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雪

看著初雨晴還是一副小怨婦的模樣看著自己,唐寂揚眉,不禁細想了一下自己七年前怎樣虐待過她,可是奈何,一回憶起當初,都是她做的那些無厘頭的,無理取鬧的事情:“我七年前不如現在?”

雖然唐寂這氣勢很強大,也具有威脅性,可是初雨晴畢竟是初雨晴,全天下她最怕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唯一敢在這個男人麵前無理取鬧的,除了她也沒有幾個。

所以初雨晴幹脆低頭,不去看那人極具威脅性的眸子,看著自己的腳尖,委屈的抱怨:“也不知道是誰,當初三更半夜把我關在門外。”

唐寂失笑,不成想她還記得這件事情,抬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回憶著說道:“我記得後來我陪你出去看雪了,你怎麽不說這個?”

唐寂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初雨晴立馬急眼了,抬頭無比怨懟的看著唐寂,氣悶的說道:“你還說這個,我在你門外砸了半個多小時的門,連傭人們都被吵醒了,你才出來,幸好那天我爸媽不在家不知道,要不然我肯定要被他們罵死了。”

初雨晴一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自己很委屈,事實上,她覺得自從唐寂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後,她就一直因為唐寂冷淡的態度而委屈著。

……額,雖然,因為唐寂本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她自己給自己添堵,可是她現在和唐寂修成正果了,所以一想到自己過去,她就難免有些火大。

“所以你現在是在怨我不在所有人都睡覺休息的時候,起床陪你出去玩雪?在那樣寒冬臘月的天氣?”唐寂饒有興趣的問著。

“……”初雨晴識相的閉嘴,她雖然有勇氣和這個男人據理力爭,可是卻自知贏不了他,何必自討苦吃?

其實那個時候,唐寂被初雨晴像是催命似的在門外敲了半個多小時的門後,還是陪初雨晴在外麵玩了許久的雪,當然唐寂隻是站在一邊看,初雨晴自娛自樂,第二天,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初雨晴感冒高燒不能上學,那幾天,無論上學放學,唐寂的耳朵都很清靜。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發現自己有些不習慣身邊沒有聒噪的她的吧,總是,避不開自己的心,才有了今天的局麵。

唐寂看著仰頭望著漆黑的天空的小女子,輕聲感歎。

昏黃的燈光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無盡的黑幕上蕭蕭落下,那樣寂靜的落下,偶爾微風輕拂,雪花翩飛,仿佛整個大地都安靜的迎接著這場大雪。

初雨晴就那樣呆呆的仰著頭,看向落雪的夜空,那冰涼的雪花有的落在她的發梢,有的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有的則落在她白皙的麵龐上,不久便化作細小的水滴。

“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

全似玉塵消更積,半成冰片結還流。

光含曉色清天苑,輕逐微風繞禦樓。”

身後傳來淡淡的吟詩聲,那樣冰涼的聲調,似是要融進這茫茫的雪夜之中。

初雨晴回頭,就看到唐寂站在別墅的門前,看著自己,雪花紛紛落下,他站在其中,長身玉立,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俊逸容顏在雪花中變得迷蒙遙遠,可是他剛剛吟過的詩,還在她的耳中回蕩著,提醒著她這個男人,是他的唐寂,而不是隨時會消失不見的神邸。

見唐寂走過來,初雨晴站在原地不動,抬起小臉,眸光正對著他,盈盈笑著:“這是誰的詩啊?怎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能聽到你這麽文藝的吟詩,還真是難得。”

初雨晴說話間,唐寂已經走到初雨晴麵前,看著眉眼嬉笑的她,嘴角也不自覺的輕輕上揚,回答著她的疑惑:“唐代朱灣。”

朱灣……?初雨晴汗顏,她真的是聞所未聞,難道是傳說中的頭發長見識短?崇拜唐寂之餘,還小小的鄙視了自己一把。

“冷不冷?”唐寂似是沒有看出初雨晴的尷尬 ,伸手把初雨晴攪在一起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手裏,初雨晴的雙手早已經變得冰涼一片。

看著自己的手被唐寂的手包在手掌裏,可是兩個人的手都已經是沒有溫度可言,便仰著頭看唐寂,嘻嘻的笑著說:“這回我的手就和你的手一樣涼了。”

她的眼睛很大,此時此刻,那烏黑的眸子燦若星辰,滿是興奮的笑意,她看著他,滿是邀功的期待。

唐寂微微低頭,把她那眸子裏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漆黑的夜色下,漫天飛雪的畫麵,那個清冷華貴的男人傾身彎下身子,把女孩子包裹在懷中。

初雨晴看著唐寂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麵孔,心跳變得急速起來,這一刻,她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

這樣緊張心跳下,她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雙手下意識的環住男人的腰身。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樣,微涼,落在她的唇瓣,但是卻十分的輕柔輾轉。

初雨晴已經傻傻的,隻覺得自己‘轟’的一下,全身都炸了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唐寂離自己很近的容顏,剩下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閉上眼睛。”唐寂微微直起身子,輕笑著看向傻愣愣的初雨晴。

耳朵裏傳來唐寂特有的聲音,初雨晴看著唐寂帶著幾絲寵溺的笑的樣子,有些呆滯,唯恐自己眼花,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卻完全忽略了唐寂說的是什麽。

初雨晴一些列的反應盡收唐寂眼底,終是無奈,唐寂輕笑出聲,微微感歎:“初雨晴,你有的時候還真的是笨的可以。”

“唉?”初雨晴不明所以,臉卻已經紅通了。

“閉上眼睛。”唐寂有些無奈的說著,已經是伸出一隻手,遮住了初雨晴的視線。

初雨晴瞬間感到一片黑暗,剛想張口說些什麽,微啟的雙唇便已經被那微涼的唇瓣鎖住。

他的吻不像他的人那樣冰冷,反而十分的輕柔,慢慢的,在她的雙唇上輾轉,像是安撫著她那因為過於緊張而僵硬的神經,酥酥麻麻的感覺漸漸傳來。

那樣的感覺來不及去細想,腦海便瞬間化作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