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誤 不如憐取眼前人
知道琉璃這幾日偷偷摸摸是為了去除臉上的疤痕,李鬱文幾日裏的鬱悶也就消失逸盡了。
鬱悶消失了,擔憂又出來了。
獨占欲莫名的他隻想把琉璃目前於他看來是美貌、於別人看來頂多是清秀的容貌占為己有,不欲與他人分享。
於是,他便打算著早日回山上去。
擇日不如撞日,與琉璃盡享雲雨之歡的第二日他便拉著琉璃向莫憐辭行。
采菊樓後院的化廳內。
精神越來越不濟的莫憐揉著酸澀的太陽穴坐於上座,琉璃與李鬱文相攜立於正中。
“老板,我與小寶要回去了,特意向你來辭行的。”琉璃首先開口道。
“哦。以後也常回來吧。”莫憐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老板,你好像……”琉璃關切道。
“我知道。”莫憐不欲多言。
琉璃也隻得閉口不語。
這時,一直未發一詞是李鬱文開口問道:“落華,拐彎的話我也不說。請你告訴我的身世吧!”雖然說的是請求的話語,語氣卻是高高在上。
李鬱文對莫憐一直保持著莫名的敵意,並非全因琉璃,那是種天生俱有的本能。
“阿文,如果你的身世會妨害到你與琉璃的關係,你還依然如此堅持嗎?”
莫憐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將李鬱文堵得語塞。
莫憐並未等他回答,徑自說了下去:“不要告訴我,即使知道了身世,你也會陪在琉璃身邊這種鬼話。未知的東西是任何人無法預料到的。”
“我……”
“一旦了解了一些,就會想要深入探究。那時,你還能心無旁騖嗎?有著入世的心態,卻過著出世的生活,你還能心安?”
“不、不會……”
“支支吾吾的,連你自己都無法信服吧?”
“是……”
“你的身世,我遲早也會告訴你,或者你遲早也會自己記得。我給你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你依舊堅持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會讓你完完全全地記起來。現在,你能好好陪在琉璃身邊嗎?”
李鬱文遲疑片刻,終是應道:“好…”
琉璃卻在旁邊聽得心中酸楚莫名。
小寶他原來真的並不自信,自信能夠永遠陪著我呢,卻還好心地用這三個月為我造一個美麗的夢。
心裏這般悲涼的想著,他卻不敢表現出來,依舊笑如春風。
“天色不早了。小寶,我們回去吧。”琉璃緊緊拽著李鬱文的袖子,生怕一鬆開,人就會消失不見。
好似感受到琉璃心中的緊張,李鬱文回轉身,安慰地淡笑一聲:“好。”
“老板,再會啦!”
“告辭!”
“嗯,路上小心。”
與莫憐正式告辭後,琉璃與李鬱文各懷心思地上路了。
回到山上後,兩人生活得比以往更為甜蜜,至少表麵上看是如此。
兩人極盡纏綿地歡愛,綠草遍野的草地上,落花繽紛的桃樹幹上,綠葉繁茂的樹枝上,清水透徹的小溪中,無一沒有他們歡愛的蹤跡。
兩人不放過任何時候地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愛意,嬉戲的時候,用膳的時候,歡愛的時候,勞作的時候,有時出其不意地開口。
二人愛得如此激烈,好似要把一生的愛都在每一刻用盡。
二人亦是心照不宣般閉口不談莫憐所說的那三個月的期限。
然而,二人心中卻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
李鬱文在猶豫,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了解自己的過去。
琉璃在擔憂著,或者說在害怕著,害怕著李鬱文知曉了自己身世後因為某些無法逃避的原因而拋棄自己。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害怕著,卻沒有像如今這般已經到了驚恐的地步。
得到後失去的痛苦,他已經嚐過一次。
現在,還要嚐一次嗎?
開朗幸福的外表之下,琉璃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地獄中煎熬。
李鬱文是懂的,卻無能為力,隻能竭盡所能地對他好,隻能傾盡所有地去寵愛他。
這種一碰就碎的幸福表象終是結束在中元節後的某一天。
那一天,亦是約定的最後的日子,莫憐親自上山來,隻為問他一句話。
他說:“那麽,阿文,你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嗎?”
他說:“你的真名喚作李鬱文。”
李鬱文?
是啊,自己叫做李鬱文。
大唐國姓李,不用依靠莫憐的那瓶藥,他已經記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大唐二皇子,李鬱文!
這樣的身份,要如何抉擇?
李鬱文仰望碧空白雲,無限悵然。
下一話《飛星傳恨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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