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洞外調養

馬丙篤沉默些許岔開話題:“師叔,多布已經去尋找失蹤的兩名康藏隊員了,等他們出來後就準備離開返回,但我覺得還是不妥,這林中未知事物過於叵測,尤其停留幾日後過橋就突然致昏,不排除我們都染上某種未知疾病,所以我想多布出來後,我們在這裏休整十幾日,一來調養身體治傷,二來觀察隊員們可有疾病,或是此病傳染與否,若我們不加留心,從這裏一路回到西安將病傳到內地,那罪則可就太大了。[`哈十八小說`]”

趙如琢聽完緊皺眉頭:“三哥,這事我可確實沒有想到,若真有傳染的惡疾呢?”

馬丙篤若有所思的說:“若真確定是傳染性惡疾,我們恐怕都不能離開了,必須在這裏治好為止,當然也不是這般絕對,亦有可能是特殊的環境影響所致,你們先安心休養,等我請教珠麥巴,看他知道些什麽。”

說完強撐身體離開帳蓬準備去尋找珠麥巴,剛一出帳就見妙空跪伏在地上,口稱上師吉祥。五天不見,妙空頭發也長胡子也生,失掉了青年喇嘛的風度,馬丙篤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問攙扶自己的曹證:“他這幾日如何?

曹證瞟了一眼地上的妙空說:“這日本人倒還聽話,沒有給俺老曹找麻煩,白天幫忙打水到湖邊揀野牛糞,晚上就念珠麥巴那些嘰嘰歪歪的經本子,說是給你們進洞的人求平安,我就沒有管他,前天黑頭昏倒出來,多布長官帶我去找你們,這家夥非纏著要進去,我就把他綁了起來,今天早上看你們都平安我才把他鬆開。”

馬丙篤問道:“你不要再叫我上師,我之前說的話也一樣算數,你可以離開回國,也可以留在這裏,但我告訴你這個洞不是什麽好地方,幸木由二已經被我們殺了,他臨死前隻想回到日本老家,千葉千什麽田,你也不必再打這裏的主意了,裏麵沒有什麽寶藏,死了這份心吧!”

妙空終於得到說話的機會,也不起身就說:“上師是通過辯經大會選中的弟子,與弟子的俗家身份無關,弟子從仙女湖的觀相中確實看到上師進入洞中,更不是設計的機關,在木雅塔公寺時,弟子已經徹底醒悟,永遁空門,塵世間一切地方都是弟子的家,弟子願意守在此處,為無常的隊員們祈禱,也為自己往日的罪業祈禱,請上師恩準。”

馬丙篤不再就此事繼續談論,最後說道:“你的路由你自己安排,是善是惡皆在你的內心,若你能有這種修行贖罪之意也是好事,若再生覬覦之心,這山洞並未封閉你隨時可進。”說完不管聽妙空解釋,讓曹證扶著自己走出經堂,來到僧舍見珠麥巴。

珠麥巴正坐在卡墊上打開一盒經文念誦,看到馬丙篤進來伸手示意先坐,然後繼續念經,五六分鍾後經文念完,珠麥巴這才開口說話,但是一開口馬丙篤就想起了隻記得請教卻忘記珠麥巴不會漢話,趕快又讓曹證把馬鍋頭旺傑叫過來。

在旺傑不太通暢的翻譯下,馬丙篤先感謝了珠麥巴施以援手救醒眾人,又把洞中的大概經曆給珠麥巴講了,珠麥巴搖頭也是一幅不明白的樣子,馬丙篤問起可否幫助看看丹增留下的紅布和壁畫上的字跡,珠麥巴卻說自己不識字,馬丙篤奇怪的指著桌上的經書,意思是你剛才還在念經啊!珠麥巴一通解釋,這才明白原來珠麥巴自小在白玉寺打雜,還沒學到多少文字,隻是跟著師父師兄弟背熟了幾部經書,後來做了天葬師更是少有人打交道,多少年沒有翻動過經書,剛才的念經其實就是背誦,翻頁隻是做個形式而已。

再次謝過珠麥巴,表示考察隊為了養傷還要在白塔寺暫住上十幾天,珠麥巴對此沒有異議,隻是說寺裏糧食恐怕不夠,馬丙篤說絕不動寺裏的存糧,讓未進洞的隊員在附近打獵或在湖中捕魚,自己自足,收獲多了還能給珠麥巴留一部分。

離開僧舍,馬丙篤感覺恢複了七八成,就不要曹證攙扶,向留守的漢藏隊員和馬腳子們一一打了招呼,互相問候了一番,又準備派人接應多布,黑頭自覺昨天在考察隊最危險的時候不在隊中,此刻感覺恢複如常,就硬向馬丙篤領了這個接應的差使,帶上槍支和幹糧水壺,叫了四個隊員向山洞走去。馬丙篤跟著黑頭走到洞口,命令幾人沒有發現多布等人的確切跡象時,絕不能過吊橋去尋找,而且要保持高度警惕,接應時不能一湧而上,至少留出一人步槍上膛,警戒林中的不明凶手,黑頭帶頭敬禮和其他隊員依次進洞。

