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襲盛京
奇襲滿清的都城盛京－－－這是曹越突然間想到的主意。
在這個主意冒出來的時候，曹越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不過他馬上堅定了此念。
“既然回關內的道路被斷，無路可逃，建奴又傾全力圍攻鬆山，說不定有機會打到盛京去。即使沒辦法奇襲盛京，大明軍隊差點攻到盛京城下，也肯定會讓皇太極嚇出一身冷汗，有可能就從鬆山撤軍，大明危險就此解除，”心念至此，曹越也馬上就下定決心，率軍長途奔襲盛京。
讀過不少明末清初書籍的曹越清楚，如今的滿清看起來雖然強大，不但控製了蒙古，而且每次戰爭都將明軍打的落花流水，但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短板，那就是女真人的人口太少，家底太薄了！
奴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的時候，整個遼東的女真人不過區區十幾萬人，因為長年的征戰，女真人的人口增長極慢。到了皇太極統治時期，雖然把大量的漢人、蒙古人和朝鮮人加以收編，出現了漢八旗和蒙古八旗，但滿清總人口依然不多，至多二三十萬。
建奴對外征戰不斷，大量男丁死於戰爭中，這二三十萬人口當中男丁數量最多也就十幾萬人，而且包括未成年的小孩和年邁的老人及受傷不能打仗的人，真正可以上戰場的女真成年壯丁最多也就六七萬人，加上漢八旗及蒙古八旗，軍隊總數量也不過十萬出頭。
建奴可不會讓蒙古八旗和漢八旗的數量超過女真八旗，不然局勢就不可控。
由於人口數量少這個致命的短板，建奴在與大明軍隊決戰的時候，都是傾全力出征。鬆山之戰，建奴初戰不利，皇太極被迫下令，征集了“大清國”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全部男丁從軍出征。曹越相信，有戰鬥力的滿清軍隊都已經在鬆山前線，盛京留守的精銳軍士不多，可能大部都是老人和小孩，戰鬥力低下，而且人數最多也就幾千人。
如果情況真的如想的這樣，那率軍奇襲盛京，說不定可能取得出人意料的結果。
回關內的道路被阻斷，鬆山依然被清軍包圍，僥幸逃出鬆山也沒太多選擇，隻能冒險一擊。
在聽到曹越宣布的決定後，麾下的主要頭目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曹越作戰勇敢，年紀輕輕就立下許多戰功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但誰也想不到，曹越在從清軍的包圍圈突擊出來後，並沒想到逃回關內，而是選擇了奇襲盛京。
這是多冒險的決定啊!他們隻有千餘人馬，盛京是建奴的都城，定有重兵把守，還有紅衣大炮，他們這一千多騎，說不定給建奴塞牙縫都不夠。
看眾人這副驚訝的樣子，曹越也馬上把他的分析說了出來，最後再說道：“諸位，建奴集結了所有兵力圍攻鬆山，其後方一定空虛，建奴根本想不到我大明軍隊會偷襲盛京，定沒有什麽防備，說不定我們就能得手，立下奇功。諸位，盛京是建奴的都城，那裏有無數的奇珍異寶，還有最漂亮的建奴女人，如果我們攻破盛京，這一切都隨便我們處置。”
將這些非常大的誘惑說出來後，曹越頓了一頓，再道：“諸位，你們都是跟著本將和本將家父出生入死的勇士，這麽多年以來，都是提著腦袋在戰場上過，家父已經為國捐軀，他死的豪邁，是血性男兒，我們不能給他丟臉。是男人的，就跟著本將，到盛京燒殺搶掠一番，說不定就能立下不世的戰功。我們讓建奴也嚐嚐，妻兒被辱，親人被殺，家園被焚是什麽滋味。”
曹越的一番話，頓時將許多人的豪情激發起來，但還有幾個人在猶豫。
沒等有人置疑，家丁部隊頭目、千總曹傑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既然將軍已經決定了，那卑職等定當尊從。將軍剛才指揮弟兄們取得了大捷，並衝出建奴的包圍圈，卑職等非常敬用將軍，無論如何，我們都願意跟著將軍，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曹千總所說不錯，剛才我們殺到建奴的大營裏，已經把建奴打的灰頭土臉，他們的戰力也不過如此，”曹越的另外一名得力手下，家丁部隊的副頭目曹能揮舞著戰刀，很激動地說道：“將軍，卑職跟著你到盛京去燒殺搶掠一番，讓他們嚐嚐我們大明精銳的厲害。”
接著家丁部隊的幾名把總，曹三、曹前、吳信也全都站出來表示聽從曹越的最新安排。
