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援軍二
整整三天時間，聖戰遠征軍上下都像做夢一樣，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的狂喜中，雖然許多人不止一次見到那位創造了奇跡的托裏尼，所有人也都確認，亡靈大軍已經遠遠退走，但是戰士們依舊有種似真似幻的不確定感、不真實感。
但是隨著更多的友軍，同樣信奉太陽神等光明諸神，卻並非來自於伊西利亞大陸的援軍，跨過不知何時打開的空間門，走進新貝內托城，戰士們最後終於確認，自己確確實實絕處逢生，確確實實沒有被信奉的神明拋棄。
於是百戰餘生的戰士們的信仰更加虔誠，因為他們不僅僅親眼看到了一位得到神明恩賜的偉大信徒的強大力量，還重新看到了聖戰勝利的希望。
那是一位聖徒，那位聖徒之所以擁有能夠打敗成千上萬亡靈，打敗巫妖王薩格拉斯的力量，是因為托裏尼大人的信仰足夠虔誠！並且托裏尼大人也為神明的榮耀做出了足夠多的攻陷！
聖戰遠征軍的士兵們崇敬地望著聖徒托裏尼，口耳相傳著聖徒托裏尼的故事，這些故事來自於剛剛抵達新貝內托的異位麵援軍，那些人類或類人種族的戰士們並非來自同一個位麵，但是大部分援軍都至少跟隨聖徒托裏尼參與過至少一次位麵戰爭！
拜林斯人、塞薩利亞人、威塞克斯人，還有精靈們，也是從援軍士兵的口中知道，托裏尼的聖徒稱號並非來自於凡人，而是來自於神明！
托裏尼大人曾經見到過真神！而大人說，隻要我們的信仰足夠堅定，足夠虔誠，那麽即使在聖戰中戰死，也一定能夠沐浴在神明的光輝中！
憧憬地想象著自己站在神明腳下的樣子，新貝內托的守衛者們重新煥發出鬥誌，士兵們甚至希望亡靈返回新貝內托，與自己大戰一場，好讓自己有證明自己勇氣與信仰的機會！
可是退走的亡靈們再也沒有出現，所以士兵們隻能幻想自己奮勇殺敵，博取榮耀的場麵，而在各種各樣的幻想中，來自伊利西亞大陸的幾十萬戰士望著數不清的援軍踏出傳送門，並用自己十分羨慕嫉妒恨的驕傲模樣，向奧凡達的四麵八方進軍。
曾幾何時，作為八十萬聖戰遠征軍的一員，伊利西亞大陸的戰士們很為自己的龐大軍容驕傲，可是當四分之三的士兵戰死沙場，剩下的二十七萬人類士兵才發現，曾經引以為傲的伊利西亞聖戰遠征軍根本算不了什麽！
以萬為單位的戰士不斷走出傳送門，又不斷地消失在遠方，站在城頭的士兵們興奮驚訝地發現，原本讓自己絕望的亡靈骨海其實並不算什麽，因為生者組成的大軍也能像大海一樣無窮無盡。
這麽多的士兵，還有什麽樣的邪惡無法驅除，還有怎樣的敵人無法消滅？唔，應該是有無法攻克的地方的，比如說巴托地獄，魔鬼和惡魔們同樣有著無窮無盡的數量………這麽多士兵集中在奧凡達這樣一個小位麵，會不會太過擁擠了！？
站在高高的城頭，達恩像普通士兵一樣胡思亂想著，作為最早來到奧凡達的聖戰者，達恩同樣不必參與後麵的戰事，隻要好好守衛新貝內托城，聖戰遠征軍後援來源地就行，而意外的清閑任務則讓達恩很高興。
這麽會有這麽愚蠢的傻瓜！好不容易才從殘酷的戰爭活下來，居然還有這麽多白癡想要重返戰場！？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幫沒了馬的笨蛋，嗯，影牙騎兵沒有馬還可以騎豹子嘛！
視線中閃過幾個影牙軍團的士兵，又閃過一個高挑敏捷的窈窕身影，達恩眯了下眼睛，突然做出了一份嚴肅認真的樣子。
自從用特別的方式挽救了精靈公主，達恩在西爾瓦莉雅麵前就再沒有得到過好臉色，甚至有很多次達恩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已經梳起已婚精靈特有發型的西爾瓦莉雅濃濃的殺氣，雖然西爾瓦莉雅每次最終都隻是給了達恩一個冷冰冰的背影，但是達恩絕對相信，如果西爾瓦莉雅哪一天沒有克製住自己的心情，一定會把殺氣變成殺招！
所以實力大減的達恩碰對實力大增的精靈公主時，總會表現得小心翼翼，隻是讓達恩覺得奇怪的是，時間會衝淡一切這句話似乎對自己和西爾瓦莉雅之間的恩怨失效了，不，不僅僅是失效，而是………
唔，好濃的殺氣！似乎西爾瓦莉雅更恨我了！？真倒黴，為什麽西爾瓦莉雅對我的恨意會突然暴漲啊！
想不明白其中道理的達恩小心翼翼地轉過身，裝作正在眺望遠方的樣子，這是一種經曆了許多次白眼、冷遇後的下意識反應，不過讓達恩詫異的是，這一次西爾瓦莉雅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不理睬自己，相反，精靈公主帶著十分迫人的氣勢，直直地走了過來。
“日安，西爾瓦莉雅殿下，今天的太陽真好………”心裏揣摩著今天是不是黴運當頭，達恩露出一臉諂媚的笑，雖然這並不符合達恩的性格，不過考慮到眼前的精靈公主為什麽梳起了已婚的發型，達恩還是做出了無聲的退讓。
隻是達恩的小心翼翼並沒有換來等同的待遇，冷冰冰地盯著達恩，精靈公主簡單明了地開口了。
