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火大 燃文

林仙草發現自己偶爾也能心想事成一回了,王爺果真在小周姨娘院子裏連歇了三天,這三天還真沒上朝,確切的說,幾乎連門都沒出。好不容易從小周姨娘院子裏出來,又一頭紮進鄭姨娘院子裏連住了兩天。

這中間周夫人心口痛了不知道多少回,大姑娘又是受驚又是中邪了不知道多少回,就連於姨娘煙睛都鬧了兩回不適,一個府裏熱鬧的天天演大戲,諸姨娘虎視耽耽緊盯著王爺,王爺落在哪一處,哪一處就被眾人盯得能直接騰出火苗。回來一個多月,王爺象把林仙草忘了一般,各個姨娘院子去了兩三遍,就是一趟也沒去過林仙草院子裏,諸姨娘從心到身得到滋潤,眼看著林仙草也沒因為這一趟隨行得王爺青眼,積了大半年的嫉妒鬱氣雖說沒散幹淨,也散的差不多了,一直豎著毛警惕萬分的林仙草也漸漸安下心來。

雲秀倒還好,小桃和小杏一天比一天沒精打彩,在船上王爺對姨娘好成那樣,她倆還以為這一個‘寵’字林姨娘得占定了,林姨娘得了寵,她倆在這府裏那就是有份量的大丫頭了,也威風威風,原來,都是白高興!

不知不覺,重陽節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林仙草身上豎著的毛漸漸平複,這天晚上吃了飯,照例點了一遍她的銀子和金子,歪在炕上,高蹺著腳,呆想著怎麽才能搞到那座銀山,和往常一樣,她的想法跟白日做夢差不多。

“王爺來了!”小桃一聲驚喜的尖叫,林仙草一下子竄了起來,光著腳跳下炕,轉個圈尋到鞋子,一邊穿鞋一邊往外跳,照府裏的規矩,這位爺到誰的院子,不都是有婆子先過去傳個話的嗎?怎麽到她這裏,十回有九回半是這麽說來就來的?別的姨娘估計也這樣,那位爺滿嘴規矩,自己從來不守規矩!

林仙草衝到門口,王爺已經進了屋,穿著件寶藍繡金薄鬥蓬,手裏提著個小包袱,看起來心情不錯,林仙草急忙見禮陪笑道:“爺怎麽來了?那個,我是說,爺怎麽突然來了。”

王爺皺了皺眉頭,他來了,她不該驚喜非常麽?他一個多月沒到她這裏來了,她不該思念、傷心、幽怨、消瘦、憔悴麽?這也太不會說話了,她這氣色,也太好了吧!

王爺的臉色睛漸轉多雲,盯了林仙草一眼,不等林仙草動手,自己抬手抽開鬥蓬帶子將鬥蓬隨手甩出去,將小包袱塞到林仙草懷裏,背著手,邊往裏走邊隨口問道:“做什麽呢?”

“沒做什麽。”林仙草抱著匣子跟進去,王爺踢了鞋,歪在林仙草剛才躺的地方,伸了伸胳膊,她打理的地方就是舒服,王爺的心情仿佛好了一點,接過林仙草恭恭敬敬遞上的茶抿了兩口,氣色又緩和了些,指著小包袱示意道:“打開看看,爺親自給你挑的。”林仙草解開包袱,包袱裏是個小匣子,再打開匣子,匣子裏放著一整套點翠頭麵,林仙草掂起一枝百靈報喜釵,那隻百靈用翠翎點成,眼睛用了兩粒小小的綠寶石,活靈活現如真的一般,林仙草睜大眼睛,連連驚歎了好幾聲,將釵隨手丟回了匣子裏,這種東西,貴麽貴的嚇人,用麽一點用沒有,她跟他說過多少回,要賞就賞大塊的金子、大砣的銀子,別的什麽都不用,怎麽就聽不進去呢!

“怎麽?不喜歡?就知道你不識貨,這是今年最時新的樣子,纏金點翠!爺親自到翠福記給你挑的!你就不能識貨點?!”這麽一套頭麵,放哪個女人麵前都得晃得她移不開眼,林仙草這表麵驚歎、其實明顯沒看在眼裏的表現讓王爺的火氣又開始蹭蹭的往上竄,林仙草急忙陪足滿臉笑容:“喜歡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怎麽會不喜歡呢?!肯定很貴吧?”

