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林也是一臉的焦慮。

聽到華莎的話,劉洪林並沒有依照華莎的吩咐,派遣猛虎城兵丁嗎,前往刑台上麵去救援江峰。

劉洪林隻是麵露難色,有些為難的說道:“小公主殿下,並不是屬下不去救援城主大人,隻是那是黑色的龍卷風啊,以猛虎城兵丁的修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若是貿然前進的話,無疑是等同於送死啊。”

華莎立時就俏臉一板,瞪著劉洪林,惱怒的說道:“劉副城主,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就讓江峰被那個古怪的龍卷風殺死,我們也不聞不問了嗎?”

“小公主殿下請息怒!”華莎一怒之威,頓時就唬的劉洪林當場跪下,一臉急切的說道:“屬下正在想辦法,以保城主大人萬全。”

看到劉洪林這般神情,華莎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哼,你能有什麽辦法,你要是有辦法的話,早就衝過去了。”

劉洪林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反駁,麵上露出一副羞愧的神色,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時候,那刑台上麵的黑色龍卷風,就越發的強烈了,幾乎帶著一種極為巨大的吸力一般,使得遠離刑台的那些圍觀者,也是一陣的心悸不已。仿佛隻要他們靠近一些,就會被黑色龍卷風給卷入進去一般。

“不行,我要去救江峰!”見到龍卷風的風勢越發的猛烈起來,華莎的心裏,已經是擔憂不已。

華莎說完,於是就離開了監斬台,嬌柔的身軀,卻是在眾人無比驚訝的目光之中,衝向了刑台。

劉洪林的臉色倏地一變。

劉洪林再也顧忌不了那麽多,朝四周的猛虎城兵丁喊道:“快,快去攔截住小公主殿下!”

聽到了劉洪林的命令,那些猛虎城兵丁,於是一個個就身形湧動,朝華莎追去。隻是,華莎的速度似乎十分的快捷,在那些猛虎城兵丁奔到了刑台下麵的時候,華莎嬌柔的身軀,已然被這道黑色的龍卷風給卷了進去。

這些後麵跟隨著的猛虎城兵丁,皆是露出一臉驚詫的神情,顯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劉洪林頓時就露出一臉絕望的神情。

劉洪林屈膝,單腿跪在地上,凝視著黑色龍卷風,表情悲戚的說道:“回來吧,都撤回來吧……”

在劉洪林的心裏,已經認定江峰跟華莎,被黑色龍卷風如此巨大的威力所卷入了進去,必定是活不成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每一道關切的目光,都是看向了刑台上麵,那個仍然在不住自轉著的龍卷風。

就連在萬冥街之中,一向沉穩的哈士奇,此刻看到天際之中,冒出一條黑色的龍卷風,十分的威猛,當下也是神色一動,朝刑台的方向看去。

雖然隔著無數的房屋和街道,但是哈士奇卻是好像可以看到刑台的畫麵一樣,眼睛靜靜的凝視著,目不轉睛,一動也不動,怔怔的出神。

隨著哈士奇的目光,這時,其餘的九位家主也是感覺到了異常。

是哈登少爺已經被處決了嗎?這九位家主皆是不明所以,不過,看哈士奇此刻的神情,又不像是正在憂傷。

就連站在擂台上麵打鬥的兩個人,也是停止了打鬥,雙雙抬起頭來,朝猛虎城上方的天空望去,怔怔的出神。

刑台。

站在斬首台旁邊的哈登少爺,這個時候,身上的青銅色,就漸漸的褪色,逐漸的恢複到了原有的狀態。

這個時候的哈登少爺,才是真正的哈登少爺。

哈登少爺站在斬首台旁邊,驀地看到一股巨大的龍卷風,就這麽擠在了刑台上麵,恍如突然驚醒一般,臉上立時就露出震驚而又恐懼的神色。

哈登少爺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巨大的吸力,在冥冥之中,在吸取著自己的身子,就要將自己拖向了黑色的龍卷風之中。

哈登少爺不由得勃然變色,連忙伸出手來,極力的拽著斬首台的一角,使得自己不被黑色龍卷風的力道給拖曳進去。

不過,黑色龍卷風的目標,仿佛不是哈登少爺一般,隻是在輕微的吸取之後,就放開了哈登少爺。甫一被鬆開的哈登少爺,整個身子頓時就被這突然而來的反彈之力,給震的一陣踉蹌,腳步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幾步。

隻是,刑台之上就那麽大的地麵,哈登少爺這一陣踉蹌之下,身形赫然倒退到了刑台地麵的邊緣,身子不受控製的往下麵一歪,卻是整個人都朝刑台下麵墜落下去。

哈登少爺身為紈絝子弟,一向都是遊手好閑的,哪有江峰那麽高深的修為,以及深厚的經驗,在這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四肢朝天,仰麵就朝刑台下麵筆直的墜落下去。

“砰!”

