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頭破血流

權振東沒有立刻表態,他端起酒杯對陳司令和陳夫人說到:“我敬嶽父嶽母一杯,感謝你們長久以來的照顧,我先幹為敬。”

陳寒雪看著權振東這麽做不由得暗暗著急,同時也開始後悔剛剛為了拿住權振東故意擺出那麽高的姿態,以至於錯過了和好的機會,要知道他可不是那種可以被人任意拿捏的人。

不過她心中更多的是怨恨,他讓她一回哄她一次又能怎麽樣?

陳寒雪的小心思權振東不是不懂,而是壓根就不想懂也不想理會,他慢悠悠的放下杯子,然後抬眼看著陳夫人說到:“我想您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來接她回去的。”

陳寒雪立刻沉不住氣的站起來大叫:“權振東你什麽意思!”

陳夫人嚇了一跳,急忙死死拉住她的手臂讓她坐下來。

“你先別著急,聽聽振東是怎麽說的。”

陳寒雪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兩隻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如果權振東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她能用怒火活活把他燒死。

權振東不緊不慢的答道:“我要出差一個月,所以把可兒送過來,希望嶽父嶽母能幫忙照看一下,她感冒還沒好,要人盯著才肯吃藥。”

聽到權振東這麽說,陳寒雪的反應不是關心自己女兒到底怎麽樣,而是急吼吼的追問到:“出差?和誰一起去出差?是不是你們單位那小妖精?我這就去找她老公,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廢人連老婆都看不住,讓她偷別人男人。”

一邊說著陳寒雪一邊撩起衣袖往外衝去,眾人急忙上前攔住她,於是各種不堪入耳的叫罵聲從陳寒雪嘴裏飆了出來,直吵的人頭疼。

陳瀚東和餘式微都皺起了眉頭,可長輩都還在,自然是輪不到他們來開口的。

陳老爺子一拍桌子,臉色鐵青的吼道:“夠了!你還嫌在家不夠丟人,準備再跑到外邊把我們一家的臉都丟盡才甘心是不是?”

陳寒雪不敢反駁陳老爺子的話,卻一臉不服氣的樣兒。

她把炮火轉向了權振東:“你敢說你沒和那個女的眉來眼去?哼,說不定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都已經上過好幾次床了。怎麽樣啊,是不是打算踢走我娶她進門啊?”

權振東麵無表情,陳老爺子卻差點被她給氣死:“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胡攪蠻纏,哪裏還有一個妻子的樣子?女兒發燒感冒你卻連問都不問一下,你配當一個母親嗎?不知所謂!”

陳寒雪被罵的狗血淋頭,心中覺得委屈無比,哇的一聲就哭著跑開了。

陳夫人想去追被陳老爺子喝止了。

“讓她去,無法無天的。”

老爺子發話了,大家頓時都不敢動了。

好好一頓家宴就在這樣的雞飛狗跳中度過。權振東要走了,餘式微和陳瀚東送他到門口。

權振東扯了扯領口,麵色不愉的說到:“讓你們笑話了,弟妹你沒嚇著吧?”

餘式微搖了搖頭,她萬萬沒想到陳寒雪和她老公的關係竟然這麽糟糕,怪不得之前她問的時候,陳瀚東一臉的高深莫測,估計是不知道怎麽說吧。

“你們進去吧,不用送了。”權振東揮揮手,讓他們先進去。

“那姐夫你慢走。”陳瀚東沒再客套立刻摟著餘式微轉身往裏走,生怕走慢了一步,餘式微就被權振東給帶走了。

可是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刹那,陳寒雪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不明物體朝權振東衝了過去。

“權振東!”她大吼一聲,然後用力把那個不明物體拍在了權振東的腦袋上。

瓷器碎裂聲夾雜著悶哼聲讓陳瀚東和餘式微嚇了一跳,他們飛快的轉過頭去看,隻見權振東捂著額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指間流出的血液染紅了他大半張臉。

“啊!”餘式微不由得驚呼一聲。

陳瀚東立刻衝了過去。

陳寒雪有些瘋癲的站在一旁哈哈大笑:“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我絕不容許你和別人在一起,絕不允許!”

餘式微傻傻的看著,她終於明白什麽叫血流如注了。

權振東不肯去醫院,隻是拜托陳老爺子的私人醫生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

醫生說傷口真是深,瓷器的碎片都紮進肉裏了,挑了半天才挑幹淨,然後縫了三四針。

權振東真是個漢子,沒打麻藥,也一聲沒吭。

而行凶者陳寒雪則被陳夫人叫到房間批評去了。

縫完針權振東走了,留下疲憊的眾人相顧無言。

“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過了一會兒陳老爺子揮手說到,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

“那爸你也早點睡。”

陳瀚東和餘式微上了樓,洗漱完兩人並排躺在床上說著話。

“剛剛有沒有被嚇到?”陳瀚東問。

餘式微點頭:“真的太嚇人了,姐夫頭上全是血,醫生給他縫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疼。”

陳瀚東挑眉:“那大姐呢,你是怎麽看她的?”

