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夜色深沉,晃動著的燭影為這漫漫長夜平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無雙,你好美,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纏綿過後,他撫弄著我的頭發,在我的耳邊低聲說著,溫熱的唇在我的耳垂和脖子之間遊走,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

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情中平複過來的我,雙手環抱著他的腰,把臉緊貼到他的肩上,閉著眼睛喃喃地說:“我也很愛很愛你。”

伏火龍從我的身上翻下來,躺到一邊,一手把我擁進懷中,摸著我的臉說:“此生有你,再沒遺憾。”

我睜開眼睛,懶慵地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枕上去,拉過他散落在胸間的一縷長發在手中把弄,笑而不言。

他在我的額上輕輕一吻,手不規矩地順著我的臉慢慢地往下摸去,然後,不懷好意地笑看著我說:“我想……”

一看他的舉動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反應很快地一手敲在他的頭上,一手拉過被子把身體遮住,說:“你想累死我?不要得寸進尺!”

他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我,象孩子般地撒著嬌說:“夫人……”

我態度堅決地說:“不行!”

才剛把我折騰了幾回,還這麽好精力的糾纏。再繼續縱容他的話,明天我很可能起不來,我可不想被大群人看著笑話。

“行吧?”他在我的耳邊磨蹭著,死心不息地繼續央求。

我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笑著用威脅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再廢話,信不信我踢你下床讓你睡地板?”

“你舍得?”手又在不規矩。

這家夥!正想把他踢下床表明我的立場之際,卻聽到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聲音頗大,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吵人。

“小姐,大人和夫人已經就寢,有何要緊的事非要現在來說不可?不如明天再說吧。”是洛小橙的聲音。

“不行!”聲音極象伏桔子,“很重用的事情,一定要現在說的!哥哥!你出來!”

“小姐,你請回吧!”

兩人象是在外頭拉扯著。我和伏火龍相視一眼,他無奈地說:“我出去看看。”

他跳下床,匆忙地穿好衣服快步往外走。

伏桔子三更半夜跑到這裏來,想幹什麽?我疑惑地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桔子,你怎麽這個時候到這裏來了?”

“哥哥!我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何事?”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就會明白的了。”

“去哪?”

聽不到桔子說話的聲音,隻是過了一會,聽到伏火龍說:“好,你等我一下!”

伏火龍匆匆地走進來,來到床前對我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我緊張地拉住他的手,問:“你要和桔子去哪?”

就在這個時候,燭光晃動幾下,熄了,屋裏頓時漆黑一團,我拉著他的手不由地緊了一緊。他拉開我的手,去把燈從新點燃。

“別擔心,隻是和桔子有點事情商量。”他把所有的燈點亮後,回來吻了一下我的唇,曖昧地一笑,“先不要把衣服穿上,等我回來。”

“你!”我伸手要打他,被他笑著閃開。他從衣櫃中翻出一套便服穿上,轉頭看了我一眼後,又匆忙地走了出去。

“小橙,你不用跟著我,去睡覺吧。”聽到他吩咐洛小橙,然後和伏桔子雙雙離去。

門被關上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中。

究竟,伏桔子對他說了什麽?有事情商量,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商量?為什麽要出去才說?

躺在空空蕩蕩的床上,摸著他留在床上的餘溫,我的心開始覺得不安。我有些神經質地跳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忙穿上,光著腳跑出去,推開大門往外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洛小橙從院子前方的屋子裏跑出來,緊張地問:“夫人,發生什麽事了?”

我急急地說:“快去追上大人!”

洛小橙摸不著頭腦地看著我,說:“可是,大人他說不用我跟著的。”

我說:“大人可能會有危險!”

洛小橙聽我這樣一說,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安慰我說:“夫人大可放心,雖然我沒有跟著大人,但我哥哥會在暗中尾隨著保護大人的。”

我疑惑地問:“你哥哥?洛小樹?”

