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誤 誰言君心難撼動
那一次調教果然有用,綠柳再也沒有反抗過柳寒辰,隻是木然地任由著柳寒辰將他帶回吳國,柳寒辰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可以違心地去討好自己任何一個寵姬而遊刃有餘,然而對於綠柳,他卻隻想用自己真實的態度、方式去對待他,強奪也好、威脅也罷,刻意的偽裝總是讓他心中莫名地不痛快,譬如前些日子對他近乎討好的寵愛便早已讓他全身不自在。
從小就喜歡在自己麵前與綠柳爭寵的楊朝暮這段日子以來,也許是已經反省,並未對綠柳擺出任何不愉快的臉色,盡量做一個乖巧的弟弟。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行了六七日,終是教他們到了吳國邊境。
驛站內,吳國的六部尚書早已等候多時。
柳寒辰離開吳國的幾個月來,朝中眾多事情都無法決斷,故而一聽說國師大人不日返國皆是歡喜不已,亦是早早地在邊境等候。
柳寒辰甫一下車,眾人皆迎了上去。
“微臣恭迎國師大人!”六位著了官服的六部尚書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
這恭敬敬畏直比當今國主。
“各位請起吧。”柳寒辰慵懶地應了聲,就著某位尚書伸出的手,下了馬車。
“謝國師大人。”
“這都快三更天了,各位這般等著是為的那般?”柳寒辰含笑相問。
眾位尚書竟是七嘴八舌地將自己管轄的難題通通向柳寒辰說了一遍。
連日來的長途跋涉已經讓他頗多倦怠,再被他們這麽一吵,柳寒辰更是聽得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大聲製止道:“各位且慢!先容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隨各位回江都府(今揚州)商議!”
“呃?”本是興致高昂的眾人頓時噤聲應道,“好!辛苦國師大人了!”
耳根子清靜了不少的柳寒辰又行了幾步,臨踏入驛站大門時,忽地道:“明日裏,我還欲與各位商討一件事情。”
“是何事情?請國師大人明示!”那位方才為柳寒辰扶手的尚書開口相問。
“有關失蹤的凝殿下返國之事。凝殿下並非叛國之人,我想與各位商討向王上提請恢複他儲君繼承權之事。”頓了頓,柳寒辰又道,“凝殿下今日已經隨我回國。大家與他見個麵吧!”
說話間,綠柳像是早就得到柳寒辰指示般,撩開簾子,探出身來。
看來國師大人又開始寵信這位殿下了!
心知肚明的列位尚書皆恭恭敬敬地向綠柳行禮:“臣等叩見凝殿下,殿下千歲!”
“眾卿平身!”綠柳跳下馬車,淡笑應道。
然而,依舊坐在馬車中的楊朝暮卻未曾從方才柳寒辰的話中清醒過來。
寒他竟然要恢複楊朝凝的儲君繼承權!
從小,楊朝凝便是寒用來為我擋去各處明槍暗箭的盾牌。
他如今這樣的做法究竟是何目的?
用意與曾經的一般,還是用來牽製我,或者,他真的拋棄我改為擁立楊朝凝?
楊朝暮一時間思緒萬千,怔怔地呆坐著,連綠柳喚了他幾聲都未回過神來。
察覺楊朝暮毫無動靜,綠柳隻得返回車廂內查探情況。
“小暮,你怎麽了?是路上太困乏了嗎?我扶你下去吧。”這般關切地問候著的同時,綠柳已經伸手去扶他。
被柳寒辰的話語傷到的楊朝暮再也無法保持與綠柳表麵上的和善,一把將他伸出的手揮開,用隻有車上二人才聽得到的音調鄙夷而冷酷地說道:“如此下賤之人,我怕髒了我的手!”便是頭也不回地掀簾下車去。
綠柳瞧著被楊朝暮毫不留情揮開的手,苦澀地笑道:“嗬嗬~~~看來,是我奢求了。”
隨即,他又沉思道,柳寒辰,千方百計把我弄回國,你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一入驛站,將六部尚書草草打發後,柳寒辰便拉著綠柳去了後山的溫泉中洗浴。
冠冕堂皇地說是讓綠柳也一同享受溫泉的舒爽,也不過是他貪著那邊既可以洗去滿身的汙穢,又可以在水中與綠柳行那雲雨之歡。
享受著綠柳為他的擦洗按摩的柳寒辰無意間開口問道:“我記得你以前偏愛淡綠色的衣衫,可是這段時間與你相處,你身上怎的一直隻穿白衣?五年不見,你當真變了不少啊!”
綠柳淡淡一笑,不予作答。
隻穿白衫隻因我的公子偏愛白衣,如今這般穿著也不過是留個念想罷了。
也不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子是否已經清醒?
滿心的擔憂,他也隻把它往肚裏藏,與柳寒辰作對,現下的自己不過是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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