一聲極為震撼的聲音響起,刑台下麵的地麵上,於是就出現了一具屍首。這具屍首麵朝著地麵,已然是七竅流血,骨骼之處盡皆碎裂,看樣子顯然是活不成了。

這具屍首正是哈登少爺。

萬冥街。

站在哈士奇身後的哈達威,滿臉的笑容,十分熟練的為哈士奇泡上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遞到了哈士奇的手中。

哈士奇輕輕的接過這杯茶,但不知為什麽,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於是,茶杯之中的茶水立即就濺灑了出來,潑到了哈士奇的手上。

哈士奇不由得眉頭一蹙。

哈達威見狀,頓時就嚇得大驚失色,連忙掏出自己的手絹,手忙腳亂的往哈士奇的手上擦拭著。

哈達威一邊擦拭,一邊惶恐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請家主恕罪!”

聽到哈達威的話,一向都是對家屬嚴詞厲色的哈士奇,此刻卻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根本就沒有出言責斥哈達威,隻是一臉的沉悶,眼神之中露出不安的神色。

哈士奇不住的眨著眼皮,有些不安的說道:“哈達威,我的右眼皮跳的厲害,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俗話說,左眼跳福,右眼跳——”正在為哈士奇擦拭手掌的哈達威,立時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連忙改口說道:“嗬嗬,不會的,有老祖宗出馬,區區一個江峰,還不是手到擒來,要救出嫡長孫,對於老祖宗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你說的沒錯。”哈士奇依舊是一臉的沉悶,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霍然站起了身子,說道:“不行,我要親赴刑台一趟,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發生。”

哈士奇說完,於是就不再理會擂台這邊的事情,匆匆忙忙的朝刑台的方向奔去了。

隻剩下了麵麵相覷的九位家主。

此時的刑台上麵,依舊是一副沉悶而又壓抑的氣息。

黑色的龍卷風,依舊是在不停的自轉著。

仿佛是有一種碾軋碎裂的聲音一般,從這道黑色的龍卷風之中,不時的有缺口露出,卻是揮灑出一陣陣的碎末,隨著風聲飛舞,頓時就飛沙走石,整個刑台四周灰蒙蒙的一片。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刑台的下麵,哈登少爺的屍首,血跡正在漸漸的風幹。

哈士奇已然奔赴到了刑台之前,看到如此詭異的景象,也是十分的震撼,朝著四周環視了一眼,卻是沒有看到哈登少爺的身影。

哈士奇於是就立即閉上了雙眼,進入到了自己的冥想世界之中。

哈士奇與哈登少爺一脈相連,使用虎脊哈家的冥想世界,自然就能夠很輕易的探尋到哈登少爺的下落。

在意念的驅使之下,哈士奇沿著刑台的四周,緩緩的探尋著。

隻是,此時刑台上麵,黑色的龍卷風,仿佛是對哈士奇失去了效用一般,根本就不曾展示出巨大的吸取之力。

哈士奇一臉的沉寂,在刑台的四周緩慢的走著。忽然,似乎是有所意動,哈士奇加快了腳步,就朝前方走去。

等到哈士奇睜開雙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灘已經幹涸的血跡。

在這灘幹涸的血跡上麵,躺著一具屍首,臉麵朝地,七竅皆是露出深紅之色,顯然是流過血了。

這具屍首正是哈登少爺的。

哈士奇見到這般悲催的場麵,不覺一陣眩暈不止,一把老淚頓時就奪眶而出,整個人恍如失控一般,奔到了哈登少爺的屍首前麵,捶胸頓首的喊道:“我的孫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此時的哈士奇,已經完全沒有了身為家主的威勢,隻是如同一個尋常的老人,失去了心疼的孫子一般,無比的悲傷。

哈士奇如此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就引起了那些圍觀者的注意力。

哈士奇跪在了哈登少爺的屍首前麵,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愛憐的撫摸著哈登少爺的每一寸肌膚。

隻是,哈士奇對哈登少爺的寵溺,哈登少爺再也感受不到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哈士奇猛的站起身子,抬起頭看向了那道黑色的龍卷風,怒道:“江峰,本家主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