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牙墩的第二天,溫越起了一個大早,打算去青牙墩周邊的情況。
但剛剛起床,外麵就來了一隊軍士。
為首的是個隊官,傳來了一封調令。
兩個時辰後。
青牙墩門口,墩內一幹人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人帶著大包小包,另一部分人則舉著酒杯。
“大人,我這……”鍾大成臉上滿是糾結。
剛剛接到山海關的調令,令鍾大成及一幹青牙墩墩軍,前往山海關帳下聽令。
這是軍令,溫越即便有行便宜之事的權力,也不好在這上麵抗命。
而且說實在的,鍾大成既然已經是一個千總,再呆在溫越的手下,並不怎麽好。
溫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喜事啊,去山海關總比呆在這一個小小墩所裏要好得多!”
鍾大成不願道:“可是大人,我想跟著你……”
溫越搖頭道:“你這說些什麽諢話呢,我這還要重新立堡,你既然已經身為一個千總了,自然是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是啊,鍾大成,你一個千總了,還想靠著鎮撫使大人升官發財,不好吧?”張大春嬉笑道:“你總得留點機會給我們吧?”
“鍾大成,張大炮這話說得不錯,你得要走了。”朝安也在嬉笑道。
張大春他們幾人與鍾大成不同,因為沒有了編製,溫越便動用了一點權力,讓他們跟在自己身邊。
所以袁崇煥調不動,不然以他的想法,溫越身邊的所有人全部都調走,一個人都不給他留。
鍾大成知道張大春、朝安幾人雖然說著的話,是在驅趕於他,但實際心裏依依不舍的。
“那這樣……”鍾大成翕動下嘴巴,重重朝溫越一拜:“鎮撫使大人,珍重了!”
在此刻,鍾大成的心中有著濃濃的感激。
他覺得之前全權將青牙墩交給溫越,信任溫越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不然怎麽會立如此大功,連升三級,到了千總。
其他墩內眾人同樣對著溫越重重一拜,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感激之色。
尤其是已經升為把總的劉勇走到溫越麵前,鄭重道:“大人日後若有如何差使,我劉勇上刀山下火海,都必然做到!”
隨即劉勇領著他的妻子陶氏,在溫越的麵前跪下,重重磕了兩個頭!
在第一次韃子來襲的時候,不是溫越突然出手射殺了那名白甲,陶氏早就受辱死在了韃子手上了。
溫越見此,趕忙將他們兩人扶起。
馬名、以及李通其他等人,也過來表了忠心。
溫越一一笑著點頭。
隨即眾人又互相說了些話,在隊官的催促下,鍾大成等人紅著眼眶騎著馬,逐漸離開了青牙墩。
但看他們一步三回首的樣子,心中怕還是非常不舍。
溫越望著他們逐漸離去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分。
鍾大成等人是他來到明末的第一批遇見的人啊,現在分別,不免心中有些雜味。
“呼……”
良久,溫越長吐一口氣。
他轉過頭來,看著滿是傷痕的青牙墩,心情又漸漸平複下來。
從今天開始,青牙墩將算是真正屬於他的了。
朝安一向以來,比較沉默,在眾人分別的時候,他也沒有怎麽多說話。
此時他揉了揉眼角,竟第一個開口問道:“大人,我們現在該幹什麽?”
溫越沒有馬上回答,在青牙墩內走了走,才說道:“壕溝、圍牆先不用修補了,韃子一時半會不會再來攻擊的,而且過些天這裏還會另建屯堡。
嗯,先把墩所內外打掃一番吧,等著天氣暖和一些後,容易會滋生蚊蟲,發生疫病,必須馬上清理,而且以後墩所的清潔為最首要事情之一!”
來到青牙墩後,溫越最不滿意的就是青牙墩內的衛生了。
臭烘烘的,和垃圾場的味道有著一拚,到處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隻是因為建虜來襲,沒有時間空出來清理,如今總算可以擺脫這種情況了。
“喏。”
眾人應諾,一起動手將墩所內外,各個角落,清掃起來,最後打掃出了好幾袋的垃圾。
溫越心驚,真沒有想到一個個小小的墩所居然會有這麽多的垃圾,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到天暖時候,真會出現疫病了。
張大春、朝安幾人倒沒有什麽感覺,他們以前都在墩所和軍中待過,這些的情況,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
不過看著被清掃完畢的青牙墩,上上下下都幹淨了不少,讓人看著也心情暢快不少。
而光是清理垃圾還不行,為了防止疫病。
溫越又讓眾人動手,將破碎的石頭產生的石灰收集起來,撒在墩所各處。
眾人雖然疑惑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仍舊是幹了起來,有的去敲石頭,有的去收集石灰……
正在大家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
“踏踏踏……”
遠遠的幾騎馬聲傳來。
溫越瞬間警惕,快步取下掛在武器架上的弓箭。
這時,墩所外麵傳來張大春的驚喜的喊聲:“祖柏、祖季,怎麽是你們?”
祖柏的聲音響起:“當然是回來找你們了,溫大人呢?”
張大春喊道:“在裏麵呢!”
不一會,青牙墩外便跑進來了一大群人,最前麵的是牽著馬的祖柏、祖季兩兄弟。
“大人!”
看到溫越,兩人單膝跪下行禮。
溫越訝然道:“祖柏、祖季,你們不是和祖將軍回去了嗎?怎麽來我這了。”
祖柏、祖季兩人互看一眼,同時作揖道:“大人,我們已經請求了祖將軍,祖將軍也答應了,以後不當他的親兵,想跟在大人的左右,還請大人收留!”
兩人鄭重下拜,神色真誠,不是作假。
溫越動容,上前扶起祖柏兩人,鄭重道:“好,既然你們願投靠於我,那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同謀富貴!”
“敢不從命!”
祖柏兩人異口同聲。
另一邊張大春、朝安、朝寧見此,也突然跪下,抱拳大聲道:“我等也願追隨大人鞍前馬後,即便粉身碎骨,也願永效犬馬之勞。”
溫越哈哈大笑,一一扶起:“都是好兄弟!”
眾人相視而笑,此情此景莫逆於心。
隻有遠處的盧一恩,看見這一幕,麵色尷尬不知道該做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