“嗯,據我觀察,好象是大姐夫和單位女同事有了曖昧關係,然後大姐吃醋就回來了,其實她心裏還是惦記著大姐夫的。你看大姐夫來的時候,大姐多高興啊。結果大姐夫一番話,讓她心灰意冷醋意泛濫。”其實餘式微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同情陳寒雪的,一腔熱情卻被澆了個透心涼,那種感覺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陳瀚東側過身,有些訝異的問到:“這麽說你不但不覺得大姐奇怪還很同情她?”

餘式微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是女人當然要站在女人這一邊了,而且大姐那麽愛大姐夫,可是大姐夫卻對她冷冰冰的,換我我也會生氣的。”

陳瀚東覺得她這個想法有點不對,於是耐心的勸說到:“可是再怎麽生氣也不能動手打人,大姐夫肯定要破相了。”

餘式微難得的翻了一個白眼,隨即也轉過身來,和陳瀚東麵對麵的躺著:“切,你是不是怕你和其他女人搞曖昧的時候,我也這麽打你?”

“那你會打嗎?”陳瀚東直勾勾的盯著餘式微。

餘式微反問:“那你會和其他女人搞曖昧嗎?”

“你希望我怎麽回答?”陳瀚東眼含威脅。

餘式微趕忙認錯:“對不起。”

“這就對了,不要懷疑我。”陳瀚東伸手幫餘式微把腮邊的碎發一一理到腦後,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會觸碰到她的嘴角和臉頰,餘式微覺得有些癢,又有些熱。

“其實我更希望你是那種占有欲強,控製欲強嫉妒心強,容易吃醋的女人。”

兩人靠的是那樣的近,彼此的呼吸在這樣安靜的臥室裏彼此輪換著,無端端生出一種曖昧。

陳瀚東盯著她的眼睛,竟然開始慢慢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他就要吻上她的唇的時候,她急忙側過身去重新躺好,借機躲開陳瀚東漸漸火熱起來的視線,和那個即將發生的吻。

她的躲避讓臥室裏的環境一下子詭異了起來,她清咳幾聲,然後說到:“大姐夫該不會真的在外麵有女人了吧,那大姐也太可憐了。她那麽愛他,他怎麽可以辜負她和別的女人好上呢?”

餘式微突然對陳寒雪充滿了憐憫,愛而不得一定很痛苦吧。

餘式微的躲開讓陳瀚東不免有些失望,他有些悻悻的躺了回去。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大姐和大姐夫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完的。”

“反正我覺得大姐夫不對,再怎麽說他們兩個也相愛過啊,怎麽可以這麽傷她的心?”她實在是不明白,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到底會因為什麽事情走到如此冷漠的地步,甚至仇恨到對對方痛下殺手。

陳瀚東搖頭:“如果她不是我姐的話,我真想說一句她是自作自受,當初大姐夫已經明確表示過他不喜歡大姐,可是大姐還是死活要嫁給他。”

“啊?”餘式微很是吃驚,這完全是她沒預料到的。

“那,既然他不喜歡大姐,那為什麽還要娶她啊?”

“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有特權也有無奈,比如婚姻,很多時候就隻是籌碼而已。大姐夫他當時也是逼不得已。”

餘式微心裏開始慢慢動搖了,她開始同情權振東,不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卻要娶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女人,神仙眷侶變成了宿世怨偶,也難怪他會那麽痛苦。

“那他心愛的那個女人呢?”

“走了。”當初為了陳寒雪的婚事,陳家還準備花一筆錢讓那個女人離開權振東,卻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悄悄走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愛,還是因為愛的太深,不能容忍他娶了別人。

“哎……”餘式微不由得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高幹婚姻原來也有這麽多的身不由己。

陳寒雪搶到了權振東又能怎麽樣呢,幸福是搶不到手的,即使搶到了,也早就變質了。

陳瀚東抱著餘式微一臉認真的說到:“小微,能夠娶到你,我覺得很幸運,我們不用像別人一樣過著名存實亡的夫妻生活,我們會幸福的。”

“可是我……”餘式微心存猶豫,卻不忍在這樣的時刻說出什麽話來傷害他。

“小微,謝謝你。”

餘式微垂下眼瞼:“可是我什麽也沒做。”

“你不用做什麽,陪著我就好。”

餘式微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她陷入了一場矛盾和掙紮之中。

看著陳瀚東溫和的麵容,她心裏是萬分的抱歉。

“快睡吧。”她轉過身背對著他睡去。

他卻伸長手臂重新將她撈入懷中,然後緊緊圈住。

權振東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沈寧西的公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對沈寧西的思念就格外的濃烈,不需要做什麽,哪怕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也好。

可是沈寧西卻不太想見他,因為她覺得介入別人的婚姻是一件非常罪惡非常羞恥的事情,所以他去個十次,隻有一兩次沈寧西會讓他進屋。

想到可能會再次被拒絕,權振東有些焦躁的將領口扯的更大。

可是在看見襯衫上的血跡的時候,他不由的勾了勾唇,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他賭,賭沈寧西會心軟讓他進屋。

車子開到樓下,他讓司機先回去,明天早點過來送他去機場。

上了樓,心裏和第一次來一樣忐忑。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的敲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