見曹越最親信的手下這般表示，原本心裏還擔心的千總趙亮，也不敢表示什麽：“卑職聽從將軍的吩咐，定當追隨將軍拚死殺敵，即使失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見諸人都這樣表示，曹越非常滿意，“那接下來我部人馬，就晝伏夜行，奇襲盛京。”
諸人也馬上就去做準備了，曹越獨留下自己最心腹的家將曹傑。
“三少爺，留守盛京的建奴人數雖然不會很多，但也不是那麽容易攻破的，小的覺得，我們一定要好生計劃，想出一個周全之策，”沒有了其他人，曹傑也直接說明了自己的觀點。
“說的不錯，我們一定好生計劃，你吩咐下去，往盛京行進的時候，一定不能讓建奴知道我們的行蹤，路上遇到任何人，都不能留。如果在抵達盛京之前不被建奴發現，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如何突襲盛京，曹越有了個大致的想法，但因為不知道盛京的具體情況，曹越現在還沒辦法下決定用什麽辦法攻打盛京，“還有，如果我們平安抵達盛京，那要想辦法偵查盛京的城防情況，等所有情況都弄清楚了，我們再具體討論如何攻打。”
“是，少爺，小的明白，那小的就去做準備了。”
跟隨曹文詔征戰多年的曹傑，對曹家忠心耿耿，而且他也挺有頭腦，深得曹文詔和曹越的信任，這也是曹越讓曹傑統領家丁部隊的原因。
曹傑的能力曹越也是知道的，有曹傑在，他也少了很多擔心。
鼓動了千總、把總一番後，曹越把所有軍士都召集起來，宣布了自己的決定，再說了一些鼓動性的話。現在這一千多軍士，大部都是曹越的家丁部隊，他們全都唯曹越的命是從，曹越帶他們去哪，他們就跟著去哪。另外那五百名軍士也是曹文詔留下的死士，忠誠度並不比家丁部隊差。簡單的幾句鼓動，就將男兒的血性激發起來了。
大部人馬在山穀中休息，補充食物和飲水，家丁部隊的把總曹前帶著幾名身手最敏捷的軍士出動打探情況。中午時分，曹前回來稟報，說方圓幾十裏，都沒有一個人影。
聽了曹前的報告，曹越想了想後，馬上決定，不等天黑，現在就出發。
其實曹越的擔心是多餘的，此時的遼東由於滿清建奴的血腥屠戮，早已經成了白地，連續數百裏都看不到人煙，隻要不走官道，基本不會遇到人。
崇禎十四年，大明舉國大旱，許多地方江河斷流，關外也是赤地千裏，大淩河和遼河這兩條大河水位很淺，曹越所領的人馬輕鬆渡過這兩條大河。
從鬆山外圍過大淩河，再到遼河，三天行程幾百裏路下來，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有人居住的村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隨處可見被焚燒的痕跡，一些原本繁華的城池都成了廢墟。這些都是滿清建奴的功績，荒野中，隨處可見的累累白骨在無聲地訴說著建奴的殘暴罪行。
遼東原本有兩三百萬漢人生活居住，但如今，基本看不到人煙，這兩三百萬漢人，除了一部分逃回關內，少部分當了滿人的奴才外，其他都被建奴殺害了。論殘暴程度，後世在南京製造三十萬冤魂慘案的倭人，也遠不能和未入關時候的建奴相比。更不要說滿清入關後，製造了無數次駭人聽聞的大屠殺，嘉定三屠、揚州十屠等等，數千萬漢人慘死在建奴的屠刀下。
可笑的是，曹越穿越前的時代，到處可以看到對滿清的歌功頌德，銀屏上阿哥、貝勒、格格的情情愛愛很多人看的津津有味，滿清建奴女人的服飾旗袍甚至被當作那個時代女人的高貴穿著，被當作國服、國魂看待。沒有血性的國人，對同樣犯下罪行的倭人，也似乎忘記了仇恨。
“如果遇到建奴，無論男女老幼，殺無赦，”看到太多悲慘的情景後，被徹底激怒的曹越，惡狠狠地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血債要用血來還，殺光建奴，記住：胡無人，漢道昌。”
他沒想到，他激動之下做出的這個決定，後來影響是何等深遠。
直到渡過遼河，再往東北方向行進幾十裏，曹越才第一次看到了炊煙。以曹越對照遼河的位置估計，此地距離盛京，也就是後世沈陽的位置隻有百來裏路。滿清占領遼東，將遼東變得不毛之地，曹越估計，有炊煙的地方居住的也不會是漢人，很可能是建奴。
曹越也沒冒險，將所有人馬都帶到附近的一個山穀中隱蔽，再令曹前帶人去偵察情況。
大概一個時辰後，曹前回來稟報，說這個村子裏居住的主要是滿人，還有一部分是漢人。這些漢人是被建奴旗人強占的奴隸，現在的建奴已經不事生產，粗活重活全則奴隸負責。
“等天黑後行動，殺光所有建奴，”曹越惡狠狠地下達了命令後，又補充了一句，“最好能留幾個活口問詢情況，漢人能不殺就不殺，到時將他們統一看押，問清情況後再處置。”
“是，將軍，”手下的千總、把總答應後，馬上去做準備了。