洛小橙說:“沒錯。我是大人明裏的護衛,哥哥則是暗裏的護衛。哥哥的武功和我不分上下,有他跟著大人,夫人毋須擔心。”

聽他這樣說,我的擔心的確是有點多餘。

回到屋裏,坐到床沿上,四周靜得可以,但我的睡意全無。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燈光還有點昏暗,這種環境,容易令人胡思亂想。目光落到床頭的矮幾上,看到一盞油燈,我趕緊把它點燃,讓周圍看起來更亮一些。

剛才伏火龍走得太匆忙,連衣櫃的櫃門都沒有關上。我舉著燈走過去想把櫃門關上,卻看到櫃子裏除了放著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外,在中間那層正中的位置還放著一把刀和一個小木箱。刀是我那把無雙彎刀,而彎刀旁邊那個刻著精致花紋的木箱,看起來很象我以前用來放錢、後來讓小桂交給伏火龍的那個。

箱上掛著一把沒有鎖上的鎖,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我把箱子拿到桌上,拿下鎖打開箱蓋。看到箱子裏麵放著的東西後,我不由地一怔。裏麵沒有錢幣,箱底墊了一層厚厚的布,布上整齊地放著三樣東西:一隻手表,一支發簪,和一塊折疊成方形的布。

從現代跟著我過來的手表,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我都完全忘了有這麽一樣東西了;發簪,是那支被我摔成幾截、後來在小鎮找首飾匠修補的碧玉梅花簪,在我把它送去修補的那天晚上,蒼狼就把我弄暈送走,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去那店要回它。把發簪拿起來,見到簪身部分斷了的地方全都用薄薄的金片包裹起來,斷了的花瓣部分,則用金絲細心地圈起來,跟其他完好的花瓣連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發簪放回箱子裏,再拿起那塊布抖開,看到一朵沒有繡完的荷花,布上某些地方還看到隱隱的血跡,正是我以前準備繡來當賀禮的荷花刺繡圖。

這幾樣東西,我不曾想過會失而複得,卻想不到它們會在這裏用這樣一種形式出現在我的麵前。得與失之間的關係,往往就是這麽的微妙,當你以為得到時,說不定已經失去;當你以為失去時,有可能不經意地再次出現在你的眼前。人生的得與失,又有幾個人能看通想透?

我笑著把布照著原本的折痕折疊好,放進箱裏,在把箱蓋上,準備放回原位。一陣冷風從外吹進,不但把竹簾吹起,更把桌上的油燈吹滅;接著,“嘩嘩”的雨聲響起,大雨夾雜著狂風砸開竹簾,衝進屋裏來。我趕緊去關窗,就在我伸手要拿開支撐窗木的木棍時,一道閃電在眼前閃過,接著雷聲響起。

這情景,一下子令我回想起當初穿越時的一幕!心不由地一慌,手忙腳亂地把木棍拿開,厚重的窗木重重地合上,發出一聲悶響。我的心跳得厲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窗邊,拿起桌上的油燈想把它重新點燃,但兩手在發抖,點了好一會才把燈再次點亮。

捧著燈跳到床上坐著不敢亂走,等著時間慢慢過去,等著他的歸來。

外麵風雨交加,雷聲隆隆。手中的燈,在長時間的等待中漸漸地油將盡,燈快滅,那點點的火光開始搖拽不定。

忽然,“砰”的一聲從窗戶那邊傳來,同時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燈隨之而滅。還沒有等我搞清楚發生什麽事,就驚覺雙手被濕淋淋的東西捉住,然後聽到一把焦急的聲音急急地問:“雙雙,你沒事吧?”

定睛一看,驚訝地看到眼前站著渾身淋得濕透的蒼狼。我愕然地看著他問:“我會有什麽事?”

蒼狼一副頓時醒悟過來的表情,一下子鬆開我的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可惡!我上當了!”說完,轉身要往外衝。

我一把拉住他問:“這是怎麽一回事?上什麽當?”

蒼狼轉過身說:“剛才我感應到鷹王的妖氣,於是順著妖氣傳來的方向追蹤過去,結果我在幻象之林的伏魔洞前看到了他!在我要衝上去和他交手之際,他說如果我想見你最後一麵的,就要盡快到伏家。”

我驚叫起來:“什麽?你見到鷹王了?”

蒼狼說:“是。雖然我不相信他的話,但當時我完全感應不到你身上的黑石的妖氣,就象有特別的屏障隔斷了我和黑石之間的相互感應。”他說完後,環視一眼四周,“伏火龍去哪了?”

我說:“他和伏桔子出去了……”等等!蒼狼剛才見到了鷹王,還感應不到黑石的妖氣,而伏桔子曾經到過這裏,她把伏火龍叫了出去,兩人至今不見蹤影!想到這裏,我的腦裏冒出一個驚人的想法:難道,伏桔子和鷹王勾結了?他們之間,達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