“立刻去精靈駐地！博拉姆長老要見你！還有，把勾引你的人類公主也帶上！哼！”
西爾瓦莉雅轉身走了，沒有絲毫停頓，達恩則呆呆地看著精靈公主的背影，琢磨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
勾引我的人類公主？是說葉琳娜嗎？唔，似乎、好像、也許、大概………我擦，西爾瓦莉雅幹嘛把這種詞安到我的女人身上！
氣憤地揮了揮拳頭，然後達恩轉身向自己的住處，現在也是公主行營走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葉琳娜公主挽著達恩的手臂，一起出現在了精靈長老博拉姆的麵前，老精靈笑眯眯地給予了精靈族日常的祝福，而精靈公主則一直冷冷地盯著葉琳娜公主和達恩——挽在一起的手臂。
“日安，大長老，不知您有什麽事………”
葉琳娜公主儀態大方，言語得體，和博拉姆長老的交流友好親切，但是站在一邊的達恩卻總覺得，已經走進自己心靈深處的葉琳娜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博拉姆長老身上，而是………
是錯覺吧？雖然我和西爾瓦莉雅………但是我們是沒可能的，我是人類，西爾瓦莉雅是精靈，而且她恨我！
達恩想著，努力讓自己放寬心，放輕鬆，可是僅僅幾分鍾後，達恩就無法保持自己的冷靜輕鬆了，似乎總在用眼角掃視著精靈公主的葉琳娜公主也突然集中起精神，全神貫注地盯住了博拉姆長老。
讓達恩和葉琳娜公主改變心態的，是博拉姆長老關於位麵戰爭經驗的一段話，以及精靈長老自己對眼下正在發生的位麵戰爭的猜測。
“位麵戰爭的起因都是為了爭奪信仰，爭奪力量的源泉，就好比巫妖王薩格拉斯，如果那位死靈君主得到了奧凡達，那麽這裏就會變成亡靈的樂土，而充斥死亡氣息的亡靈世界會為巫妖王薩格拉斯提供更多的力量來源！”
“同樣的，如果光明諸神得到奧凡達，這裏很快就會成為生命繁衍的家園，而保護凡世生靈的神明們則會汲取普通生靈的信仰力量，從而變得更加強大！”
“不管是誰，都會盡可能占據更多的位麵，更多的地盤，奧凡達並不是多元宇宙中第一個被神魔等強大存在爭搶的位麵，也肯定不是最後一個，在精靈一族的記載中，為了信仰、為了力量發生的位麵戰爭數不勝數！”
“如果僅僅是另一場位麵戰爭，我會恪守自己的本分，為月之女神和精靈一族做出盡可能大的貢獻，就像我一直以來做的那樣，可是，我的朋友們………”
博拉姆長老停頓了一下，目光裏出現了猶豫，不過最終精靈長老還是說了下去。
“我的朋友們，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是有關奧凡達與我們的世界，與伊利西亞的，我的預感告訴我，這個蠻荒的位麵與伊利西亞有著某種聯係………我在這個位麵感覺到了一絲伊利西亞的味道！”
博拉姆長老的話語焉不詳，十分的含混不清，可是達恩和葉琳娜公主都沒有感到好笑，相反，兩個人皺起眉頭，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緊張起來。
對於普通人磊說，在一個位麵察覺到另一個位麵的味道，這種話是十分荒誕不經的，可是對於穿越過許多次空間縫隙，在巴托地獄、無底深淵，以及一個非常小的半位麵留下了足跡的達恩來說，這卻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征兆。
至於葉琳娜公主，身為天才魔法公主，自然知道許多有可能造成這種情況的途徑，而最常見的一種，是兩個位麵之間存在著一個穩定的空間通道！
就好像在海邊一定能夠聞到腥鹹的海風，一個位麵存在另一個位麵的味道也是同樣的道理，雖然博拉姆長老隨後告訴達恩和葉琳娜公主，他感應到的伊利西亞大陸的氣息非常非常微弱，微弱到僅僅是博拉姆長老偶爾想要看看，從奧凡達能夠觀察到怎樣的星象，才從一絲絲星象的異常變化中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勁，並經過六個月的後續工作，才確認奧凡達的星象變動與伊利西亞大陸之間的聯係。
“就好像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麵容，獨一無二的指紋，每一個位麵也都有自己的氣息，都有自己獨特的星象，如果兩個位麵產生了交集，那麽就一定會對星象產生影響………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聯係，而且，為什麽我會從那一絲微弱的聯係中感應到另一股力量，一股我曾經在………”
博拉姆長老的目光轉向達恩，視線盯在達恩的腰間，盯在了郝格尼之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