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被那親衛帶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問明白,因為那兩個親衛根本就不給他說話,任憑他如何的費口舌,就是不理他。

他自知自己是這一代的小混混,地痞流氓,被緝查官府捉拿是經常的事情,關進監獄更是家常便飯。所以也並沒有太多心。還以為這不過是和平常一般,過不了三五人變又會被放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李四茫然的看著四周,那幾個自己以前仰視的人物,高高在上的縣太爺和緝查局指揮使,如今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一個個的嚇得臉色蒼白。他有些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之前親衛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才從那黑窯子裏麵出來,渾身的酒氣,此刻才有些清醒。至於今日偃師城中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劉夏此刻便坐在那高堂明鏡牌匾的下麵。

“肅靜!”

醒木一拍,頓時將那李四嚇了一跳,不過他可不敢發作,能夠讓縣太爺都跪他的人肯定是個大官,他有自知之明,在什麽人麵前裝孫子,在什麽人麵前做大爺,他玩的爐火純青。

隻見他連忙將自己的腦袋伏在了地麵上麵,不敢抬起頭來。他腦子一轉便差不多明白了此刻的局勢。定然是上麵來了大官,然後查到了縣令身上,於是將他也牽扯進來了。

“俺從來沒有給這縣裏的官老爺跑過腿,怎麽就牽涉到俺了呢?”他滿臉不解。

就在他不斷的合計著到底該怎麽辦的時候,隻聽劉夏怒斥道:“李四!你可知罪!”

李四懵了,知罪?知道哪個罪?他犯過的罪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他該說哪個罪。

但是為了活命,和少皮肉之苦,他還是選擇了‘聽從’劉夏的話,不就是知罪嗎?那就知罪吧。

隻聽他道:“小人知罪,小人狗屁不如。小人就是那一灘狗屎。官老爺就當放屁將小人放了。小人——”

“啪!”

還未等李四說完,那醒木一響,頓時打斷了他的話。

劉夏道:“既然知罪,那就畫押吧!”

劉夏說罷,一個文人秀才模樣的人端著紙筆墨硯走到了李四前麵,上麵寫著他如何聽從卿柳仁的話,去打那琴兒的父親。

但是那李四並不認識字,他看那字個個寫的是挺漂亮,方方正正,該粗的地方粗,該細的地方細。就算是他這般不認識字的人都覺得好。

這字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字。平生來,活了三十多年,他也就會寫個自己的名字。寫出來還是如同蚯蚓一般,彎彎曲曲。

李四至今不知道到底自己犯了什麽事,但是那旁邊的卿柳仁卻心裏明白,他可不能讓李四這麽畫押,一旦李四畫押,那豈不是說明了,真是自己指示的?

“李四,李四。你想清楚,哪事不是你做的!”卿柳仁焦急之下,竟然在公堂之上呼喊了起來。,這讓眾人實在是沒有想到。同時也更加的證明了卿柳仁的惡行。

李四略顯驚疑的看向卿柳仁,不知他到底說的什麽事情。

“少爺,啥事呀。咋不能認?”

看著李四的那摸樣,卿柳仁恨不得將他宰了,但是這是公堂之上,他哪裏敢。

不過有了卿柳仁這番話,也讓那李四對畫押一事遲疑了起來。雖然如今證人都在公堂之上,但是卿柳仁即便是死不承認,也是可以。

因為劉夏基本上不用刑具。

“李四!你衝入民宅打砸他人,使得那琴兒父親至今未醒,更是使得琴兒如今上吊自殺,你可知罪!你要想明白了,你如今犯了不過是傷害他人罪,就算是坐牢也不過幾年。幾個月就走了。但若是公然在本王麵前做假證,那可沒有那麽便宜了!”

劉夏規定的法律,做假證一般都是判刑二十年以上,或者無期。

本王?李四即便是在不知道什麽,也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

隻見他再次抬頭看去,那坐在主座上麵的人可真是一個俊俏的小哥兒,渾身穿著金黃蟒袍,頭戴紫金冠,巍巍峨峨,嚴嚴肅肅,好似天上帝君,地下真人。

“王爺?”

和別處不同,王爺在平北軍治下可謂是代表著皇帝。沒有人膽敢和王爺作對。

李四開始感到害怕,他如今方知道自己對麵的人是誰,劉夏!王爺!

李四不敢說謊,臉色已經開始露出恐懼,特別是他偷偷的瞅到劉夏正用那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他,這讓他如墜冰窟。

他敢相信,若是他有半句謊言,定然會被劉夏拉出去斬了。劉夏的權威,不容任何人質疑。

“王爺,王爺饒命。小人全說,小人全說!”

李四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嘴上結結巴巴。在下層人麵前,在那些老實巴交的百姓麵前,他是老大,他是一方霸主。但是在官員麵前,甚至在劉夏麵前,他不過是一個隨時都能被捏死的小螞蟻罷了。

沒有人想死,活著是多麽的美好。

李四要道出實情,那卿柳仁一臉蒼白,此刻他根本無法左右事情。他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原來力量如此的渺茫,他搶過美女,打過人,吃過霸王餐,上過美嬌.娘。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人敢拿他怎麽樣,有自己的姨夫做後台,他怕什麽?

我姨夫是李文彥!

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

“李四你從頭道來!”

李四不敢說謊,更不敢打馬虎眼。隻見他皺著眉頭,盡量的想著那天的事情。

“小的是卿柳仁的打手,也是這一代的一個小混混。卿柳仁乃是緝查局指揮使的親人,所以小人想著能夠榜上他,以後做了壞事也不用怕了。前幾日,卿柳仁忽然找到小人,要小人尋個幾個兄弟,去打人。卿柳仁這般說‘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老東西,老子上了他的女兒是他的福氣,竟然還敢狀告到縣太爺那裏,真是活膩了。老子看在上了他閨女的份上,就饒他一命。你就去將他雙腿雙手打殘了。’小的本來便是靠著卿柳仁吃飯的,自然不能違背了他的意思。於是便尋找了五六個兄弟拿著棍棒就去了。那日那老頭家中無人,就他一個。我們衝上去便是對他一頓毒打——”說到這,大家都明白事情最終的結果,如今那琴兒的父親至今未醒。

“不是,不是,不是!”卿柳仁驚恐的喊著。但是眾人看向他如同看傻瓜一般。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和琴兒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長大。我們兩個兩情相悅,我愛她她也愛我。”

卿柳仁仿佛瘋了一般,大呼小叫。

那旁邊的一個親衛怒哼了一聲,頓時將那卿柳仁嚇得不敢說話。

李四招罷,便畫了押,簽了字。

劉夏冷笑一聲,看著不知死活的那卿柳仁,道:“你說你與那琴兒兩情相悅,今日本文哪個就讓琴兒說說到底是不是!”

隻見劉夏剛說完話,那卿柳仁便哈哈大笑道:“琴兒已經死了,上吊死了。你怎麽讓她說話。”此刻那卿柳仁知道無論如何也是死,於是也膽子更大,隻要你拿不出來證據,就算你是王爺也不能隨便殺人是吧。

劉夏滿臉譏笑的看著那發癲一般的卿柳仁,此人當真是可憐。

“本王自然是有辦法,哼,既然你如今不認罪,等到一會兒便是罪加一等。你可要想好了!”

“來人傳琴兒!”

“傳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