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入夥
阮香仔細打量著坐在麵前的四位頭領。坐第一把交椅正在揉著腦袋喃喃抱怨的青年就是山寨的白癡老大,如果不是剛才的白癡表現,他倒算是個俊朗的青年:十八九歲的樣子,略圓的臉上時不時露出一絲笑容,穿白衣、配長刀,手指纖細修長,眼神看不出殺氣,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山寨的頭領。最討厭的當然還是那張嘴,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特別是那一聲“賢妹——”嘔,想想就反胃。還是那個四頭領比較可愛,一棒下去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不覺把視線移到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身上。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這麽年輕就當了山賊,而且做到了頭領,到底是什麽地方特別出眾呢?看她拚命板著臉想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但那骨碌碌亂轉的眼睛還是破壞了這一形象。笑起來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大眼睛,圓臉蛋,生氣時鼻子微皺,柳眉倒豎,卻一點不讓人覺得害怕。舉止刁蠻任性,氣質卻偏偏優雅從容,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阮香有點兒疑惑,氣質這種東西是裝不來的,不過好人家的女兒怎麽會出來做山賊呢?脅迫?也不像。搖了搖頭,把目光放到另外兩人身上。
這個二當家倒是很有點兒山賊的意思:三十歲上下,五大三粗,膀闊腰圓,絡腮胡子,手上布滿老繭。眼神——嗯?看不到。原來這位二當家一覺察到阮香的眼神掃過來,居然臉一紅,低下頭去。阮香有種要暈倒的感覺:害羞的山賊!
最後一個漢子也三十上下,腿短臂長,看樣子倒也精幹。隻是滿臉晦氣,好像誰欠了他多少錢沒還似的。現在他似乎在看著她,可是心思又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就仿佛她是個透明人一般。
老大有點兒納悶,眼前這個換回了女裝的女子當真稱得上自己見過最美的女子了。看她若無其事地坐在那兒,氣定神閑,還有心情一一打量己方四人,一點兒對山賊應有的畏懼都沒有。瓜子臉,秋水般的雙瞳,眼波流轉,嬌媚無限,一舉一動都堪稱淑女的典範。烏黑的長發直垂腰間,纖細的腰肢單薄的身材,嬌弱的樣子惹人憐惜。如果老四像一枝迎春怒放的桃花,那麽眼前這個女子就像一朵空穀幽蘭。
“咳!咳!咳!”老大以咳嗽聲表示自己要發言。老二依然低著頭,似乎多看眼前的女子一眼都是罪過,老三依舊看著一個不知道的地方。隻有那個少女白了老大一眼道:“你要說便說,咳什麽咳?”
老大忙陪笑道:“賢妹教訓的是。這位賢妹——”
阮香急忙截斷道:“小妹姓阮,單名一個香字,大哥不用客氣,叫我小阮或者小香就行。”
“啊,小香賢妹。”到底還是擺脫不了這惡心的“賢妹”啊。阮香心想。
“小香賢妹,我很高興你選擇加入我們的事業(山賊?),我榮幸地向你介紹諸位同事:我,黑風寨老大,吳不憂;老二,齊不信;老三,錢不才;老四,水不凝(怎麽都是不字輩?)。我決定——任命你做五頭領,主管騎兵隊、內務部、後勤部,還有……”
阮香有點疑惑地看著唾沫橫飛的老大,忖道:這個人這麽輕信別人?還是隻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呢?這樣就不怕手下不服麽?稱他為白癡老大真是沒錯啊。接下來眾人的反應卻讓她更摸不著頭腦了。
水不凝笑嘻嘻地看著她,似乎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要發生在她身上。錢不才仿佛從一個遙遠的夢境醒來一般,喃喃地咕噥一句“五頭領啊”,就再也沒話了。反而是二頭領齊不信急道:
“老大!阮姑娘剛來,是不是不要挑這麽重的擔子?而且我們不是沒有騎兵隊嗎?這個內務和後勤不是一向由咱們四個輪流管嗎?”