“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你是爺的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掂記金子、銀子!把那種俗物兒天天掛在嘴裏,你不嫌丟人,爺還丟不起這個臉呢!”林仙草陪的小心一點用沒有,王爺的火氣更大了,嚇的林仙草連那半邊屁股也不敢挨在炕上了,垂手站在炕前,垂頭瞄著裙子,一動聲色的一點點往後挪,這功夫她練出來了,挪的時候裙子一絲都不會動,得離他遠點,遠到他抬手打不到的地方。

“爺教了你這半年,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你說說,有你這麽笨的沒有?爺讓你背的詩詞,背好了沒有?你給爺背!現在就背!爺讓你寫的字呢?一天五篇小楷,你寫了幾篇了?拿來我看!”王爺越說越氣,林仙草目光閃爍,什麽詩詞小楷,那不都是船上無聊才生出來的閑事麽?

“那是先背詩,還是先拿字?”林仙草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盯著縮著肩膀、陪盡小心看著他的林仙草,心裏那股子旺旺的邪火突然就熄了,轉而代之的,是絲絲懊惱之意,都一個多月沒見她了……

“你過來,”王爺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自己身邊,聲音竟然溫和下來,林仙草莫名其妙,心裏的警報再次閃著紅光拉響,怎麽說好就好了?這不科學!

“我去……拿字?”林仙草沒敢過去,抬手指著後麵陪笑道。

“爺讓你過來!”王爺的耐性極其有限,見林仙草還是那幅小心模樣,這火氣就又竄上來了,林仙草急忙上前半步,躬身端起杯子道:“爺的茶涼了,我給您換一杯。”說完,不等王爺答話,捧著杯子兩步竄出了廂房。

秦王深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再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那股子怒火,算了,不跟她計較,這個笨女人,她怕什麽?自己這麽疼她,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真跟她生過氣?他那麽愛惜她,不說捧手心裏也差不多,她難道覺不出來?女人就是笨!

林仙草雙手捧著杯茶,胳膊下夾著一厚卷白宣,總算挪進了廂房,先將杯子放到幾上,又雙手捧著宣紙陪笑道:“一天五篇,都在這裏。”

秦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掃了眼那卷宣紙:“先放著,爺閑了再看,你過來!”林仙草隻好挪過去,半邊屁股虛挨著炕沿,秦王伸手將她拖到自己身邊,從後麵圈住她,伸手拿過匣子打開,取了那枝百靈釵半訓斥半解釋道:“你是爺的女人,不能一味粗俗,你看這翠羽,你動一動,看看,是不是顏色變幻多端?這是外國進貢的孔雀翎做的,還有這個,你看看,這塊藍寶石,看著不大,是不是怎麽看也看不透?這才是好東西,你就是愛財,也得識貨。”

“我不是愛財,”林仙草被那翠羽和寶石晃的眼花,脫口而出,說完就知道又錯了,急忙陪笑加了一句:“那個,我就是喜歡金子,就跟……那個,就跟周夫人喜歡梅花小周姨娘喜歡芙蓉一樣,我就是喜歡一金子堆在一起,黃燦燦的,拿起來一咬一個牙印兒,當然,這個我也喜歡,喜歡得很,就是這東西太好了,一看就不是我這樣的人該戴的東西。”

秦王舉著百靈釵,眼睛微微眯了眯,停了片刻,突然‘嗤’的笑出了聲,將釵隨手扔到一邊,抱著林仙草往後靠到那個又大軟的靠枕上,心情突然就好了:“就跟小周姨娘喜歡芙蓉一樣,哈,你怎麽知道小周氏喜歡芙蓉?怎麽……偏跟她比?爺告訴你,你不用跟她比。”秦王越說心情越好,邊說邊笑,將林仙草拖到懷裏,下巴在她頭發上慢慢蹭著,一雙手熟練的探進衣服,往胸前揉過去。

林仙草正悔的腸子青,她這張破嘴,提周夫人和小周姨娘幹嘛?

“吃醋了?”秦王低頭看著林仙草,俯在她耳邊曖昧的笑道。

“怎麽會,我這麽知足懂事的……”

“爺不是跟你說過,要是心裏酸了,就跟爺說,爺心疼你,”秦王壓著林仙草,氣息不怎麽均勻的吻著她,雙手著急的褪著林仙草的衣服,這話說的更是含糊不清。

“咱們進去……這裏不行,燈這麽亮,外頭……哎!”林仙草嘴唇被秦王咬著,話說不清,人也被壓在身下更掙不出來,廂房外麵,雲秀早就聽出不對,推著還想看熱鬧的小桃和小杏出了門,放下簾子又帶上門,坐在欄杆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