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商闖騎在健壯的高頭大馬上麵,手中持著染成血紅的大刀,渾身上下的黑色軍裝已經成了花布衫。
商闖所問的人乃是那被包圍之中身穿鐵光鎖子甲,渾身殘破不堪,甚至頭盔都不知道丟到了哪裏去了的一個中年漢子。
那漢子被剩餘的一百多個官兵保護著,生怕有了損失,由此可見,這個人定然是這支軍隊的將領。
商闖如今最急切想要知道的是他打敗的是誰?這支軍隊又是大西政權的哪一部分?此刻戰場上麵存活下來的敵軍就這一百餘人,剩餘的不是死了便是趁著茫茫大霧逃走了。此刻商闖也沒有心情去找。
那中年大漢怒視一眼商闖,滿臉不屑,不說一句話。
商闖怒視一眼,斥道:“既然你不說,那便讓其他人說。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那個漢子隻準活捉。”商闖命令一下,士兵們很快便蜂擁而上,那一百餘名敵軍士兵根本無法抵擋,其中有兩三個不服從,於是在混亂中被殺。
“扔套索!”
劉文秀渾身盡是傷口,但是威力仍舊不凡,尋常幾個人根本無法控製得住他,於是士兵們便尋來了繩索,開始捆住那劉文秀。瞬間四個套索便套在了他的身上,四麵幾十個士兵將其拉了起來,被固定在了中間。
商闖駕馬上前,道:“說還是不說?”
劉文秀吐了一口痰水向商闖,怒哼道:“有本事殺了老子,有本事殺了老子呀!當初你們劉夏受到清軍襲擊的時候,我們皇上並未趁機出關攻打陝西。如今你們平了北方的戰亂,竟然來攻打我朝,恩將仇報呀!恩將仇報!”
商闖冷哼道:“鄭王仁慈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天下之人有誰不感恩戴德。反觀你等四川,災民便也,土匪四處。百姓生靈塗炭,朝不保夕。易子相食者何止萬千?那張獻忠更是殘暴不仁,殺人如麻,乃是大魔王也。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滅不足以挽民心。更何況,你等四川當初貪圖雲南貴州的好處,把兵馬移到了兩地,自然沒有兵馬來進攻我陝西,更何況陝西還有鐵獅軍團防守,即便是你們前來也定然有來無回。”
“你——”劉文秀臉色憤怒大增,想要用手指頭指著商闖大罵,但卻被催的發現自己的雙臂被捆綁了起來,根本動不了。於是下身的兩條腿卻想要向商闖騎得戰馬身上踢去。
“本將軍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商闖拿著馬刀指著劉文秀的鼻子怒聲道,那刀尖上麵還沾著絲絲血跡。
但是劉文秀卻閉上了眼睛,連看商闖一眼都不看,顯然並不想說。但此刻商闖還不能殺了他,這個家夥貌似是個大官。
“哼,別以為你不說話老子便沒辦法了。你不說他們難道還都和你一樣不說?哼”商闖說罷,便要轉過身去,審訊那些捉住的大西士兵。
隻聽劉文秀大喊道:“我們是忠於皇上的,你這北方來的野狗別想從我們嘴中掏出一句話!”
“是嗎?”商闖冷笑一聲。
隨即便不再理會劉文秀,而是用刀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被兩個士兵押著的大西士兵,指著那劉文秀,冷聲道:“他是誰?”
那士兵也是有些骨氣,畢竟他們不是和之前得老弱殘兵一樣,他們是正規軍,是劉文秀養的親衛兵,忠心於他的。
“不知道!”那士兵滿臉冷氣連瞅都不瞅商闖一眼。
“哈哈哈哈”劉文秀大笑一聲。不過這笑聲聽到商闖的耳中便是如此的刺耳。
商闖怒極反笑,道:“好!真好,真是忠心的漢子。隻是不知道你的忠心能給你換來什麽!”
言罷,商闖又對著劉文秀喊道:“你說出來你叫什麽名字。不然殺了他!”
本來大笑嘲諷馬闖的劉文秀頓時笑聲戛然而止。
這些士兵不管怎麽說都是和他劉文秀並肩作戰的戰友,而且一直以來都是與他朝夕相處,若是沒有感情那是瞎話。
本來他看來他們都一起死那也無愧天地。但若是因為他的原因而導致這些士兵慘死,那便是他劉文秀作孽。
想到這裏,劉文秀頓時感覺渾身膽寒,滿眼冰冷的目光看向商闖,恨意正濃。
“說!”
一聲怒喊聲,將那劉文秀震醒。
他猶豫的看向了那個士兵,此刻那個士兵也滿眼期待的看著他,想要聽聽劉文秀說什麽。
商闖怒道:“砍斷手腳!”隻聽商闖一聲令下,頓時兩個士兵上去,拿起刀便將那士兵手腳砍斷,痛苦的嘶叫聲頓時響徹大地,不少的降軍紛紛膽寒,那劉文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流出了一絲淚水。
“說!”接著商闖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劉文秀,此刻劉文秀已經是臉色蒼白。
“再帶上來一個!”
隻見一個劉文秀的親衛被兩個平北軍押著走了過去。商闖將手中的兵刃放在了那親衛的脖子上麵,向劉文秀問道:“說你是誰!”
那劉文秀的親衛滿臉希冀的看向劉文秀,剛才那個士兵的痛苦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不想手腳被砍斷。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一輩子痛苦。
劉文秀閉上了眼睛,仍舊不說話,相比於這些士兵們的姓名,他覺得張獻忠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他隻能祈求張獻忠帶領著大軍快些到來,來解救他們。
“不說?”商闖露出一絲冷笑,便要下令砍斷這個親衛的手腳。
這時
隻聽那劉文秀的親衛大聲哭喊道:“不要砍我的手腳,我說我說!”
商闖聽罷,臉色頓時露出大笑,一臉譏笑的看向劉文秀。
而劉文秀則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
“快說!”
商闖催促道。
劉文秀痛苦的怒吼了一聲,他不甘。
那親衛膽怯的跪在了地上,道:“他,他是劉文秀,小人是他的親衛。”
說完,那親衛滿臉希冀的看向了商闖,自己回答了問題,是不是該放自己走了。
“劉文秀?”商闖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因為這個名字他很熟悉,在之前關於四川的請報上,他好像見過這個名字。
“劉文秀,劉文秀——”商闖腦海裏麵思索著。
“對了!劉文秀不就是張獻忠四個義子之一嗎?哈哈,這下抓到大魚了!”商闖臉色頓時露出笑容。
商闖完全無視了那親衛的希冀目光,這讓那士兵心中感到一緊。
商闖顯然沒有這麽容易變將他放走,而是繼續問道:“你們一共多少人?張獻忠在什麽地方?”既然這劉文秀在這裏,那麽張獻忠怕也在不遠處。
問到這裏,那本來已經死灰一般的劉文秀頓時睜開了雙眼,對著那個親衛怒吼道:“不準說!別忘了你的身份,當年你若是沒有被本將軍救一命,如今已經不知死活,不準說!”
劉文秀一番話,確實起了一些作用,直叫那親衛怔了一下,此刻不敢再說。
商闖冷聲道:“說!不說砍了你的手腳。”
那親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畢竟生命價值更高。他不想四肢殘廢,孤獨終老。亂世之中人命最賤,他見過不少的殘疾之人,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被凍死餓死。他不想這般。
“皇上——皇上此刻已經從成都出發了,應該應該到綿竹了。”那親衛低聲說道,仿佛是不想讓劉文秀聽見一般,聲音很小。但是劉文秀仍舊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