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那個家夥…”

齊空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昨晚他差點走火入魔,但記憶十分清晰,明明已經親手震碎了樂遊的身體,今天卻又出現在眼前,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空兒不必驚慌,待會兒見機行事!”黎陽低聲囑咐了幾句,齊空兒點了點頭,勉強將神情恢複如常。

感受到樂遊身上散發出來不弱於其巔峰狀態的氣息,黎陽心中煩躁,不怕強大的高手,就怕打不死的嘍囉,對他來說,樂遊這金丹後期的修仙者,其實和嘍囉也沒多大區別,但放在戰場上就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威脅了!若其真是不死之身便更為棘手,黎陽總不能寸步不離地盯著吧?

體內太極圖的旋轉速度驀地加快幾分,陰魚中散出幾縷淡淡的魔元,黎陽的身子微微一震,目光頓時恢複清明,情緒變得冷靜了許多。

黎風回頭看了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讚賞,盡管他很少插手修仙者的事,但也知道老司徒和樂遊背後有著不簡單的勢力,自己這幹孫兒如此年輕還能鎮靜對待,著實不易。

況且,能在沒有事先商量的前提下,跟知雨想到同一種應敵之策,這會不會也是天意的安排呢?

黎風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手中破軍斧緩緩舉起,後方包括王斧軍和驃騎營在內的九萬將士立刻有序地停下,看了看左右,黎陽和穆柯會意,二人隨黎風策馬前行。

待行至樂遊他們麵前,視線右移,發現今天的老司徒和往日無二,似乎昨夜受傷的並不是他。

司徒銳的臉色倒是讓黎陽稍稍放心,隻見他雙目無神,還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那二公主後半夜又把他叫進宮“探討人生哲理”去了。

此時司徒銳正付在老司徒耳邊小聲嘀咕著,盡管他已經運用真氣壓低聲音,但也逃不過黎陽的耳朵,分明就是昨天他交待二公主的內容!

“看來她也不是純二貨…”黎陽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體態如球的“異色”女子,不禁搖了搖頭,女孩能變成她那種性子,確實稱得上極品…

神識前湧,司徒堅的神態變化和氣息波動清晰可覺,讓黎陽暗暗鬆了口氣的是,這老司徒確如傳言一般,十分溺愛司徒銳,聽了他的建議後,隻是稍稍思考片刻就微微頷首,跟黎風寒暄了幾句,便轉身帶頭進入龍京馬場。

若依司徒堅平常謹慎的做法,絕不會這般輕易地改變已經布置好的計劃,讓王斧軍和左隸相爭,司徒軍坐享漁利,聽起來倒也不錯,他很是讚賞地看了司徒銳一眼,心道:本座的兒子,果然不隻是沉迷風流之徒!終於懂得動腦筋了啊…

靜靜跟隨在後麵的黎陽,嘴角微微上翹…

老家夥,你這回要栽到自己兒子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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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堅三人是步行,而且走得很慢,黎風他們出於禮數也隻好下馬一同步行。

龍京馬場內並不是純粹的平坦之地,除了中央一條寬三丈有餘的大路外,其它地方要麽坑坑窪窪、雜草叢生,要麽直接就是泥潭、淺水溏,這裏的馬可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以適應各種作戰環境的良品戰馬!所以才會有各式各樣的訓練場地,平常都有專人負責在這些地方交叉馴馬,今日這裏有著司徒軍方和驃騎將軍的約戰,所以馬兒們都沒有被放出來,可以在馬圈中好好休息一天。

馬場中的高大樹木較少,視野十分開闊,讓來到這裏的人有一種想要馭馬狂奔一番的豪邁之感,可黎陽此時沒有這個閑心。

看了一眼尾隨在身後十丈外的齊空兒以及王斧軍眾將,又望了望前麵樂遊的背影,黎陽的眉頭微微蹙起。

司徒堅城府深,能裝得沒有昨夜之戰倒也說得過去,但樂遊明顯就是個比較單細胞的公子,“殺”他的齊空兒就在身後不遠處,就算表麵上能夠保持平靜,可氣息怎麽會沒有絲毫異常波動?

黎陽可不信這麽一個金丹後期的家夥有能在自己麵前遮掩劇烈情緒的本事!

難道他根本不是那個樂遊?

思量間,眾人已經行至一個由木柵欄包圍的場子外,這便是舉行將領之間切磋的約戰場,左隸和一些受邀前來的官吏已經就坐於臨時搭建的看台之上。

整個約戰場有數百丈見方,足夠切磋的二人盡情比拚騎術和武藝。

聽了司徒銳的建議,老司徒原定出戰黎陽的手下也就沒有出現的必要了,暗中擺了擺手,擔任左隸“護衛”的司徒衛隊中,幾個摩拳擦掌準備上場的漢子見狀均是一愣,想要開口相詢,但看到司徒堅淩厲的目光,他們隻好心有不甘地退了回去,擊敗驃騎將軍可是名震天下的好機會,誰願甘心放棄?

當然,他們並沒有想到,自己因此保住了性命…哪怕,隻是延緩了幾日…

看到黎風等眾將前來,左隸起身寒暄了幾句,說了些沒營養的官場話,司徒堅便直接建議道:“本座昨夜偶感風寒,樂大將軍也是身有微恙,皆不適出戰,司徒軍中也沒有什麽能夠與驃騎將軍相媲美的人物,具體由誰出戰,還是陛下您親自定奪吧!”

已經和黎陽達成共識的左隸本還在苦思冥想該如何請戰,沒想到老司徒竟直接把位置讓了出來,心中驚喜,表麵沉思,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左右,抬手指著身側的左懿道:“國師以為,由懿賢侄出戰,如何?”

司徒堅瞥了左懿一眼,淡然道:“陛下旨意,本座豈敢有異議。”他早就覺得死忠於國君一脈的左懿礙眼了,為國師多年,自然知道此人是左隸手下最得力的幹將,可正因為如此,無論左懿和黎陽誰贏誰輸、誰死誰傷,最後占便宜的都是他司徒軍!

“這小皇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腦子了…”

未等司徒堅想明白其中道道,左懿已經“急不可耐”地衝了下去,翻身上馬就要跟黎陽決戰,那模樣,仿佛在監獄關了十年的色狼看到一絕世美女似的,充滿迫切…

黎陽幹咳了兩聲,正要說幾句場麵話,驀地臉色微變,一個飄忽而略顯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上方!

“連對付個乳臭未幹的小兒都需費如此功夫,堅兒,你是年齡越大,能耐越小了。”

……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