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誤 天長地久與君行

錢元瓘本來打算新婚之後,就與喜兒包裹款款翹家去度蜜月。

沒想到,才到了驛站想與他的弟弟們道別,他卻發現,那裏空蕩蕩的早沒了人影。

“混蛋——”驛站中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快馬加鞭逃出西府城外的眾王子抖抖身子,非常奸詐地大笑:“啊哈哈~~~臭五哥,還想支使我們當他的勞力哦!做夢去吧!”

於是,錢元瓘的蜜月打算胎死腹中。

自此之後,錢元瓘除了失去與喜兒的蜜月機會,更是失去了中秋節啊、盂蘭節啊、新年啊等等一幹節日的假期,老老實實地做他的監國王。

幸而,雖然辛苦,卻有喜兒白天當他的丞相大人,晚上當他的正妃娘娘,長伴他左右。

這麽一晃,也便過去了五年。

卻在第五年傳來他的父王錢鏐病危的消息,雖然與他的父王談不上什麽父子之情,可是,這生下自己、培育自己的人真的死了,錢元瓘卻還是悲慟不已。

得到消息的第五日,錢元瓘見到了他的舅舅左禦。

儲君寢宮之中,錢元瓘拽著左禦的手,急切地追問:“舅舅,我父王他真的走了?”那話語中充斥著深重的悲傷。

“是的。”左禦平靜地應答,言語中無絲毫感情的波動。

傷到心死便是如此吧?

父王一死,這個一直深愛著父王的舅舅便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人了。

“那麽,父王的遺體呢?你有沒有將他迎回國?”錢元瓘繼續追問。

“沒有。你為他備衣冠塚吧。”

難道父王不是臥病而駕崩的?

“什麽?為什麽沒有?他是怎麽死的?快告訴我啊!”聽到此,錢元瓘心中一陣不安,急切地追問。

左禦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隻道:“這是王上的決定,臣不敢妄加判斷。且王上的確是病故,請監國王不要再追問臣。”

聽了左禦這番解釋,錢元瓘心裏卻是狐疑了起來,舅舅他為何閃爍其詞?難不成……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中便是一陣雀躍,麵上倒是不動聲色:“既然如此,等兄弟們都趕來後,擇日發喪吧。”

“是,臣告退。”

待左禦離去後,著了一身宮裝的喜兒從內室出來,問向錢元瓘:“老王上他並沒有駕崩吧。”雖是問話,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嗯。我想他應該是拋開了這裏的一切,心無負累地過他的逍遙日子去了吧。”

“嘻嘻~~~應該是同你舅舅一起過逍遙日子。”

“啊!被你看出來了。”

二人擁在一起,望著左禦離去的方向默默地道:“希望他們幸福。”

頓了頓,二人又道:“也希望我們一直幸福下去。”

吳越寶正七年(公元932年)三月,吳越王錢鏐卒,諡武肅,葬臨安錢王陵。

同年四月,武肅王第五子、監國王錢傳瓘繼位,改名元瓘,不稱王(此王乃帝王)。

同年七月,萬氏之女無憂冊封為正妃,是為喜妃。

同年九月,原太師鄭其因謀反之罪於菜市口斬首,原丞相萬喜兒頂替其位。

夜已深沉。

王宮正殿內,燭紅搖曳。

“喜兒,你現在的地位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哦。”方與喜兒一番雲雨後的錢元瓘擁著喜兒,於喜兒耳畔輕聲地道。

“哼!誰稀罕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每次都把我做得直不起腰,害我上朝如同煎熬。還不如回我的丞相府,不對,是太師府。還不如回我的太師府去住呢!”喜兒臉上猶帶紅潮,這埋怨的話語卻似撒嬌。

“哎!我可是準你請假的誒,你自己不要請假,偏要強撐著上朝,讓我好是心疼哪。”錢元瓘撒嬌著蹭蹭喜兒的麵頰。

“心疼還這般狠命地做,毫無誠心!”拍開那隻遊走在身上的狼爪,喜兒撇開臉去。

“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分憂。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下回我一定溫柔。”

“哼!”喜兒閉上眼,懶得理他,每次都是這麽一句,鬼才信他。

沉默許久後,喜兒正色問道:“元瓘,現下你已經繼位,子嗣問題怎麽解決?”

“這有什麽難辦的?!過幾天,咱就有孩子了!”

“啥?”喜兒呆住了,兩個大男人的,怎麽生娃娃呀?

不過,幾天後,果然如錢元瓘所說,他們有了一大堆的孩子。

而孩子的親生父親們卻在自己的封地,撫著自己孩子的畫像哭得那個驚天動地:“嗚哇哇~~~孩兒,爹爹對不起你呀,小小年紀就被送到王宮去了。”

這幾位父親自是錢元瓘的好弟弟們。

後晉天福六年(公元941年)八月,宮中失火,重新被封為吳越王的錢元瓘受驚大病,不治而亡,諡文穆。

文穆王錢元瓘在位十年,政治開明,其免“民田荒絕者”租稅的政策深得民心。

王宮之中。

“父王太可惡了,居然丟下王位跟母後逃走了!”跳腳吼叫的是錢元瓘年僅十四歲的第六子錢弘佐。

西府郊外的馬車上。

“哇哈哈~~~弘佐肯定抓狂了!我們這可是跟他父親學的!誰叫他父親當年在我們新婚後逃走了!”已至中年的錢元瓘與喜兒笑得滾成一團。

這兩人,十五年前的舊賬居然還記得,真是越活越小孩子氣了。

接來下便是君臣篇的外傳《最美不過夕陽紅》,雷到一個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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