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離開唐宅
“其實,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的,遠遠沒有想的那麽簡單,雨晴,你不要鑽牛角尖。”歐陽曦小心措辭的說著,眼睛一直看著閉著雙眼,麵色平靜的初雨晴。
說真的,她很怕這樣平靜的初雨晴,她一直很喜歡這個溫婉柔和的女孩子,她也遠知道初雨晴不是表麵那樣不堪一擊,她其實是個很倔強冷漠的女孩子,但也正是這點,是歐陽曦最欣賞的。
她也曾因為雨晴的事情,在心裏百般埋怨過唐寂,可是唐寂知道,卻沒有怪她,其實她知道,正是因為她是邱澤的妻子,所以唐寂格外的重視。
這樣的唐寂,最是無情,但是有情起來,卻格外的縱容他在意的人。
寡情之人,必定專情。
其實,這件事情又能怪到唐寂身上幾分?
歐陽曦知道,在唐寂的心裏,那痛的程度,並不比初雨晴少。
“即使唐寂有千萬個理由,但是那個人是生我養我的父親。”過了許久,初雨晴才淡淡的說道,聲音沙啞的難聽。
血肉至親,她怎麽可能原諒。
更何況,那個人是唐寂。
即便是有千萬種理由,她也不能接受,那個人是自己拚盡所有勇氣愛著的人。
“其實,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在唐寂哥一個人身上,當年……”她雖然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費力替唐寂去解釋什麽,可是她知道初雨晴的性格,若是不及時解釋清楚,那麽這一生,都別再想有什麽回轉。
“難道我還要謝謝他?”初雨晴突然睜開雙眼,目光冷冽,看向歐陽曦。
“不是……我……”即便是一向歡歡喜喜,神經大條的歐陽曦看到初雨晴這樣的表情,心底也是一寒,說不下去了。
初雨晴沒有再看歐陽曦慌張的樣子,隻是別過頭,看著窗外。
歐陽曦也好,唐寂也好,真真假假,她是他們一起編織了一個光彩奪目的網,困住了她,她也曾歡歡喜喜,也曾以為歐陽曦是真心對她,把她視為家人,視為最好的朋友。
可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錯的離譜,荒謬的離譜,那是彌天大謊,牢牢套住的,隻有她一個。
“我要回家。”初雨晴微微閉上眼睛,輕聲說著。
回家……歐陽曦根本不知道哪裏是初雨晴的家,她無措的看向邱澤。
邱澤緊緊的握了握歐陽曦的手,示意她安心,淡淡的吩咐司機:“去城西。”
“雨晴你現在身體不好,去我家吧,要不然沒有人能照顧你啊。”歐陽曦看邱澤真的同意初雨晴的要求,有些急了。
回答她的,是無聲的初雨晴。
其實,現在的初雨晴,真的很想做些什麽,她甚至是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部剝離這個世界,有他們,便沒有她,有她,便再也不要看到他們。
可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做這些。
她現在唯一想要的,便是片刻的寧靜,不要看到這些人,隻一個人,靜靜的,拋下這些亂糟糟的一切。
到城西的時候,已經中午,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暖暖的,金燦燦散落在小院裏,格外的溫馨。
隻是,這樣的溫暖,卻暖不了早已經涼卻的心。
雖然自從住進唐寂家裏,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可是小院子裏卻十分的整潔幹淨,唐寂應該是有派人定期打掃過。
初雨晴呆呆的依靠在破舊的木門前,仰起頭看著蔚藍的天。
那樣藍的天,白的雲,如此的明亮,可是在她看來,卻是那樣的迷茫。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寒冷的冰川之中。
第一次見到唐寂的時候,她正在客廳裏練鋼琴,其實,她本不喜歡這些,可是溫婉卻覺得女孩子一定要知音律,才會更加迷人,有氣質。
她雖然很不喜歡,可是也拗不過溫婉,便在溫婉的監督下,一遍一遍的彈奏練習曲。溫婉在餐廳裏和傭人一起布置飯菜,等著初楓慕下班回來吃飯。
這樣的生活,雖然當時初雨晴覺得很無聊,但是如今,每每回憶起來,都會覺得格外的溫馨。
而那天,她也是如同往常一樣,坐在鋼琴前,三心二意的彈奏著不成調的曲子,一邊期盼著初楓慕能夠早點回來,早點結束她痛苦的練習。
所以,當門鈴響起的那一刻,她立即跑到傭人前,去開門。
初雨晴永遠記得那一天黃昏,那樣的感覺。
她滿心歡喜的打開門,看到的不是高大慈祥的初楓慕,而是一個俊美無邪的少年。
那樣冷傲的眉眼,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諷笑,餘輝鍍了他滿身的光華。
她從未見過這樣美的人,當看著那狹長妖異的眸子的時候,隻覺得那是一汪深潭,她控製不住的跌落其中,心跳的厲害。
一見鍾情,也不過如此。
她呆呆的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初楓慕從停車室出來,看著初雨晴還擋在門口,喚她,她才猛然驚醒。
其實,總歸是劫,唐寂那樣的人,她逃脫不掉的,那樣懵懂的年紀,她愛上他是必然。
隻是,那冷傲的少年,她怎麽爭取,都不會得到他的回應。
當初,她隻覺得他的心是鐵打的,隻覺得他這個人,是沒有心的涼薄之人。
到如今,才知道為什麽…………
原來,人家本不想招惹她,是她一廂情願,而且自己苦苦糾纏的人還是害了整個初家,殺死他父親的幕後操作者。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
她不知道是恨自己還是恨唐寂。
其實,都恨,恨的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以至於她的腦海裏全是唐寂,全是初楓慕的影子,全是這七年的灰暗生活。
她總是想忘記的,所以她從不主動向前過去,尤其是和唐寂在一起後,她更覺得應該把那些徹底拋掉,那樣的人生,隻是為了讓她現在幸福,那樣涼薄的人情冷暖,不會再體會到。
可是如今,卻都清晰的曆曆在目。
她逃避的,歡喜的,酸澀的,難熬的,一時之間都清晰的盤旋她的腦海中,讓她頭疼欲裂,卻也沒有辦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