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靈丹妙藥一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十天就過去了，十八萬聖戰遠征軍士兵終於打起了精神，開始履行他們的職責，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最重要的防衛任務依舊落在拜林斯和精靈聯軍身上。
“夥計，今天什麽情況？”
“老樣子，風平浪靜，希望能夠永遠這樣下去………”
兩個輪換的士兵打著招呼，隨意地交談著，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遠處的情況一目了然，然後這兩個分別來自拜林斯和威塞克斯的士兵友好地揮揮手，分道揚鑣。
共同的敵人讓人類之間放下了成見，原本仇視彼此的拜林斯人和威塞克斯人亡靈的包圍中，關係很快變得親密起來，雖然高層間依舊存在著提防、戒備，但是需要並肩戰鬥的士兵們已經把仇恨拋到了一邊。
如果沒有了外麵那些亡靈，我的部下還會對威塞克斯人這麽友好嗎？唔，如果腓特烈陛下和威塞克斯皇帝也被困在新貝內托，他們會不會像這些士兵們一樣，成為朋友！？
看著部下們走下城牆，然後解散，三三兩兩散開休息，達恩突然覺得，戰爭有時候也並不是全無好處，至少眼前這一切讓自己意識到，伊利西亞大陸發生的那些戰爭是多麽的無聊，多麽的無趣。
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達恩挺起胸膛，右手握拳按在了胸口。
“殿下，日安。”
“日安，將軍。”
與剛剛登上城牆的威塞克斯皇子互致敬意，達恩也到了休息的時間，不過走下城牆的達恩並沒有返回自己的營帳，而是向精靈們的駐區走去。
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位敵國皇子成為自己的戰友，並且職權地位隻不過與自己持平，一路上達恩的腦海裏很是閃過不少凱爾皇子幾個月來的變化，少了許多的敵意，也少了許多的高傲、自負，於是達恩又為位麵戰爭找到了一點點新的好處。
殘酷的戰爭會讓最自大的人明白謙虛與友誼的意義，明白生命是多麽的寶貴，如果威塞克斯帝國未來的皇帝是那位凱爾殿下，也許能夠和拜林斯帝國把和平關係維持下去吧，唔，不知道今天希爾瓦莉雅有沒有醒過來！？
慢慢地走著，終於無法避免地想到了自己最關心，但是卻又不敢想起的問題，達恩的臉色不自己的陰沉下去，眼睜睜看著並肩戰鬥的戰友，看著一個柔弱美麗的女孩，燃燒生命拯救所有人，自己卻對精靈公主的日漸凋零無能為力，達恩的心情就無法抑製地沮喪、低落起來。
我是一個騎士，跨入聖階的強大戰士，一個應該保護女性的男人，可是卻被一個力量不如我的女孩保護了，這真是太丟人了！
站在熟悉的木屋外，緊緊地攥起拳頭，達恩期待地望向裏麵，望向被一大群精靈圍在中間的柔弱女孩。
經曆了太多的戰鬥，看到太多的戰友倒下，達恩對生命的凋零有了一種本能的厭惡，而熟悉的戰友、夥伴、朋友的犧牲，更加讓達恩無法接受。
這是一種矛盾的心情，有戰爭就有犧牲，鮮血與生命是必不可少的代價，達恩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什麽，但是達恩卻希望自己不會被戰爭扭曲心靈，不會對戰爭帶來的犧牲麻木不仁。
盡我所能，讓我的朋友們少經受一點痛苦吧………我擦！最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為什麽我沒有掌握命運的力量！
精靈們依舊在吟唱著咒語，一個接一個治療法術不斷落在希爾瓦莉雅身上，可是達恩卻清楚地感知到，精靈公主的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轉，那一絲微弱的生命氣息還在不斷地減弱。
艾露恩保佑，我擦，我向月女神祈禱有個屁用，我又不是精靈………張了張嘴，達恩把祈禱詞變成了一串咒語，一個強效聖光術的咒語。
不過想要進一點力的達恩並沒能把聖光術釋放出來，原因並不是高達十二級的光明魔法效果不大，而是注意到達恩的精靈長老博拉姆阻止了他。
“我的朋友，停下來吧，聖光術隻能治療傷病，可無法彌補失去的生命力，無法改變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
短短的幾句話，讓達恩再度垂頭喪氣起來，精靈長老也沉默了，兩個人默默地看著似乎沉睡中的精靈公主，目光中露出了相同的憂慮、無奈與悲傷。
不，並不是完全相同，博拉姆長老的目光裏隻有憂慮，並且憂慮也僅僅是一絲絲，更多的，則是一種別人無法看穿、看透的東西。
凝望著希爾瓦莉雅的達恩沒有察覺到精靈長老目光中隱藏的東西，望著精靈公主，達恩隻是憂心忡忡，竭力思索著自己怎樣能夠幫到希爾瓦莉雅。