吳不憂道:“不行,我意已決。誰說沒有騎兵?不是有三匹馬和兩頭騾子嗎?不多不少剛好一人一匹,內務和後勤早就應該派專人負責了。小香賢妹一看就是一個事業型女強人,鐵肩挑重擔,能者服其勞,你幹不了不要以為別人也幹不了嘛。”
齊不信不再多言。卻還是不太服氣的樣子。阮香起身向齊不信盈盈拜下,道:
“謝齊二哥關心,小妹自認還是有些本事,能夠勝任大頭領所派任務。”說罷,抬起右掌,在桌邊輕輕一切,桌角居然就順著她手的方向齊齊斷下一角。
齊不信呆了一呆,道:“既然你想做,那就隨你吧,不過俺還是勸你,唉,算了。”
吳不憂見阮香露了這一手功夫,大喜道:“老二、老三不如把你們的步兵隊和弓箭隊都交給小香賢妹,不知姑娘對術法有沒有研究?小凝一直讓我找人幫她……”
阮香急忙推辭道:“小妹不敢覬覦幾位大哥的職位。再說小妹對步戰和法術都沒有什麽研究。”心裏卻有個計較,不想一來就得罪了山寨的各位頭領。
誰知吳不憂搖頭道:“小香賢妹此言差矣!不知可以學,難道誰生來就會的麽?我看你還是……”
阮香自是極力推辭,不肯答應。
眾人紛紛表示要將手中權力轉讓。看到阮香態度堅決,眾人才不好相強。卻都麵露惋惜之色,連那開始反對的齊不信也不例外。阮香暗自納罕,難不成這四人真是佩服自己本事,要將山寨轉讓?
吳不憂臉色一整,道:“現在開始下一項議題。”
阮香心裏一緊,怎麽感覺另外三人投來的目光裏有那麽點兒憐憫。難道是……
吳不憂道:“小香賢妹。”
阮香心道:“來了。”
吳不憂繼續道:“我們做山賊首先要有一個響亮的名號。你的名字雖然好聽,但是少了那麽一點氣勢。我們這裏的規矩呢,就是做到頭領以上的級別就由老大幫忙給取一個既響亮又有氣魄的名字,你看——”
阮香心裏一鬆,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起一個外號嗎,當下說道:“但憑大哥吩咐。”眼睛一瞥,卻發現其它三人都是一副“你慘了”的表情。
吳不憂沉吟片刻,又看看其它三人,一邊往門口方向挪一邊猶豫地道:“那你就叫阮不香吧。”
“嗚赫赫”“哈哈”“嘿嘿”各種笑聲瞬間爆發。
阮香的臉瞬間就黑得像鍋底一樣,檀口張到了此生以來的最大。“阮—不—香!”這個老大還真是有創意啊。怪不得剛才聽著那些人的名字怪怪的,原來都是這個老大的傑作啊。還有那三個人看著自己的表情,怪不得,原來都是早有準備的,自己居然還傻傻地聽老大吩咐。虧得自己一向自詡智名,這次真是栽到家了,還落了這麽個怪名字。阮不香?!這是什麽怪名字啊!
“謝……謝大哥賜名。”雖然表情和語氣都稱不上謝,阮香,現在叫阮不香,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幾個字。
聽了這句話正在大笑的幾個人一臉驚異地望著阮不香,而吳不憂也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大喊一聲:“散會!”就飛也似的跑了。
很久以後阮香都為那天的表現痛悔不已。因為水凝告訴她,雖然改名是必須的,但被改名的時候是可以痛扁老大一頓出氣的。
當初齊信是默不作聲地用拳頭將老大痛擂一個小時,半個月以後才能下地行走;而錢才則是發動弓箭隊將老大當靶子射了三天,最後老大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愣是在臭水溝躲了十天才敢回來。
當問到水凝怎麽報複時,這個一向開朗的少女居然臉紅了一下,卻死活不說。後來逼問最老實的齊信,才知道水凝用法術讓老大的那話兒一會兒如墜冰窖,一會兒如遭火烤,一會兒如中劇毒潰爛等等各種苦痛不一而足。在一個月的時間裏,老大所受的苦隻能用“人間地獄”來形容。以至於不少弟兄從那以後得了失眠症、厭食症,隻因為老大越是到了睡覺、吃飯時發作越厲害,慘嚎聲經久不息,實在影響情緒。最後全寨弟兄全都受不了了,一起求情,老大才被赦免。老大直到半年後走路都有點O型腿,都是拜水凝此番懲戒所賜。
阮香對水凝大為佩服的同時,也設想了至少五十種“小小的”懲罰給吳憂記上,其慘酷程度讓水凝都歎為觀止,一直慫恿阮香試試。而吳憂聽說此事後,居然放棄男子漢的尊嚴,以自殺相要挾,才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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