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你們也在啊!

左野磔靜著眸把戒指拿了過來,細細的看著,眼眸裏細粹流光。這枚鑽戒不是他買的,卻是有非凡的意義,他們交換了戒指,正式結為夫妻。

薇拉又看看他,說:“你得回醫院了,一晚上沒回去,稚見你又不在,得發火了。”

“他昨天沒空理我。”左野磔收起戒指,放到褲袋裏,而那份離婚協議書,他則是一手抓成一團,扔往旁邊的廢紙縷裏。

“磔,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薇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很是心有餘悸。

“沒事,是我邀請你來的,沒保護好你是我的不周到之處,一會我讓境生陪你去大使館辦理臨時護照,你的失物,會有人替你找,不用擔心。”

“東西丟了就丟了,我並不可惜,隻是,我覺得我的到來,給你們造成了困繞一樣。”其實薇拉是個很獨立的女子,隻是,身在異國,她不得不依靠別人,語言不通,她將舉步難行。

“你不該隻呆在s國,以你的學識,相信很多世界知名的生物研究所都樂意聘請你。”

“我不想為盈利性的機構工作,我為我的國家工作,這是非常有意義的。”

左野磔想了一下,又問:“如果有適合的人選,你願意為他背井離鄉嗎?”

薇拉靜了一下,棱模兩可的搖搖頭:“未必,但也說不準。”

“還是會考慮是嗎?”左野磔抬眸看她,他之所以會詢問這個問題,也是想試著了解一些東西。

“不可能不考慮,因為我也有家人朋友,我的圈子在我的國家裏,我的父母也會年邁,如果我遠嫁異國,一定會很想很想自己的家人,特別是受了委屈的時候,那種感覺應該更強烈吧?”薇拉說到這兒,頓了頓:“我聽說,你太太她很小的時候就跟你在一起了,念完書之後,就跟著你到了東京,一直到現在,是嗎?”

左野磔覆下眼眸,半晌才點點頭。

窗外,忽然傳來一些機器開始工作的聲響,連綿不斷,震聲入耳。

薇拉和左野磔幾乎同時側轉過頭:“什麽聲音?”

“我去看看。”

薇拉行至另一側的窗邊,抬眸眺去,湛藍的遊泳池旁邊站著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一台大碼力的水泵正在工作著,他們在給泳池抽水。

“你叫了人來換水?”薇拉回過頭問道,為什麽突然要換水,這裏又不常住人,而且,水質看起來還挺幹淨的。

“換水?”左野磔輪動輪椅往她那邊去,竟然看到泳池旁邊,有幾個工人在各司其位的展開工作。

他蹙蹙眉,滑動輪椅:“下去看看。”

境生怎麽會沒有去問是什麽回事?

薇拉也跟著回身,推著他往電梯方向走。

……

境生一直在門在候著,上官琦白著一張臉從樓上下來時,他意識到肯定又出了什麽事。

“琦小姐……”境生見她搖搖欲墜,想伸手去扶。

上官琦擺擺手,拒絕他攙扶:“我沒事,我隻是,隻是,氣血不足。”

“我送你回醫院。”

“不用了,你留在這裏看著吧,我隻是過來看看泳池的水抽幹了沒有,我得回醫院了。”抽不抽都無所謂了,戒指一直在他那裏。

“你這個樣子,怎麽回醫院?”昨天的事情,境生也聽一起留在公司加班的望少提了下,他知道上官琦卻又意外流產了。

她上一次流產,是因為他的疏忽,關於這件事,他一直很內疚。直至,他知道她替左野磔生下了佩兒,心裏才沒有那麽愧疚。

“你幫我叫個計程車吧,我都忘記計程車公司的電話了。”上官琦慘白著笑容,全身都感覺無力,沒想到會遇著這一幕,這是天意?

“薇拉昨天晚上跟磔少吃完晚飯後……”境生快要憋死,他覺得他必須要把事情說清楚,但是磔少的確又是留宿在這裏,雖然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也不可能跟薇拉發生些什麽,不過,也很容易招人誤會,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是對的。

“我不想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上官琦現在很想回醫院,最想回醫院:“我隻是回來拿個東西。”

“……”境生眉頭皺成一團。

屋內,電梯口那邊傳來動靜,是左野磔與薇拉。

境生以為上官琦會躲,但上官琦隻是微扇扇眼眸,僵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等待他們過來。

等他們差不多轉出門廊時,上官琦突然靜靜開口:“境生,陪我過去泳池那邊吧。”

境生愕了愕,問道:“你為什麽要把池水都抽掉?”

