不多,就算有人路經護城河,誰也不會注意河沿上的林揚和中年男子,都匆匆走過。中年男子在河沿處停下步子,然後仰天一聲長歎,語氣哀傷悲憤。

林揚由於站在男子側後,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肩膀不停顫動,暗想這人一定心情激動到了極點。又見那隻大狗安靜的趴伏在中年人右側,不時抬頭看一眼中年男子,一對晶亮的眼睛似乎也蘊含著悲傷。

林揚從小愛狗,一見這隻雪橇犬就心生喜愛,心說就算為這隻狗,自己也要去勸勸這個沒出息的家夥,想著,人就慢步走到中年人身後,笑道:“這位先生,你看今天護城河的風景怎麽樣?”

中年男子頭也不回,依然呆呆望著護城河發呆,似乎什麽也沒聽見。倒是那隻大狗猛的盯住林揚,微風吹過,它頭頸處或白或青灰色的細毛輕輕顫動,它看了林揚一眼,又重新盯著自己的主人,把頭在主人腿上輕輕磨蹭。

林揚還要繼續搭訕,中年人突然“哈哈~”大笑,隻是才笑兩聲,突然捂著臉蹲在地麵大哭。林揚走到中年人右側挨著那隻大狗坐下,淡淡問:“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得了絕症了?”

中年人猛的抬起頭,林揚這才看清他的長相,國字臉,劍眉大眼,生的極有威勢,特別是那一雙眸子,仿佛有種攝人心魄的神奇魔力,讓林揚心神一震。心中立刻吃了一驚,連忙按捺心神,林揚心裏有了警惕,把眼微微眯起。

林揚本以為這人也會攝魂術一傑的異術,可是觀察了片刻,才知這完全是中年男子本身的氣勢迫人,不由的鬆了口氣。又同時驚異於這人的攝人氣勢,一定不是平凡的人物。

中年男子看了林揚好一會兒,見林揚麵容不變,始終淡然和他對視,便歎了口氣,又把臉扭向護城河。過了一會兒,中年人似乎用譏嘲的語氣冷笑了幾聲,“你以為你能救我?”

林揚眨眨眼,“這麽說,你真是想尋短見?為什麽?”

中年人又是一陣冷笑,林揚心中微怒,心說你要不是個尋死的人,我先打你一頓!

“小夥子,我的事情你管不了!快走吧!別打擾我清靜!”中年人冷冷說了一句。

林揚仍然坐著不動,甚至還拿手輕輕撫了撫那隻大狗頭頂上的細毛,大狗輕輕把頭擱在雙爪上,並不反感林揚的親昵舉動,“這護池河又不是你家的,我愛在哪裏就在哪裏。”

中年人不再理林揚,隻是自顧自的歎氣,林揚也跟著歎了口氣,“有些人真可憐,不能壽終正寢,隻能當水鬼!”

中年人扭過頭掃了林揚一眼,他的目光不再迫人,但多了許多悲憤的神氣,大聲叫道:“如果你多年親如骨肉的兄弟突然之間奪去你的所有,你會怎麽樣?如果你的親生女兒被一群禽獸欺侮成瘋子,你又會怎麽樣?如果你相愛多年的妻子和那群禽獸為伍,多次暗害你,你還會怎樣?”

林揚被問的呆住,片刻眼珠兒一轉,也突然厲聲叫道:“誰傷害我,我會百倍的還給他!”

中年人又是一通諷嘲似的冷笑,“年輕人果然都有血氣,但血氣之勇沒有用,你快走,不然我讓布什咬你!”

林揚笑道:“你的狗名叫布什?真是好名字!”然後又拍拍狗頭,“你想死,我可從來沒想過要攔你,隻是想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希望你給給這狗找條出路。不為別的,我隻是覺得你身邊這條狗非常可憐。主人沒用,死就死了不值得可惜,可它有什麽錯?以後變的無家可歸,成為喪家之犬!真可憐!”

中年人氣冷哼一聲,“我不是無用,是無路可走!”

林揚也不跟中年人爭辨,冷笑道:“你是沒用也罷,無路可走也好,跟我沒關係,我想要你這條狗,你賣不賣?”

中年人微一猶豫,“你如果能好好待它,就帶它走吧!不用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