但是思索良久，達恩依舊和幾天來一樣一無所獲，雖然有良好的願望，但是卻沒有相應的能力，達恩發現，自己唯一能夠做的事情隻有祈禱。
有力使不上的感覺讓達恩非常沮喪，看著自己的戰友一點點走向死亡，更讓達恩感到深深的憂傷，默默地望著沉睡中的希爾瓦莉雅，達恩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精靈不是一個非常長壽的種族嗎？壽命可達千年的精靈不是應該擁有遠超大多數生靈的生命力嗎？可為什麽………”
“精靈長壽並不等於生命力就比其他種族多，生命力的強弱隻和生命個體的強弱有關，一個剛剛誕生的小精靈和一個人類嬰兒都是一樣的弱小，希爾瓦莉雅雖然早已成年，並且還是一個力量不弱的精靈遊俠，可是強行使用月女神賜予精靈一族的神器，對付精靈全族也不敢輕視的敵人，卻還是太過弱小，弱小到隻有燃燒她自己的生命，才能夠達到目的。”
“現在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希爾瓦莉雅沒有當場喪命，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畢竟，那一箭拯救的可是十幾萬的生命！”
有付出才有收獲，付出與收獲從來都是成正比的，成千上萬士兵無法打敗的亡靈，卻被希爾瓦莉雅擊退，僅僅付出精靈公主一個人的生命自然稱得上代價輕微，達恩也清楚，用隻有精靈王族血脈才能使用的神器，創造普通生靈不可能創造的奇跡，希爾瓦莉雅沒有立刻魂歸生命之樹，確實值得慶幸，可是………
可是達恩就是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就像達恩從來無法接受自己親人、朋友、戰友的任何壞消息，達恩本能地希望一切事情都能得到最完美的結果，本能地希望世界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
事實上，多元宇宙中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有類似達恩的野望，即使是神明，也希望一切順心如意，不遭遇任何悲哀、傷痛。
但這是不可能的，生老病死是生命的規律，多元宇宙也逃不過興旺盛衰的法則，區區一介凡人更加無力反抗命運，即使這個凡人有著神之寵兒的稱號………
不過，雖然達恩的願望不切實際，可多元宇宙中確實存在奇跡，確實有幸運的存在，至少當博拉姆長老神情鄭重地開口，告訴達恩也許有一個法子能夠把希爾瓦莉雅從死亡邊緣拯救回來時，達恩覺得自己神之寵兒的稱號也許有一點點的道理。
“因為神器發揮力量太大，導致生命燃燒殆盡，並不是完全無法可想，在我們精靈一族的曆史中，也有過類似的不得已情況，而那位使用生命之光保衛世界之樹的精靈王族並沒有死去！”
博拉姆長老帶著回憶的神情，說出了讓達恩精神一陣的話，而後老精靈告訴達恩，那位同樣燃燒生命的精靈王族是依靠生命之泉，才彌補了生命的消耗。
含有月女神神力的生命之泉嗎？唔，這可難辦了，隻有銀月城裏才有生命之泉啊，而這裏隻有一點點快要失去最後一點神奇力量的生命之泉泉水………
達恩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就鬆開了，同時雙眼望向了自己的腰間，郝格尼之劍，能夠破開空間的魔劍，雖然達恩沒有掌握這把魔劍的秘密，但達恩也決定全力一試。
如果實在不行，就召喚潔賽塔，讓潔賽塔幫助建立一個通向銀月城的空間通道，不過在那之前………
想了好一會，達恩重新抬頭，雙眼盯住了博拉姆長老，作為族中不缺乏法師的精靈長老，達恩很奇怪博拉姆長老為什麽不開辟一個僅供少數人離開奧凡達的空間門。
“那是因為希爾瓦莉雅的情況太糟糕了，壓根無法承受穿越空間的辛苦，如果那樣做，隻會讓希爾瓦莉雅更早………”
達恩呆住了，重傷、重病的人輕易不能移動，這是非常普遍的常識，可是這個常識卻讓達恩一顆心再度沉了下去。
不能移動！那不是創建了空間通道也沒有用了嗎？這可怎麽辦！
達恩又苦起了臉，同時忍不住歎了口氣，但下一秒達恩的眼睛就猛地睜大了。
“並不是隻有銀月城的生命之泉才能彌補燃燒掉的生命力，在這裏也有一個辦法能夠起到相同的效果………”
“是嗎？什麽辦法？博拉姆長老，有辦法就快點用啊！唔，是需要什麽特殊條件嗎？告訴我，我一定…………什麽！？”
兩隻眼珠瞪得更大了，達恩不可置信地看著博拉姆長老，而老精靈則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達恩沒有聽錯。
我擦！不是吧！如果做那種事就可以………為什麽………
心髒快速的跳動起來，達恩的雙眼忍不住瞄向昏迷中的希爾瓦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