“因為排水管堵了。”

“排水管堵了?”境生很奇怪的問,而上官琦已經抬步開去,走了兩步,她立定,眼眸落在前方,很是虛空:“境生,別告訴他我進過屋!”

境生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上官琦已經邁開步子往前走了。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呆呆的立在哪兒。

片刻,薇拉推著左野磔轉了出來。

“境生,你在跟誰說話?”左野磔邊過來邊問道。

境生黑眸微抬,往上官琦的方向看了眼:“琦小姐不知為什麽來了。”

左野磔的視線循著境生看去的方向掠去,看到上官琦來了,顯得非常意外,他皺皺眉:“小琦,你怎麽在這裏?”

他的語氣裏有些不自覺的微怒,她此刻應該在醫院裏才是!他忘記自己也是應該呆在醫院裏的人。

上官琦聽到他的呼喚,腳步一窒,站定在原地,眼眶也洶湧上一些熱熱的東西,她用盡全力去逼散,然後,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門口的兩人:“你們也在啊!”

她的臉色難看得像鬼一樣,她那樣的笑容,深深的擊中了左野磔的心髒,帶起一片連綿的鈍疼。

然而,她的那句淡如雲煙的:“你們都在這啊?”又沒由來的撩撥起左野磔心間的怒意。

“你為什麽會在這?!”他深眯著眸,有想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的衝動。

她不知道她剛流產完嗎?!

“我啊,我過來找戒指,你這兩天不是老問我戒指為什麽不戴嗎?我……”上官琦很想微笑著把該說的話說完,可是沒辦法,眼淚不淨氣,控不住的自己流了下來,她伸出手指拭了拭洶湧而出的眼淚,手指的溫度這樣冰涼。

她又笑了笑:“我把它扔到泳池裏了,三年前,你遍尋不著,它其實一直近在咫尺。”

左野磔持久的沉默,隻是,眼眸深處有深深的沉痛。

上官琦是用日語很左野磔說的,她不想讓薇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是關於結婚戒指這個話題。

但一旁的薇拉還是透過境生獲知了上官琦的說話內容,她是來找戒指的,她說戒指在池水裏,所以才會派了工程車來抽池水,可是,戒指

在剛剛之前,都一直在她的頸脖之上!

“戒指……”她覺得她有必要站出來說一下,她剛想上前,便被左野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上官琦把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在眼內,她的眼眸顫了顫,放在背後的手,輕輕蜷曲起來。

她的目光自薇拉的頸脖上,一掠而過。

薇拉不解的低眸看往坐在輪椅上的左野磔,她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阻止她告訴上官琦戒指在他們這。

左野磔卻沒有看她,而是慢慢的鬆開了緊扣著她腕子的手,對上官琦說:“你先回醫院,找到後我讓人送回去。”

上官琦看著他說謊連眼睫都不眨一下,心裏有些什麽慢慢的死掉。

“好。”她極順從的答,她本來就想離開這裏,現在有個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呢?

“境生,你先送她回醫院。”左野磔看到她格外順從的眼神,心裏不知為什麽,很是不舒服,像是被一隻手攥住一樣,鬱悶難受。

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應該去問他,為什麽他和薇拉會出現在這裏,而不是淡淡一句,你們也在啊。

而不是,他說什麽,她都說好。

她還是他的妻子,她有資格去過問,他為什麽會和別的女子在一起,但是沒有,她沒問,一如以往的,不過問他的任何事。

境生蹙蹙眉,說:“一起走吧,你也要回醫院。”再不回去,稚少得要殺人了,別看他平時溫文爾雅,發起火來會嚇死人的。

“你先送小琦回醫院,然後回來接薇拉。水抽完了我再回去。”

“可是……”境生還想說什麽。

左野磔一個眼神過去,境生當即收住話頭。

“走吧,境生。”上官琦半垂著眼睫,再沒看兩人一眼,她轉身的時候,看了看泳池那邊,才剛開始抽水,抽了不到三分之一,但看起來,是白忙了不是嗎?

她嘴角咧了咧,自嘲一笑,眼神漸漸涼薄。

一個丈夫,每一次在妻子需要的時候,都不在,除了不愛,她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境生快步跟了上去,趕在她的前邊給她拉開了車門。

左野磔眼神深深,隻看著她低頭上了車。車子緩緩駛出了花園,她始終,是低垂著眸,沒有再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