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參軍

白之富露出一副自認為很真誠的笑容,滿臉的肥肉都堆到了一塊兒,輕柔著安慰道:“月如,為父的怎麽能騙你呢?你快把剪刀放下,為父答應你們就是。不過…作為條件,他必須得經過為父的考驗才行。”

“什麽考驗?”聽自己父親這麽一說,白月如終於把剪刀稍微拿開了一些。

如果白之富沒有什麽條件,直接答應了白月如,那她一定不會相信。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見他要考驗一下楊休,白月如反而是信了幾分。

一旁的楊休也將目光落在白之富身上,不知道這老頭子到底要搞什麽鬼。在楊休腦海裏的信息中,這個白之富可不是什麽好人,嫌貧愛富可以說是對他最好的形容了,這樣的人竟然能開竅?

白之富心中冷笑連連,心說你楊休這次是必死無疑。麵上露出一副對楊休不是很滿意的樣子,揚著頭打量了楊休半響才說道:“你叔父現在正好紮營在我們朔州城,就送他去軍營磨練三年吧,三年後他要是能憑借自己的努力當上個小校尉什麽的,我就允許你們的婚事。”

三年?白月如先是一陣失落,可轉念一想這到也不全是不好。大同府是明朝邊疆,韃子年年秋冬季節寇邊劫掠,三年時間當上個小校尉一定沒問題的。

對外麵的世界不是很了解的白月如隻想到了事情好的一麵,韃子年年犯邊,製造了立功的機會是沒錯,但在這同時…也製造了失去生命的機會阿,戰場可不是兒戲。

楊休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會出這樣一個主意,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可是正經八倍的退伍特種兵,什麽苦在部隊沒吃過?嘿嘿,當兵…有意思,不過這個小校尉是個什麽官?三年的時間夠不夠用阿。

可憐的楊休根本對古代的軍職不了解,也不知道這個小校尉是個多大的官,要立多少戰功才可以。

白月如看到楊休投來的目光,她眼中還飽含著淚水,但臉上卻已經浮現興奮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楊休身旁,高興的道:“公子,你雖然是文人,月如也知道當兵很辛苦。不過還好,在軍中當個小校尉並不難的,隻要公子努力一定可以達到的。”

此時的白月如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她是那麽的美,美的讓人窒息。看著她眼中還沒有退去的淚,楊休覺得自己欠了她太多。為了這麽癡情的女子當兵又有何難?別說是那個什麽勞什子校尉,就算是當個司令,老子也tm的拚了。

楊休重重的點點頭,衝著白之富抱拳道:“白老爺放心,楊某三年之內必定會立得戰功!”

白之富點點頭,立得戰功?哼哼,你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算你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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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休躺在陰冷潮濕的小木屋中,緊了緊身上還帶著一絲清香的棉被久久不能入睡。

那一張幹淨、漂亮的棉被和整個屋子都格格不入,屋子中到處都是灰塵、破爛的樣子,而唯有這張棉被是這麽新。

這張棉被,是白月如剛剛塞給他的……

白之富雖然答應了兩人的婚事,但卻不讓兩人見麵,直到楊休達到了考驗為止。這棟四處漏風的小木屋,就是楊休的家,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咯吱咯吱響的椅子以外什麽都沒有。

楊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前的楊休是怎麽活下來的,在這種環境中還能考上秀才?不過當他見到地麵上落著的一落落宣紙後,也就釋然了。

經過這一天一宿的折騰,楊休的意識終於漸漸模糊,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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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楊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睡夢中,他模模糊糊的夢到很多事情,可卻又都是一閃而過,讓他無法抓住,那種就在眼前,想抓卻又抓不到的感覺一直折磨著他,直到一陣陣震耳的敲門聲,才將他驚醒。

“乓乓乓!…”

“乓乓乓!…”

單薄的木板門,在這乓乓的聲響中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能被敲倒一般,陣陣的灰塵與木屑飄散在空氣中,吸入鼻中讓人有想打噴嚏的**。

“啊~~~~~”

“阿嚏!”

楊休忙用手捂住嘴巴,可胳膊這麽一動,竟牽動著全身一同跟著酸痛起來,真是好生的折磨阿。

“唉、這具身體比那門板還單薄呢。”看了眼那顫抖著的門板,楊休搖頭苦歎著,拖拉起地下的那雙破棉鞋去開門。

“來了來了,大早上的急什麽急阿。”

打開門板,一陣冷風夾雜著雪花倒灌進屋內,凍得楊休一哆嗦。打眼一瞧,就見門外站著兩個夥計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有些麵熟,尖嘴猴腮的好似昨晚在白府見過。

“呦?還早上呢?楊秀才,都說你們文人頭懸梁錐刺股,那個勤奮勁兒阿。可今個兒都是日上三竿了阿,您瞧瞧您,嘖嘖…”尖嘴猴腮的阿貴不住的搖著頭,往屋裏走了一步可見到屋內那副髒兮兮、亂糟糟的模樣後,頓時又退了出去,眼中滿是嫌棄。

“行了楊秀才,我也不跟你廢話,老爺讓我帶你去城外兵營,從今兒個開始你就得跟著我們家二爺,直到三年以後你能升到個小校尉為止。”

“嘿嘿…升到了,那你以後可就有福享嘍,但是!”

阿貴將但是兩個字眼念的很大聲,嚇了楊休一跳,兩雙賊溜溜的小眼睛盯著楊休臉上看了半響,才陰森森的笑道:“但是…你要是沒達到,那可就別再出現在我們家小姐麵前了,否則可別怪我家老爺心狠手辣!”

楊休蹙著眉頭,他心裏有種直覺,這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用鄙夷的目光瞧了他一眼,叼也不叼他,轉身進屋開始收拾一些行禮。這楊休雖然窮,什麽都沒有,可好歹也得收拾幾件破衣服帶著阿。

“你…”被楊休這麽無視,氣的阿貴咬牙切齒的,心中惡毒的咒罵著。

‘好好好、老子讓你裝,等到了兵營裏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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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跟你說阿,我們家二爺可是咱們大同總兵劉漢大人的心腹,手底下管著百十來號兵呢。你想想,總兵劉大人要不是信任咱們家二爺,能讓咱們家二爺帶著兵回我們朔州來駐防麽?這叫啥來著?…那個…對!衣錦還鄉阿,多大的體麵。”

“在整個朔州城誰敢不聽我們家二爺的?就連知州大人也得對我們家二爺客客氣氣的。”

“算你有福氣,跟著我們家二爺那保準升官發財阿,別說三年當個小校尉了,當個百戶都沒問題!”

……

一路上,阿貴在前麵仰個腦袋,喋喋不休的白呼著,將他們家二爺吹的簡直比大同府的總兵還要牛。楊休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雖然這家夥很煩,不過這至少讓楊休聽明白一些事情。

小校尉是個什麽官楊休不知道,不過百戶是什麽他還是懂得,顧名思義,百戶就是一百個人的頭兒阿。照這麽說,這校尉沒有百戶大,放到二十一世紀去相當於個班長?那應該沒問題,三年兵役期間表現好點當個班長綽綽有餘阿。

不過…要擔心的就是,白家那老頭子會不會暗中搗鬼,故意為難自己呢?

“什麽人?兵營重地都滾遠點!”

楊休正在擔心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一聲充滿囂張的喝聲將其驚醒,抬頭一瞧眼前兩個耀武揚威的小兵已經手持長槍攔住了幾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