馬丙篤又找到曹證,查問了現在所餘物資情況,曹證翻出一個小本子,用粗識的百十個字記著數目,風幹羊肉還有三百斤,炒熟的青稞麵四百多斤,酥油不到一百斤,其他粗鹽紅糖磚茶還有不少,食物尚能堅持八天,隻是此處柴草缺乏,加上幾十裏內空無人跡,連草原上通常的牛糞也沒有,隻能到湖邊揀些野犛牛和野驢的幹糞將就點火,路上帶的少量幹柴還要留到緊急關頭,平時不能輕易使用,所以燃料隻能維持兩日,第三天就得吃冷飯喝冷水了。

馬丙篤把留下的隊員和旺傑等馬腳子集合在一起,不提傳染疾病的可能,隻是說隊員出洞後或受傷或體虛,要在此休養半月再返回,讓大家議議如何渡過這十幾日難關。這下隊員紛紛獻計,有的說食物可以打獵,此地野驢野羊野犛牛不少,打上一隻就夠兩天吃用;有的說湖中魚群肥大,傻傻的往人腿上蹭,根本不用漁網,空手抓都能吃上一個月;有的說既然山洞中有密林,不如組織力量砍些拖出來生火,隻要停留時間短不會有什麽問題;更有人說剛來白塔寺時打死的那隻黑熊說明附近一定有林子,問清珠麥巴後就能到樹林砍柴,說不定還有鬆茸、山雞能燉湯喝。

議完後馬丙篤決定旺傑帶領馬腳子打獵捕魚,曹證帶領其他隊員先找附近的樹林,若是實在找不到或是距離過遠,再到洞中林地砍伐,不過須要十二分小心。曹證吼聲:“好勒!”表示沒有問題,旺傑聽完卻一臉為難:“馬長官,我們藏人不吃魚的是了,捉魚更不會的了,野犛牛凶起來什麽槍也打不倒,能不能隻打驢打羊的?”馬丙篤也微笑著開導:“旺傑大鍋頭不要在意,剛才所說的打獵隻是臨時的權宜之計,打到什麽吃什麽,就算打了老鼠我們也得吃啊,一切以安全為要。”隻要不是抓魚旺傑就輕鬆多了,但聽馬丙篤從安全角度給自己開脫卻有些抬不起頭:“馬長官,魚的沒有,野羊驢子的隨便打給,野犛牛我旺傑也打隻回來!”

隊員們各自忙去後馬丙篤又探望了一次伍泰西,伍泰西精神有所好轉,馬丙篤讓伍泰西安心休養,最遲後天一定能複元,繼而讓趙如琢把帳簾卷起,多透些新鮮空氣進來,叮嚀葛鳳蘭晚上不要再給伍泰西煮麵糊了,旺傑等人去打獵應該會有收獲,到時有了新鮮肉再煮成肉糜給伍泰西吃下。正在說話間,忽然聽到小道士的聲音:“白先生醒了!”

馬丙篤鑽出帳蓬,發現小道士站在白先生旁邊,精氣旺盛,看樣子已經恢複如初,而白先生還沒有完全清醒,嘴裏幾裏嘟嚕說著胡話,馬丙篤讓小道士在白先生的人中上用力一掐,拍白先生啊的一聲徹底醒來,看到馬丙篤和小道士,眼神有些迷亂,顯然還以為自己在林中,又向四周看看才放心,肩背的刀傷痛感也同時傳來,直吸冷氣、牙關發抖。馬丙篤見狀讓小道士拿來自己的針包準備給白先生施針止痛,隻是自己體虛無力不敢輕易進針,適得其反也不好,就讓小道士在白先生的昆侖、誌室諸穴以指尖揉搓,不久白先生的痛感減輕,間斷著能說出話來,講出了那日霧中所發生的事情:

霧起前,白先生爬上一棵樹警戒,這也是山地作戰的慣用手段,霧最濃時白先生忽然發現身邊黑霧流轉發生了變化,強烈的直覺告訴自己有人從頭頂接近,但仔細想想不對,這裏至少高出地麵三丈,什麽人能從樹上過來,莫非是隱藏的那個不明身份的凶手?想喊人時,又想起第一次遇霧時自己喊過有鬼攆人,被大家笑話了很久,不如沉下心以靜製動,很可能對方還沒有發現自己,趁其不備一舉擒住也是大功一件,帶著這樣的想法,白先生穩住呼吸,悄悄將刺刀捏在手中,準備隨時暴起捉人。

可是等了一會沒有動靜,自己的手腳發麻正想換個姿式,卻感覺黑霧中一個身影從身邊向下擦過,仿佛蜘蛛被絲線墜著緩緩下落,這一刻白先生知道自己和此人的手段相去太遠,濃霧中白先生隻能開槍示警。(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魔國領地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